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摸了摸口袋里的黑羽毛跟金屬圓環，默然地走著。
這時凱瑟琳忽然開口：“剛看到石棺里那把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林奇一愣：“什么事？”
“雷奧的劍。”
“啊？”
“你是最后見到雷奧活著的人。雷奧死前，他帶著劍沒有？”
“劍...”林奇低頭沉思。
他冥思苦想著當時的情景。他和塔塔西沖到鳶尾巷小樓門口，正遇上從門里出來的雷奧。雷奧一副醉得人事不省的模樣，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懨懨地看著眼前的情況。他像是看到了眼前的骷髏亡靈，卻又像是什么都沒有落入眼中。
林奇回憶起他那時凌亂的頭發，冒著胡茬的下巴，寬大的衣袍，露出厚實的胸膛，甚至想起來他似乎是光著腳，然后他的右手上是...劍？
他又仔細回想了好幾遍，確認之后說：“好像當時是拿著劍的。”
“你確定？”凱瑟琳看著他問。
“我...”林奇被她這么一問，反而不確定起來，支支吾吾道，“應該有吧...”
凱瑟琳一直看著他。
“不信我的話咱們出去了可以去問問塔塔西，他也在現場。”
“行吧。”凱瑟琳聽了轉身就繼續往前走。
“那把劍很重要？”林奇生怕和她走散，快步追上去。
“算是吧。”凱瑟琳頭也不回，“這把劍...從我認識雷奧大人開始他就帶在身邊了。”
“很貴？”
凱瑟琳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怎么這么市儈，不過依然回答：“是挺貴的。”
“有什么來歷嗎？”
“這時羅弗寇大人送給他的。”
“羅...”林奇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卻總也想不起來。
凱瑟琳也沒打算跟他解釋的樣子，自顧自繼續往下說：“傳說這劍是某位魔王參與天魔之戰時使用過的武器。這位魔王有兩個兒子，當時與之共同作戰。”
林奇知道這又是個故事，便沒有插嘴，安靜地聽下文。
“一開始父子三人同心協力，幫助路西法與神戰斗。這名魔王實力超群，被稱為是惡魔中的戰神，兩個兒子實力也不弱，三人帶領魔界大軍誓死抵抗，竟然防守住了天使的進攻。”
“因此盡管天使一方占據上風，但路西法大人帶領魔族死死防守，竟然也沒有給神族可乘之機，戰爭變得膠著而漫長。”
“神見戰爭一時無法結束，便準備動用計謀。于是這位魔王的二兒子就成了他的目標。”
“說起來這魔王父子的感情其實也不壞，但由于長子實在過于天賦異稟，次子無論論怎么努力也無法超越他優秀的兄長。長子慢慢在魔軍中取得了相當的威望，逐漸超越其父，成為了魔界除路西法以外的精神領袖。”
“父親本來對兩個兒子也沒什么偏見，只不過大兒子學習很快，實力日益變強，隱隱有震動天魔二界之勢，便經常會無意地偏袒長子一些。其他的惡魔也十分擁戴長子，次子便漸漸失去了存在感，變得透明，于是他開始長期生活在自卑之中。”
“神也是看準了他這樣的心理，便與他聯系上。”
“等等，”林奇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打斷，“聯系？怎么聯系？神直接下到魔界？”
他有這個本事干什么不直接滅了魔界！
“你也太小看神了吧，”凱瑟琳無語，“神要跟誰聯系還需要親自到場？”
“那怎么...”
“這我也說不清，但只需要靠意念就可以了。相當于...”凱瑟琳頓了一下，“直接在你腦子里說話。”
“這么牛逼！”林奇驚訝，同時覺得有些詭異。
要有人在他腦子里講話，他不但不會當真，還會覺得是自己精神分裂。
“總之神輕易策反了他，向他許諾，若是能殺死他的父親和兄長，便給他大天使的尊位。”
“！”
“要知道惡魔原本有很大一部分是墮天使，他們當中大多數是追隨路西法而墮天，還有一些只不過是天上的日子過膩了，便隨波逐流，跟著反叛湊個熱鬧罷了。”
“當他們發現神派了天使窮追猛打，大有趕盡殺絕之勢時，這時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神不可能放過他們。”
“他們變得后悔，想要回到天上繼續過天使的無聊卻悠閑的日子卻絕無可能。這位魔王的次子便是如此。他在天界無所事事，游手好閑，跟隨父兄墮落之后發現兄長的實力居然遠高于自己。當年都在天上游手好閑所以并沒有顯現出太大的差距，所謂亂世出英雄，兄長竟擁有如此高的戰爭天賦。這一切都讓他無法接受。”
“此刻神提出能讓他回到天上，他實在求之不得。”
“神便交給他一把匕首和昏睡粉，讓他用這把匕首殺死兄長和父親。”
“接著神補充道，若是他拒絕，便會親自來取他的性命。”
“次子拿著這把匕首，內心也是斗爭了半天。終于有一天兄長殺死了數十名天使后，為了慶祝而開設了一場簡單的慶功宴。宴會上長子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他借著酒勁，竟然在眾人面前嘲笑他沒用。一旁的父親也看著這一幕，沒有阻止，沒有說任何話。他失望之余，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他將昏睡粉落入酒杯中，端著兩個酒杯，假裝要去給兄長敬酒。長子不疑有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仰頭喝下他端來的美酒。次子的視線透過手上的酒杯看著這一切，心中波瀾不驚。”
“宴會散去后，長子被人扶著到帳篷里睡覺。父親也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休息。次子滴酒未沾，偷偷溜到兄長的帳篷外。”
“他手中緊握神給予他的長劍，手心出汗，緊張不已。透過帳篷的縫隙，他看到自己的親兄仰躺在地面床褥上，睡得正酣。”
“掀開帳篷，慢慢靠近，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他走到了兄長的身旁。舉起匕首，對方的性命就在自己手下。”
林奇聽到這里，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