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媛媛還在游戲世界里奮戰。“還逼你請家長?你這噩夢夠奇葩。”
“嗯。”沈晚用鼻子輕哼了一個單音,她實在是喉頭發緊嗓子干痛,仿佛一出聲就會被撕裂一般。
沈晚披著睡衣下床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干,不僅僅是因為喉嚨干痛還得壓壓剛剛夢里受的驚!
媛媛取下耳機看著沈晚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說:“真那么恐怖?瞧把你嚇得一身都發軟了!”
沈晚抽了一張紙輕擦了一下額上的薄汗,抿了抿嘴說:“夢見我老板因為我發現了他不能見光的私事就給我安排了辦公桌高的工作,做不完還得請家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媛媛已經笑得爬不起來了,“看來你確實被涂毒得不輕啊!哈哈哈...笑死我了還請家長,你這個老板有點反差萌啊!”
大夢剛醒,心緒不穩沈晚沒心情聊關于老板得那點八卦,對著媛媛點了點頭說:“我看會電腦!”
本來是想著看點電視劇來平復自己的心情,誰知微信剛一上線就有幾條對話框彈出來,消息最多的是他們的工作群,沈晚大致瀏覽了一下,嗯,還好周波沒有臨時吩咐她什么事情!
就在沈晚準備關機的時候彈了一條對話框出來,顯示來自同一個群,她沒有加好友來人也沒有備注,只是一條生硬的消息“把你加班整理的文件發我。”
也不知道是誰,反正就用一種命令的口氣完全不帶商量的告訴她,沈晚也因為剛剛夢里受氣的原因態度沒那么友善,直接回個了“憑什么發給你!”
真是的,都這么晚了當所有人都不睡覺嗎?她這次堅決維護自己的人權與勞務原則!
很快對話框里提示新消息來了,“憑我是你老板!”
顧舟被她的態度氣笑了。
他基本沒說過這么囂張又沒禮貌的話,只是這夜深人靜看著她發來的幾個字莫名有點煩躁,這算什么意思?他這個一社之長沒權力問她工作上的事嗎?還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沈晚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是顧舟啊!
簡簡單單六個字再加一個感嘆號,讓沈晚突然繃起本就虛弱的神經,緊張到拖鞋里的腳趾都不自覺的蜷縮起來,她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沈晚不敢再拖沓,立馬找到文件給他發了過去,顧舟很快接收沒再說其他的!
過了快一個小時時間,沈晚估摸著他應該看完了,便小心的發條消息“不好意思啊顧社長,是我有眼無珠!”
思前想后她還是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沒有尊嚴!又重新打“不知道是你顧社長,真是不好意思。”
這樣會不會顯得沒有誠意啊!為什么倒霉的都是她!
“剛剛實在不好意思,顧社長,你會開除我嗎?”最后沈晚還是發了一條消息過去,道歉也問問自己想問的。
沈晚覺得第一天在電梯冒犯,顧舟可能覺得她是新人沒和她一般見識,第二次目睹了他不太能見光的私生活也可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偏偏自己剛剛不知死活的又雪上加霜了!
就在沈晚覺得完了自己剛開始的前途就要毀于一旦了的時候顧舟的消息彈了過來“不會。”言簡意賅!
簡單兩個字沈晚覺得如獲大赦,差點喜極而泣了,說是在懸崖邊走了一遭也不為過,她就知道她沒跟錯老板!他沒有想象的那么絕情!
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沈晚向顧舟發出了承諾“顧社長,你放心你和何總的事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電腦前得顧舟看見她這句話不由得擰起眉頭,所以不開除就可以這么為所欲為的亂說話嗎?
抬手飛快的回了“再胡說就開除!”仿佛指尖都帶著怒氣,字母鍵差點被他給摁的翹起來。
來自當事人的親自警告,沈晚告訴自己一定得咬緊牙關誰也不能說,包括背后得媛媛!
顧舟看完今天所有的工作,往身后的沙發靠去,抬手揉著太陽穴。最近的工作強度對于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之前在國外除了運動稍微占據他一點時間之外其他時間就全部騰給工作了。
何簡說他像個陀螺,工作就是那長鞭,抽的越狠轉的越快,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是工作好像越忙,空下來的時間就越會不安,腦子里的那個面孔,笑吟吟地告訴他回來找我,快回來。
他記不得是多少次之后地夢回,他終于定了票回來。
哪怕在這個城市里再也見不到她地聲音,他們甚至連句話都還未來的及說。
但同一座城市同一片總會給他一點安全感,不會讓他每次半夜醒來只覺得空了一塊。
平日里悅耳的鈴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有些刺耳,顧舟伸手撈起剛剛扔在一旁的手機,是秦越,他的私人秘書。
“顧總?”秦越的聲音和他老板差不多,任何時候都是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嗯,你說。”顧舟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整個城市的煙火一俯身就凈收眼底。
“顧董.....給你在報社安排了秘書。”秦越的聲音稍稍有了些變化,像是怕顧舟發火一般。
“哪來的秘書?我不是說過我不需要?”
