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我思考了許多。
我靠在一棵大樹上,翻來覆去,思緒如潮水般洶涌。老駱的話在我耳邊回響:“你身上的氣息,與這片土地的某些東西產(chǎn)生了共鳴,這對你而言是致命的。”
“老駱一定沒有完全說實話,他肯定刻意隱瞞了什么,也許與那雙眼睛的有關(guān)。”我心中暗暗琢磨。
紀姐的那句話也如影隨形:“永生是永恒的話題。”
老駱、紀姐、雙子峰、死亡、永生,這些詞匯在我的腦海中交織成一幅模糊的畫卷,讓我既感到好奇又感到恐懼。
我是個無神論者,但在這一刻也有了些許動搖,或許是對死亡的恐懼,讓我對永生產(chǎn)生了一絲渴望,萬一永生真的存在呢?
如果這片土地真的隱藏著某種與永生相關(guān)的秘密,那是否意味著可以治好的病情?
“是留還是走?”我輕聲呢喃,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我知道,這個選擇不僅僅關(guān)乎我的未來,更關(guān)乎我的命運。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如果選擇離開,那么一切便可以回歸到我正常的生活,我的未來也可以預見到——頭幾年每天按時上班、下班,偶爾和朋友打打游戲聚聚餐,周末去陪陪父母,爬爬山,看看電影,偶爾發(fā)發(fā)呆。生活雖然平淡,卻也安穩(wěn)。然后過不了幾年,我的病情惡化,我骨瘦如柴無力的躺在病床上,身旁是哭紅眼的父母親。再之后,是親人朋友來參加我的葬禮,有人痛哭、有人惋惜、有人沉默不語。
葬禮上,空氣中彌漫著悲傷的氣息,親友們圍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舍與哀傷。有人緊緊握住我的照片,淚水模糊了雙眼;有人輕聲呢喃,回憶著與我共度的時光;還有人站在一旁,眼神空洞,似乎還在努力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我們永遠懷念他”
葬禮主持人“有感情”地念出最后一句悼詞,我的尸體被推入火化爐,到這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我這一生也就結(jié)束了。
真是既糟糕又無趣的一生!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些畫面,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那種無力感、那種絕望,讓我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如果選擇留下,或許是另一種人生,是我之前從未體驗過人生。未來,我或許能找到永生的秘密,擺脫疾病的束縛,甚至改變自己的命運,即使這條路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也或許我在探索的路上意外死去,甚至尸骨無存。但至少,我還有機會去嘗試,去爭取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或許,我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次嘗試。”我心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無論是留下還是離開,死亡是避免不了的。既然如此,我為何不選擇勇敢地邁出這一步,去探索那些未知的秘密呢?
“或許,我的內(nèi)心早已有了選擇,整晚的思想斗爭,更像是現(xiàn)在的自己說服曾經(jīng)的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睡著了。寒風吹過我疲憊的臉上,帶來一絲冷冽。
夢境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雙神秘的眼睛,那雙眼睛深邃而又冰冷,仿佛沒有生氣一般,緊緊盯著我,我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我感到一陣窒息,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
那雙眼睛越來越近,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我閉上眼睛,試圖用雙手遮住臉,但那冰冷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直視我的靈魂深處。
“忽然,我發(fā)現(xiàn)我的腿可以動了,我不顧一切地朝著相反方向跑去,但不管我如何拼命奔跑,那雙眼睛仍如鬼魅般緊追不舍,一股絕望之感一點點將我吞噬”
......
