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易口口聲聲說不會再麻煩顧衛東他們,結果假期還沒結束,他就把自己的臉打得啪啪響了。
開學前幾天,新生陸續到校,陳不易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宿舍了,其實他就算一直住在教師宿舍,學校也不會說什么,只不過陳不易一直在打聽著學生宿舍的事情,剛確定了房間,就從教師宿舍搬了出來。
這里就涉及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床鋪被褥也都算資產啊!
陳不易現在的資產保有余額還是1元,所以他根本沒有辦法購買床鋪被褥,之前住在教室宿舍,這一套東西他都還是借的的顧衛東的。
沒錯,就是借!
搬宿舍的時候,他跟顧衛東說繼續借用的時候,顧衛東很大氣地說送給他了,結果陳不易當然嚴詞拒絕,借的就是借的,自己會還的!
當時顧衛東一頭霧水,不過最終還是拗不過陳不易。
說起來系統這資產保有余額,可是把陳不易給坑慘了,每天凌晨都要保持自身資產1元,這也就是說,他每天賺的錢,都得花出去才行,不但得花出去,還不能購買任何增加資產的東西,不但床鋪被褥不行,連牙杯牙刷都不可以!
這就導致了陳不易一方面窮得掉渣,一方面又極其奢侈,每天都要買新的牙刷,喝水只喝瓶裝純凈水,因為不能買杯子……
這中間陳不易還遇到一個幾乎難以解決的問題,學費!
京大的學費不算貴,陳不易選擇的物理專業,一學年也才四千多塊,按照陳不易現在的兼職工資,一個多月就能攢夠了,京大給他的兼職工資,可是每天一百塊!
問題是,陳不易根本沒辦法攢錢!至于拖欠學費,那是想都不用想的,拖欠學費屬于欠款,會導致資產負值,直接會被系統抹殺。
最后還是顧衛東體貼人意,幫陳不易申請了學雜費減免,這件事,讓京大一眾高層也是談論了很久,一個隨便捐贈了一個億的土豪,竟然連學雜費都交不起,這要是一大奇談了。
當然,這點事,放到學校高層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
一番折騰,陳不易總算是正式報到了,直到他找到自己的宿舍,把一切都安頓妥當之后,才感覺這九九八十一難,總算是結束了,從現在起,自己就是一名真正的京大學生了。
“你好,這里是221室吧。”陳不易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感慨,門頭探進來一個腦袋。
“對,就是221。”陳不易回應道,“你也是這個宿舍的?你好,我叫陳不易。”
“你好,我加許家銘,物理學院的。”那人放下大包小包,臉上露出笑容。
許家銘個頭不高,估計剛剛一米七,比陳不易矮了快一頭,他臉上還帶著高中男生特有的小胡子,顯得十分青澀。
“你的床鋪在那里。”做為宿舍里第一個到來的人,陳不易很熱情地幫他指了指方向。
他們這個宿舍,是典型的四人宿舍,上床下桌,陳不易的床位是靠窗的地方,還沒有正對空調,算是整個宿舍位置最好的床鋪。
許家銘剛好和陳不易是個對角,他的床鋪就在門邊。
道了一聲謝,許家銘就忙活了起來,他是一個人來報道的,所以收拾床鋪,只能自己動手了。
陳不易閑著也是閑著,便上前搭手幫忙。
一邊忙活一邊閑聊,兩人很快熟悉起來,畢竟都是年輕人嘛,陳不易心中想著。
兩人還沒收拾完,宿舍剩下的兩個人,也來到了。
兩人一個叫何典,南方某一線城市人,身量高挑,白白凈凈,另外一個叫趙立坤,和陳不易是老鄉,魯東人,長得人高馬大。
四人相互介紹完畢,又沒有免俗地論起了年紀,趙立坤年紀最大,其次是何典,陳不易排老三,而許家銘是最小的一個。
“咱們京大在你們魯東省的錄取分數線在全國是最高的吧,你們兩個都是魯東省的,高考分數一定很高吧。”何典說道,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股傲意。
“我考得不行。”趙立坤搖搖頭說道,“擦邊進來的,就比分數線高了兩分。”
“都一樣,我發揮得也不好。”何典說道,“本來還想著爭一爭我們市的狀元,結果就弄了個探花。”
何典一臉遺憾地搖著頭,陳不易卻能感覺到他深深的裝叉優越感。
“你們那里可是一線城市啊,比得上我們一個省了,能考探花,也非常了不起了。”趙立坤驚嘆道。
何典謙虛地擺擺手,眼神中卻有些得意。
陳不易看得有些想笑,這些年輕人,壞心眼是沒有的,就算顯擺,也頂多顯擺顯擺考試分數,可愛的很。
“陳不易,許家銘,你們呢?”何典看向陳不易和許家銘,追問道。
“我沒有參加高考。”許家銘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是競賽保送的。”
“保送的?”何典有些驚訝地看著許家銘,這其貌不揚的小個子,竟然是保送的!
在京大,一直有個鄙視鏈,當然,只是私底下的鄙視鏈,競賽保送的看不上自主招生,自主招生看不上純高考生,純高考生看不上陳不易這種藝術特長生。
何典有些郁悶地看向陳不易,“陳不易你不會也是保送進來的吧?”
他原本還想爭一爭寢室長這個職位,年紀最大的趙立坤高考成績不如自己,原本已經挺有把握了,現在竟然冒出來一個競賽保送生,他的優勢可就不大了。
何典雖然有些小心機,但是他的心機還是十分樸素的學生心理,咱們一切靠成績說話,誰的成績好,誰說話就大聲一點。
“我不是,我是特招的。”陳不易搖頭道。
“特招?”何典根據郁悶了,他對特招這個概念不是特別了解,還以為陳不易是那種特別優秀參加自主招生被特別招進來的呢。
一個宿舍四個人就有兩個比自己更厲害的,何典在入學的第一天,就嘗到了被打擊的滋味。
像何典一樣第一天就被打擊到的人不在少數,京大這種臥虎藏龍之地,隨便遇到一個學生,就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成績,尤其是號稱四大瘋人院的物院,能進來的,哪一個不是出類拔萃?
“大家分到一個宿舍也是緣分,以后四年可要互幫互助了。”陳不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打岔道,“我提議咱們今天晚上聚個餐,慶祝一下大學生活的開端,如何?”
“吃飯沒問題,不過還是不要太晚了,我得早點回來復習。明天的免修考試我報名了。”趙立坤舉手道。
“免修考試?”陳不易愣道,他報到走得是特殊渠道,沒人跟他說這件事啊。
“大學英語和基礎物理啊,免修考試過了以后,第一年就不用上這兩門課了,就有時間多選一門專業課,贏在起跑線了!”趙立坤憧憬地道。
“別想了,物院的免修考試,每年通過的人都是個位數,不是我妄自菲薄,跟那些競賽牲口比起來,咱們沒戲。”何典搖頭說道,還特意看了一眼許家銘。
“我也不行,我英語差得很,當初就差點因為英語沒被保送。”許家銘連連搖頭說道,他只說自己英語不行,沒說基礎物理過不了。
“那個——這考試在哪里報名?”陳不易弱弱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