秦越頓了頓才說:“是朱家小姐,知道你回國了就......”后面的話秦越還未說完就被顧舟打斷了。
“轉告他,說我不需要。”說完便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這個“他”很顯然就是他爸顧庭燁,如果說一段關系可以用一個溫度計來形容,那么他們父子的關系就是在零度徘徊。
不會大動干戈但就是誰也不服誰,要不是顧庭燁認可顧舟的實力,估計早就不想認這個一身反骨的兒子了。
以前很多商賈權貴都想和顧家的財力權力來一較高下,無一列外要么被吞并要么達成合作。
顧舟作為顧家的第四子,受到過無數尊敬與愛慕,但偏偏這位顧四公子從小一身反骨,特立獨行,處處和他爹對著干。
恰好這樣不聽話的一個人又是六個兒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從學習到工作全都是優秀的代表。
外人覺得他這一身榮耀都是顧家給的,包括他與生俱來的才能也得屬于顧家,所以他急于證明自己就算沒有顧家這個后盾他也能照樣出色。
話說回來生在這樣的家庭沒有一個能幸免聯姻這種奇葩行徑的,他的三個哥哥已經成為了犧牲品,所以這次該輪到他了。
顧庭燁翹著腿一雙眼盯著他:“抽個日子和朱家小姐訂個婚。”不是商量的口氣,只是知會一聲他這個當事人。
訂個婚,說得很輕松,婚姻在他眼里確實像兒戲。
似乎全家人都知道他不會任由被宰割,所以當他提出拒絕是全場沒有一個人有震驚的神色,他顧舟確實不該淪為商業的犧牲品。
顧庭燁手里的拐棍兒使勁敲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抖著聲音問他:“你到底要怎樣才行,這顧家遲早要交到你手里的!你還能不要!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顧舟立在門邊,眼眸低垂,嘴角似乎輕勾著:“原來這么大個顧家還要靠聯姻來維持利益關系,也不過如此!”他始終用最平淡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一大屋子的人沒有一個人開口相勸,大家都巴不得魚死網破然后好從中得利,屋里的每個人心里都有屬于自己的顧家版圖,都想做那個掌舵人決策者。
最后還是顧庭燁妥協了,他一向都犟不過這個兒子,他知道顧舟不想做的事絕對不會做,任何人怎么逼都沒有用,這一點和他這個父親有說不出的相似,知子莫如父。
但他越是優秀作為父親就越想掌控他,越想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身上。
讓他成為顧家的工具。
顧舟還立在窗前,清俊的容顏倒影在面前的干凈玻璃上,一雙墨黑的雙眼仿佛沾染了些寒氣顯得更加冷冽。
思慮了很久還是撥通那個號碼,“我不需要什么助理,如果你是想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顧家的一切我根本就沒興趣動。”
他們父子之間就是這樣簡單直接卻又是刀刀不讓,或許一個家注定容不下兩個統治者。
“你是在用什么口氣給我說話?!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兩個人都是手榴彈,一邊點火然后雙方都被引爆!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至于朱斂曄你自己招的麻煩自己解決!”顧舟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他這個父親雖然老了,但是也還沒老到聽不懂話的程度。
他的意思很簡單,這婚不定,更不會結。
指尖的光亮忽明忽滅。
這座城市啊,隔了五年再次回到這兒,他有種說不清的輕松,好像過往的一切幻想其實都是有可能實現的。
拿出手機給何簡打了個電話。
很簡單的事,讓他以后少去找他,找他也得保持距離。
不能讓人家姑娘誤會啊。
何簡喝了不少酒,還沒怎么反應過來他得意思顧舟就掛了電話。
什么意思啊這人?莫名其妙。
夜風將他得額發往后吹了吹,他情不自禁得翻出那個對話框給她發了條消息。
“還沒睡?”
過來是來秒又覺得有什么不妥,匆匆點了撤回。
低頭吸了一口指尖得煙,朦朧的夜色里青白的煙霧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