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瞧著鐘一平上來,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這些兇神惡煞的江湖人實在是有理說不通,眼下正主來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鐘一平放眼望去,圍在船家周圍的有四個人,三男一女。男的都年紀不大,相貌俊朗,穿著統一的藏青色道袍,腰間佩劍。女性則身穿紫色勁裝,左右手腕用布條扎起,看上去十分干練颯爽。
鐘一平身為白馬鏢局少當家,這京畿地區的各門各派大都心知肚明,眼前這四人,應該分別是云霧觀的劍客和獅武門的拳師。
這兩家的劍術和拳法都十分了得,只是從未聽說這兩派有什么交集,怎么今天卻聚在一起,看上去是走一路的?
那四人暫時放過船家,轉頭注視鐘一平,瞧著這人手持長槍的颯爽模樣,其中一名道士冷笑一聲:“打扮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樣。”
“諸位,按道理講,這船是我們白馬鏢局先包下的,鐘某最后一次拜托大家,盡快下船吧。”說著,他微微抱拳,面露真誠。
“少廢話,盡快將他解決,”那女拳師姣好的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再不抓緊時間,咱們就來不及趕到滄州了。”
“那我來解決他吧。”三個道士中身高最高的那位提了提手中的劍道。話音剛落,一道劍光猛地在他腰間炸開,劍速之快,一個呼吸之間便到了鐘一平面前。
“好快的劍。”鐘一平飄然后撤,人在半空,他單手持槍點在地上,整個人又折返回來,身子一旋,同時一腳提出,帶著刁鉆的勁力。
那云霧觀道士立刻收劍,擋在胸前,只聽“咚”的一聲,鐘一平緩緩落地,那道士卻倒退三步,好不容易才穩住體內紊亂的氣息。
突出一口濁氣,道士再度持劍襲來,他猛地一腳踏地,整個人就如同離弦的箭般急速沖刺而來。鐘一平雙足微微張開,單手抖動大槍,空氣中頓時傳來一陣震蕩聲,幾乎肉眼可見的氣息如水波般蕩漾開,那道士尚未接近鐘一平,便被逼退,無法靠近一步。
一槍砸在空氣之中,鐘一平并沒有罷休,單手輕松將銀搶抬起,槍尖宛若流星,直刺那道士胸口。這一槍鐘一平已經練到舉重若輕的地步,即使刺破道士衣服,也不會傷他分毫。
“師兄小心!”
另外兩名道士面露焦急,同時拔劍攔住了那一桿大槍。云霧觀源自道教,門內自然修煉過三才陣這個天下聞名的陣法,只見三人腳踏玄妙,演化天,地,人陣圖,三人合一,場中頓時遍布劍影。
“有意思。”
鐘一平微微一笑,再次持槍下砸,他的槍法簡單直接,只有刺,砸兩式,可搭配體內真氣,卻別有一番妙用。
觀戰的李靈麒忍不住贊美了自己一番。眼前鐘一平所用槍法,正是軍中專門對抗草原狼騎的《殺破狼》,他既然槍法一絕,即便是供給軍隊的槍法也相當不俗。
不過鐘一平這小子確實天資不錯,他內功修為扎實,本就剛猛的槍法配合上渾厚內力,這才有了眼前這般仿佛能夠砸破空氣的氣勢。
以他現在的根基,這次去江南應該是安全了。
李靈麒心中想著,慢慢放下心來。
鐘一平一槍刺出,靠近槍尖的地方畫面忽然微微扭曲,那是真氣灌注在槍頭后產生的熱量變化。鐘一平內力剛猛,只一槍便破開云霧觀的三才陣,當真是無堅不摧!
三名道士臉色驚變,手中長劍不住顫抖哀鳴,三人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這才止住。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青年,三人無不駭然于他的修為。
“白馬鏢局。。。。。”紫衣女子口中喃喃,隨后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是‘一槍破浪’鐘一平?”
鐘一平拱手笑道:“前面的綽號太難聽了,幾位朋友還是直呼鐘某的名字吧。”
“鐘師兄,”紫衣女子摸了摸腕上的綁帶,笑嘻嘻道:“咱們自家人不打自家人,小妹叫劉敏兒,我們獅武門的好多師兄都在白馬鏢局當鏢師呢。”
一旁李靈麒忍不住張了張嘴,差點沒有反芻。鐘一平早就自報家門,怎么之前不這么說?這幫刁民真是好虛偽!
“原來是劉師妹,鐘某一直佩服獅武門師兄的武藝,平日里也多有切磋。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哈哈。”
“鐘師兄槍法了得,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劉敏兒捂嘴一笑,神情嬌媚。
三名道士面色難看,只是技不如人,心中再怒也不好發泄出來,只好神情尷尬的朝鐘一平一拱手。
“一平啊,你還好嗎?”
船下傳來胡豐的聲音。
鐘一平將長槍扛在肩頭,一腳踏在船幫上:“胡叔放心吧,事情已經解決啦。”說著,他又轉頭遞給一旁的船家一點碎銀:“勞駕將船跳板放下去。”
“我這就去做。”船家見鐘一平沒有怪罪自己讓人上船,又得了打賞,當下忙不迭道。
“鐘兄,這次是我們技不如人,師弟,咱們現在就下船吧。”說著,三名道士轉身就要跳下船去。
“且慢,”鐘一平笑著攔住:“不知道諸位急著要去滄州所謂何事,這次我們一路南下,倒是順路,不妨同去。”
“這怎么好意思?”
“三位師兄,河間府的比武可是難得一見的,既然鐘師兄大度,咱們就不要拒絕啦。”劉敏兒笑嘻嘻道。
“河間府的比武?”
“對啊,就在滄州衛河的河心之上,”劉敏兒道:“聽說是河間武林的一次盛會呢。河間地界周圍各大門派都會參加。”
“不光如此,”一名道士插話:“聽說匪首張三曾在河間出沒,江湖上一直傳言他得了武帝的真龍寶庫,若是能夠將他找出來,搶奪真龍寶庫,指不定就是下一個天下第一!”
“他竟已經逃出去了?”鐘一平一愣,他可是經歷過整個京師全城封鎖的,在禁軍和大內高手的重重圍堵下,都能逃脫?
一旁李靈麒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覺得有些困乏了。
還是早日去江南好,這一路路途顛簸,朕肯定沒法休息好,誰想去看一幫武功平平無奇的家伙比武,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河間比武?”胡謙走上來,忍不住對胡豐道:“爹,我們也去看看吧。”
胡豐猶豫了一會兒,可瞧著胡謙滿面欣喜的模樣,知道他從未出過遠門,自然好奇,當下摸了摸胡子:“那便去看看。”
李靈麒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恨恨的瞧著胡謙:你等著,朕很快就奪了你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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