翌日,晨曦微露,薄霧輕籠著營地,宛如一層輕紗。
我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打破這份寧靜。
我起身整理好行裝,卻發(fā)現(xiàn)紀姐和老駱仿佛約定好一般,早已在不遠處等候。
紀姐的目光如往常般銳利,似乎能洞察人心,而老駱則依舊一副神棍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與他們倆對視,彼此之間都沒有說話,對于昨晚之事,我們都默契地選擇不再提及。
我也沒說出我的選擇,我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說明。
“罷了罷了,一切皆有命數(shù)。”老駱捋了捋胡須微微一笑,似乎對我的選擇早有預料,又像是在感慨著什么:“有些路,注定要靠自己去走。”
紀姐朝我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不喜不悲,仿佛我做出任何選擇都影響不到她。
“阿標,讓弟兄們收拾一下,準備出發(fā)。”紀姐吩咐道。
“是,大姐頭。”阿標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去傳達指令。
不一會,一支隊伍浩浩蕩蕩朝著雙子峰前進。隊伍前方,幾個身手矯健的兄弟在探路,他們眼神警惕,不時觀察四周的動靜。紀姐則走在隊伍中間,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的環(huán)境,隨時警惕著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跟在紀姐身旁是阿標和我,阿標說是為了保護紀姐,而我則是被要求跟著她,以便保護我的安全。
至于老駱則默默地跟在隊伍的最后,方便照顧傷員,手中拄著一根木杖,每一步都走得不緊不慢,黑白相間的胡須也隨著步伐輕輕搖曳。
期間我跟紀姐她們說了雙子峰的禁忌以及一些民間的傳說。
“雙子峰三大禁忌:
禁忌1:天黑前必須離開。
禁忌2:夜里不能生火。
禁忌3:夜里有人叫你名字千萬別回頭(切記)。”
“雙子峰的禁忌嗎?有意思,是有人故意傳播的嗎?”紀姐若有所思道。
“你是說,有人故意散播這些消息,目的是為了讓人不敢靠近雙子峰?”我道。
“不好說,不過那些民間傳說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或許那并不是傳說。”紀姐繼續(xù)道,她的目光穿透霧氣看向雙子峰,試圖看穿那座山峰的秘密。
“民間的傳說,往往不是空穴來風。”老駱不知道何時追了上來,聲音沙啞而神秘:“這些傳說能流傳在坊間,總歸是有它的道理,就好比傳說的龍、饕餮、鯤,沒人能證明它們是否存在過。”
“你是說這些傳說生物可能存在過?”我好奇地問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總之,我更傾向它們存在過。也許它們可能早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又或者它們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
“另一種形式?”
我被他的話深深吸引
老駱擺了擺手,故作神秘地說道:“這可就說不準了,世上的許多事情,本就超出我們的想象,年輕人,有些東西科學未必解釋得清楚,有時候,眼見的也未必是實呢。你們年輕人不也常說,科學的盡頭盡是玄學。”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這話,紀姐的聲音突然打斷:“別光顧著聊天,跟上隊伍。”
我回過神來,忙加快腳步跟上隊伍,心中卻還在回味老駱那番意味深長的話語
隨著隊伍的深入,腳下的山路愈發(fā)崎嶇,四周的景色也變得更加原始,霧氣也更濃。我們每前進步都像是在接近一個新的未知世界。
“都跟緊點,別掉隊了。”阿標高聲喊道,而后他突然跑到我身后拍了拍的肩膀。
阿標竟然破天荒地找我搭話,他那粗獷的臉上帶著一絲少見的笑意。
“嘿,小子,你好像變了,跟之前不一樣了。”
“哦?我哪里變了?”我問道,心中有些疑惑。
“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像換了個人一樣。”他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認真。
“咦?不對勁!”我剛想繼續(xù)說,突然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腳步停了下來。
“嗯,不對勁,你確實不對勁。”此刻阿彪還未察覺到異常。
“不是說我,是這霧氣不對勁。”
阿標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環(huán)顧四周:“霧氣?怎么不對勁?”
我指著前方,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一米:“你看,這霧氣來得太快,太濃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是瘴氣!”紀姐反應最快,她的聲音在霧中顯得格外冷靜而果斷,“大家小心,瘴氣有毒,盡量避免吸入。”
大家聽到紀姐的話,紛紛從腰間取出布巾,捂住口鼻。
阿標也迅速從背包中拿出一塊布巾遞給我:“快捂住口鼻,別吸入瘴氣。”
我接過布巾,迅速捂住口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緊張。這瘴氣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顯然不是普通的自然現(xiàn)象。
不一會瘴氣更濃了,幾乎已經(jīng)伸手不見五指。
“大家跟緊,保持隊形,不要掉隊!”紀姐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彪,繩子。”
阿標迅速從背包中取出一卷粗麻繩,解開繩子的一端,遞給了紀姐:“大姐頭,給你。”
然后讓每個人都拿著繩子,這樣就能保證大家不會迷路。
“大家跟著繩子走,不要走散了!”阿彪的聲音在霧氣中回蕩。
“阿標,趕緊喊住耗子他們,讓他們在原地等我們。”紀姐繼續(xù)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
耗子就是在前方探路的幾個兄弟之一。
“耗子!耗子!耗子!”
阿標連續(xù)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
“耗子!耗子!你們在哪兒?”阿標繼續(xù)喊道,聲音越來越急切,但前方的霧氣中卻沒有任何回應。
紀姐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迅速從腰間取出一個口哨,用力吹響。尖銳的哨聲在霧氣中穿透而出,試圖引起前方探路兄弟們的注意。
然而,前方的霧氣依然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紀姐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大姐頭,怎么辦?”阿標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
我緊緊握住繩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擔憂。
“他們恐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