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說過,不是我
以前任憑他千般折磨,萬般羞辱,慕煙都扛了下來,從來不曾在他面前如此失態。
但這一次,她崩潰了。
葉靳洲能清楚地感覺到慕煙崩潰了。
虎口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葉靳洲皺了皺眉,卻沒有把慕煙推開。
心底最深處,掀起一陣漣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蔓延。
他伸出另一只手,想把慕煙抱進懷里,女人卻像是瀕死的困獸一樣瘋狂的掙扎,一拳又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是你,是你害死了小茗對不對?是你對不對?”
葉靳洲薄唇抿緊,瞳孔驟縮,他的右手殘留著一圈深深的牙印,每一個口子,都在往外冒著血絲:
“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慕煙的眸色染血一般地猩紅,涼涼諷笑:
“我竟然不知道溫大總裁什么時候有這么旺盛的同情心,會去關注除了自己以外,別人的死活?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夏小茗對于葉靳洲來說,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而葉靳洲,竟然比她還要快,出現在停尸間。
這說明什么?
這能說明什么?
葉靳洲沉凝的瞳眸比夜色還要黑,拳頭,不由緊攥。
他沒法告訴慕煙,是因為早上夏小茗告訴他的那句話,他心動了,所以今天提前下班,打算早點回去。
下班的時候便給夏小茗打了個電話,可沒想到這個電話打過去,收到的是一個噩耗。
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這樣的話,他說不出來。
“說啊,你怎么不說了?”
慕煙譏諷的看著他,近乎聲嘶力竭:
“總之夏小茗的死跟我沒關系,她是在近郊南街出的車禍,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問警察,調監控。”
半晌,葉靳洲凝視著她,一字一句:
“我有什么必要對夏小茗動手?”
“是啊,你有什么必要?小茗又做錯了什么?”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慕煙覺得眼淚都快流干了,她無法再面對夏小茗那樣死氣沉沉的臉,她無法忍受!她什么都做不了!
拖著千斤重的身體,慕煙緩緩地往外走。
葉靳洲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她:
“你要去哪里?”
慕煙沒有回答她,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消瘦的身體就像是風中搖曳的落葉,擺動了幾下,便頹然地往地上倒去!
“慕煙!”
慕煙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里,是這短短兩個月以來,她跟夏小茗相處的點點滴滴。
盡管時間不長,但是每一幕,都是足以珍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
女孩如夏花一般燦爛的笑靨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好像就在她眼前,真實到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可即使在夢里,慕煙也很清楚地感知,夏小茗已經不在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現在,不過只是在做夢。
睜開眼,慕煙木然地看著天花板。
她又回道了溫宅,回到了那個熟悉的臥室。
只是再也聽不到夏小茗的歡聲笑語。
想起她跟夏小茗初相識的那一刻,慕煙只覺得心仿佛針扎一樣的疼痛。
也許,那天晚上她不該出那個頭,不該去救夏小茗,又或者在救了她之后,她不應該跟她一起去吃夜宵,走那么近。
也許這樣,夏小茗就不會死。
她慕煙就是個災星,誰跟她走到近就會出事。
她早就注定沒有朋友,為什么就是不信邪呢?
眼眶很酸,很痛,可慕煙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她呆呆地躺在床上,像極了一具尸體。
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她連頭沒轉一下。
“夏小茗的家人我已經料理妥當,后半輩子無憂,夏小茗的事,是個意外。”
耳畔,響起葉靳洲的聲音。
慕煙沒有回答,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這個人,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是意外又如何?不是意外又如何?
夏小茗已經回不來了。
葉靳洲抿著唇,神色暗沉,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跟慕煙解釋清楚,這件事跟他沒關系:
“我會盡快找到肇事車輛。”
“隨便你。”
慕煙有氣無力地開口,聲線卻是滿滿的嘲諷:
“對于溫總來說,找個肇事車輛,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葉靳洲眸色一寒,往前走了一步:
“你還是覺得夏小茗的死,跟我有關?”
“有沒有關,溫總自己心里清楚。”
慕煙定定地看著他,面無表情。
葉靳洲墨色的眼瞳眸光銳利,正要開口,門口便又傳來了一個怯怯的聲音:
“慕煙,你還好吧?我聽說,小茗出事了……”
樂詩扶著墻,從門外緩緩地走了進來。
她睜著那一雙“無神”的眼睛,一臉哀戚地看著慕煙:
“天有不測風云,意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生,你也別太難過了。”
她堪堪地走到葉靳洲的身邊,一把拉住了葉靳洲的手腕,楚楚可憐的臉上滿是動容:
“還有,你也別怪靳洲,這件事真的跟他沒關系。”
“看來樂小姐倒是對這件事一清二楚,怎么,你知道跟葉靳洲沒關系,是因為跟你有關?”
慕煙譏笑一聲,樂詩的臉色卻有了輕微的變化。
心頭掠過一抹心虛,她忍不住嚷道:
“慕煙,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這件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也只是想安慰你,你為什么要把臟水潑給我?”
“收起你的假好心,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現在從我的面前消失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慕煙沉著眼眸,聲音冷的像是一塊寒冰。
在這種時候,樂詩還要晃到她面前作秀,給自己立善良單純的人設?真是讓人作嘔!
她沒精力,也沒時間奉陪。
聞言樂詩的眼眶頓時紅了一圈,一臉受了委屈的模樣:
“慕煙,你也太過分了吧?就算你不接受我的好心,也不要這么說我,我明明是懷著一片真誠來看你的,你這么說,我好難受……”
說著,她哽咽了一聲,受傷的看向葉靳洲。
葉靳洲由始至終只看著慕煙,對于樂詩的暗示不為所動,也沒有開口。
“怎么,這就難受了?”
樂詩猛然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走到了樂詩的面前。
她腦子有些眩暈,卻拼命地讓自己的身體站的筆直:
“你安慰我我就一定要接受?”
她冷冷一笑,清冷的眼眸忽然在一剎那變得犀利:
“你不走的話,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