過完年正月初八,南宮家的人從京城遠道而來,給岳和送上年禮,一行十人對老藥神極為尊敬。小心翼翼送上年禮后,生怕擾了老藥神清凈,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片刻不曾停留。
等人走后,我急急地探聽是否有顧寒等人下落,可惜希望落空依舊杳無音訊,瞬間心情跌入谷底。
心情持續低落幾天后,顧君知這天突然一改往常淡然,非常興奮來告知我,老藥神決定帶我一起去京城總醫局,找南宮世家的人問下顧寒的尋找近況。若真難找,也讓我具體描繪下我的親屬面貌,交由他們情報部門去找。
聽到如此大好消息,我頓時恢復精神,要知道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能有南宮世家的幫忙絕對如虎添翼,更何況老藥神親自出馬督促他們找人進度。
感覺壓在心口的大石輕了不少,這天晚上我大展身手,給師徒倆做了一桌堪比年夜飯的佳肴。老藥神經常在外行醫游歷,雖見多識廣但更多時候風餐露宿,吃食極為簡陋。難得遇上我這現代人的卓越廚藝,這一餐卯足勁敞開了吃。
下筷速度唰唰唰,到后邊邊吃邊揉肚子,我不住勸說飽了就停筷,吃撐不值當。老藥神卻念叨胃小胃小,他要去研究種增加胃容量的藥,師徒倆嘴饞又吃不下的模樣讓我哭笑不得。
飯后我邊收拾,顧君知邊扶著吃撐的老藥神回藥屋,準備去熬消食湯藥。看著樸實又可愛的身影,隱隱有親人間的溫馨感。
正月十二,我們收拾好藥谷,鎖好門窗帶上所有貴重物品。當時來求醫,我把積攢的全部財產帶上,生怕醫藥費貴不夠花。誰知和顧寒做了交易,一分沒花還倒賺老藥神兩個大紅包。
之前偷偷在被窩里清點財產,竟有二百多兩。有錢有底氣,總算心里踏實了些。
我們一行三人,直接出藥谷乘馬車到莫陽碼頭走水路。途中我順道去將紅紅從王大爺家帶回,幾個月不見紅紅,它精神有些萎靡,看到我后來了勁,雄赳赳,氣昂昂加入馬車陣營。
原先馬車是由一匹南宮家安排上的馬兒拉,因為有紅紅的加入,拉車速度急劇加快,不到半天時間便來到莫陽碼頭,看來是要換水路。
我們乘坐是一搜中等的貨船,因為轉了水路,原先馬車只能棄行。紅紅是我重要坐騎,在我堅持下,跟著一起上船,坐騎本身就有一起乘船,不過與乘客分開,歸船夫統一管理。
古代的貨船基本靠人力搖槳滑動,船的最底部,隱約能聽到劃槳吶喊聲。走的水路是內海河,波浪洶涌順風順水行駛速度極快,可忽上忽下搖晃感使人極為難受。
我原想能乘機看看河兩岸風貌,但暈船嚴重,吃老藥神特制藥也依舊昏昏沉沉,整日暈睡。
貨船行駛一個半月,終于到達臨近京城的津門。后面沒有水路,我們又改回乘坐馬車,當然還是手眼通天的南宮家為我們準備的。
奔波十日馬車,終于在三月初五這日到達京城。
在門禁檢查關卡,我不住打量那高聳巍峨的城墻,威嚴堅固氣勢磅礴,不愧是一朝之都。來往的車馬排起長長的隊伍,左中右三個大門齊開。正中最多門是出城人關卡,左右側門是進城門關卡,我們等在左側門。、
進城的隊伍中,不乏有商人、走夫、挑扁擔小攤販、讀書人等等形形色色的人,多少青壯年男人,女人除些上歲數的婦人,年輕女性基本沒有露面,猜測都做馬車里了。
我不禁慶幸自己先見之明,一直以男人身份過活,才能近距離見識古代市井生活風貌,若是女人身份,估計無沙鎮都走不出去。
關卡雖排隊者眾,但進關檢查速度很快。顧君知下車遞交路引后,坐著的審關員簡單記錄一下便迅速點頭示意我們進城。
踏進京城,比莫陽城繁華十倍的景象深深吸引我的目光。
街道由整潔花崗巖鋪設而成,三月正是初春好時光,繁花芬芳,粉白落英四處飄散,路上行人個個衣著體面不菲,悠然自得形色松散,沿街朗朗讀書聲,曲樂聲聲聲入耳。不同于莫陽縣攤市擁擠,嘈雜聲雞鴨牛羊怪味混雜。
京城真真就是大都市典范。
街邊是大茶館大門鋪,三三兩兩的讀書人圍坐,談笑風生,錦服繁麗、身材圓潤的商人們笑逐顏開推杯換盞,還有那嬌羞帶紗身側隨著丫頭小廝的貴家小姐來去,身著深色官服的官爺四周巡視等等。如果說莫陽城是原汁原味的古代街市,京城便是富麗堂皇的古代都市盛景。
京城是占地面積極大,分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我們入的是西城門,若是西走到東,駕馬車得要一天時間。南宮家主掌的總醫局在城中偏東位置,城東城中坐落有皇宮、皇親國戚和高官的府邸,城南人屬于富商和書香世家居多,城西則是普通平民百姓,城北則是做生意和官衙行政地方。
顧君知經常往來京城,認真給我講起京城基本情況。其實他們師徒每年都會來一趟總藥局,主要是老藥神有義務回來,給總藥局當年匯總的疑難病例做分析講解,這便是頂著藥神稱號的主要職責之一。還有便是為一些重病難治的達官貴人做專業診療,據說也有皇室需診治。
“可應該皇宮不應該有御醫么?他們的醫術也不差吧?”作為好奇寶寶的我,又上線詢問。
“噓!”顧君知示意低聲不讓吵醒同輛馬車打盹的老藥神,“御醫的醫術不能說差,可比我師傅還是有距離。而且都是權貴世家出來,利益牽扯很多,診斷治療不夠直接了當。師傅常說,醫者父母心,一切以病人身體為重,不可有私心妄念。所以總有皇室人找上門來求診。”
“那為何岳大夫不去當御醫呢?”
“御醫不是什么好差事,天天都把腦袋別腰上。本來歷代藥神都會去擔任一段時間御醫,之前師祖有當過,不過好似出了什么事被罷黜,藥神一脈與皇家再也不提當御醫之事了。”
“是嗎?”
見我惋惜,顧君知以為我是喜歡當官的勢利眼,狠狠敲了我的腦袋。
“不當御醫當名滿天下的藥神有何不好?男兒志在四方,救濟天下萬民可比救濟權貴更難得。若是我日后學成,也必定做個像師傅這般救助蒼生萬民的好大夫,而不是做個畏頭畏尾時刻身家不保的御醫!”顧君知難得躊躇滿志,一番赤誠醫者心令人敬佩。就連瞌睡的老藥神也虛虛點著頭,像是贊同他一般。

我想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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