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之前船好像震得很厲害，怎么回事啊？”林奇說的就是害他從底下樓梯摔下來的罪魁禍首。
“好像是海底有什么東西游過去了。這東西游得還特別淺，所以船才顛簸了好一會兒。”
“東西？”林奇一聽見這種不明物就害怕。
“我也沒看見是什么，從船正底下過去的。大概是魚群之類的吧。不過塔塔西說那有可能是青曜魚。”
“青曜魚？”
“是一種會發光的魚類。他說本來是種深海魚，但不知為何游到了海面。但我也沒見著，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
“沒事的話，我就去休息了。”艾拉說著，把方向舵交給了林奇。
“哦，好好，你去休息吧。”
林奇接過駕駛船的任務，一個人坐在船艙發呆。
塔塔西和艾拉都在睡覺，黑豹也不知道溜達到哪里去了，整條船悄然無聲。
駕駛艙三面都是透明玻璃，浩瀚的星空在他面前鋪開。夜闌星在正中間，周圍圍繞著無數閃爍繁星。
船身在輕柔的海浪中搖晃著，迎面是涼爽的微風。
他一瞬間覺得這條船會一直行駛下去，行駛在這無垠的宇宙，直到海枯石爛，時光盡頭。
然而顯然不會。船猛地一震，隨后停了下來。
林奇往前一沖，頭差點撞到窗戶上。
這下船徹靜止下來。
“怎么回事？”穩住身形后，他走出船艙，爬在欄桿上探頭一瞧。
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黑幽幽的海面下，一大片熒光鋪展來來，蔓延至無邊。
仔細一看，這片熒光似乎是由一粒粒光點組成，密密麻麻，無邊無際。
就像是深海中的螢火蟲。
美不勝收。換做平時，林奇會很想好好欣賞這番美景，卻實在是提不起興致。
眼下自己的船莫名其妙地停在了海中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還不知道跟這光點有沒有關系。
聽見腳步聲，他抬眼一看，是艾拉。
她剛被那陣劇烈的晃動驚醒，立刻就起來看情況。
“這是什么？”林奇指著海面問她。
艾拉探頭看了看，道：“這會不會是塔塔西說的青曜魚？”
“啊？”林奇聞言一看，好像確實是一條條游動的魚組成一條光帶，在水里漂浮。
“那船怎么會停？”林奇不解，“不就是一群魚嗎？”
艾拉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把他叫起來問問？”
林奇一想塔塔西算是他們三個人中間唯一一個有出海經驗的，現在船卡在這里動彈不得，他就是再困也得叫起來問，否則根本無法前進。
他便走向塔塔西的房間。
對方在小床上打著驚天動地的呼嚕，睡得像頭死豬。
原來剛剛隱約的雷聲是這家伙啊。林奇無語地看著他。
走上前，輕車熟路地把對方踹醒。
“啊！”塔塔西發出驚叫。
“我們遇到東西了，船動不了。快起來看看。”
“什么啊。”塔塔西揉著眼。
林奇覺得他也挺可憐的。自從遇到自己以來，好像還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總是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被吵醒。
塔塔西拖著步子跟他們走到甲板上，一看，便道：“這是青曜魚。”
“果然嗎？但船為什么會停下來？”
“會不會是船底下有什么卡住了？”
“那...得下去看看？”林奇看著漆黑的海水，皺眉。
“應該得下去看，否則站在船上基本上啥也看不到。”
“那...”林奇看了看塔塔西。
“我不會游泳。”
“我也不會。”這是艾拉。
“阿奇你也不會吧。那可真沒辦法了。”塔塔西愁上加愁。
“我...其實會。”
“啊？”
林奇想說雖然這身體原來的主人不會，但我林奇是什么人，一歲走路兩歲翻跟頭，三歲打架四歲吐口水，五歲騎車六歲撒謊，七歲就會游泳了！
還拿過小區兒童游泳大賽的一等獎呢！
盡管當時只有他報名參賽了。
“你會游泳？”塔塔西瞪大小眼睛，“什么時候的事？”
“我一直都會啊。”
“那你怎么還會差點淹死？”
“那次不是撞到頭了嗎，不然我肯定自己游上來了。”
“還有這種事？”
林奇覺得再說下去可能要穿幫了，便糊弄了幾句之后，說道：“那我下去了。我在腰上綁條繩子，要是遇到什么我就拉三下，你們就趕緊把我撈上來。”
說完想起來又趕緊問：“這燈泡魚不會咬人吧。”
“應該不會。”
“...你把應該去掉我會更放心。”
“可是你頭上的傷沒事吧。”塔塔西看著他腦袋上的紗布。
“泡一會兒應該沒問題。”
林奇脫下鞋和上衣，在甲板上活動了下身體。
“你小心點。”塔塔西有些擔心。
“放心，要有什么我馬上拉繩子。”林奇不是不怕，只是這船上只有他會游泳，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準備好以后，望著漆黑的海水，心如擂鼓。
咬咬牙，跳了下去。
撲通一聲，海面濺起小小的水花。
他露出腦袋，朝塔塔西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一切正常。
“這家伙居然真的會游泳。”塔塔西喃喃道。
“怎么？你不知道嗎？”艾拉好奇問。
“嗯，以前沒見過他游泳，畢竟大家默認奴隸都是不會游泳的。再加上后來差點淹死那一次...還真是奇了。”
林奇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
魔界的海水盡管是透明的，但珊瑚是黑色為主，因此讓整片海水看起來都是灰蒙蒙的。要在這樣可見度極低的水里檢查船只，實在是難度不小。
好在周圍有青曜魚群，像燈籠一樣照亮了視野。
林奇在近處才發現青曜魚的體型看著就是普通的魚類，跟斐斐魚何羅魚之類的差別不大，只不過全身通透，整個從內至外散發著剔透的光亮。它們的魚鰭魚尾就像一片片半透明的白紗，隨著水流搖曳起舞。
一條條晶瑩透亮的青曜魚在他周圍緩緩游動，這塊海域整個被點亮。他一動魚群就被驚動，離得近的幾只便會加速逃走，如夢似幻。
這可真是太美了。林奇不知不覺就看呆了，直到感覺呼吸困難，他這才浮了上去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