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歌背著刀盒飛速的在屋檐上狂奔。這次事情重大,整個臨淵鎮大大小小的權貴富商死了將近三分之一,就連馬知縣的寶貝兒子都死了,也不知道待會兒見了馬知縣該如何匯報。
他輕功不錯,很快便入了衙門,一名相貌黝黑,看上去約莫有四五十歲的矮小男子剛剛佩戴好官帽,正從后屋走出來。
楊天歌將衙門的大門合上,這才恭敬的雙手托起刀盒,畢恭畢敬道:“大人。”
“這不是小馬嗎,怎么一副急匆匆的模樣。”
“大人,昨夜小的收到急報,運河之上發生命案,小的這也是剛剛回來。”
“命案?”馬知縣坐在高處,臉色忽然一沉:“什么命案?”
“醉鄉樓的畫船昨夜自渡口出發,本該于子時歸來,小的昨夜值班收到了醉鄉樓的消息,說這艘船在河上失蹤,本來小的正迷茫,可鎮里的金老板濕漉漉的跑到衙門,說是畫船上有人行兇殺人,于是小的連夜沿河道搜尋,終于在丑時左右發現了畫船。”
“然后呢?”馬知縣急問。
“小的登船的時候。。。,船上。。。。。。。。”
“別吞吞吐吐的!”
“回大人的話,船上已經無一活口。”
“什么!”馬知縣站起身子,身為地方知縣,醉鄉樓的畫船都是什么人上去,他是最清楚的,要是船上的人都死了,他該如何交代?
“都死了?”
“是。。。,是的。”
“消息傳出去了嗎?”
“還沒有,小的暫時將船停靠在渡口,讓衙役們嚴加看守,然后第一時間就來找大人,詢問如何解決。”
“做的不錯,”馬知縣點點頭,又頗為好奇:“你手中的是什么?”
‘“是大人家中珍藏的,名叫巴拉圖辛的草原彎刀。”
“我的刀怎么會在你這里?”話音剛落,馬知縣面上刷的沒了血色,他伸出一根手指顫巍巍的指向楊天歌:“你。。。,莫非我兒。。。。。。”
楊天歌低下頭,不敢說話。
“告訴我,我兒如何了?”
楊天歌咬了咬牙,方才道:“大人節哀!”
“咚!”
楊天歌急忙抬頭,馬知縣已經因為一個失神將身子完全砸在椅背上,他雙唇顫抖,不斷地喘氣,過了許久才沙啞著嗓音張口:“是誰干的,我要殺了他!”
“回大人的話,兇手已經死了。”
“你殺的?”楊天歌眼神冰冷。
“并非如此,”楊天歌急忙解釋:“犯下畫船一案的是關外的陳家兄弟,他們。。。。。。。”
“他們刀法了得,你區區一個捕快不可能殺得掉。”
“正是!經過小的檢查,他們是自相殘殺而死。”
“為何?”
“因為巴拉圖辛。”楊天歌急忙解釋:“經過小的初步檢查,他們二人在馬公子房內發生械斗,最后兩敗俱傷,為的便是馬公子房內的彎刀。”
“這是小的昨夜繪制的現場草圖,請大人過目。”
“呈上來!”
楊天歌從懷中取出胡謙繪制的草圖,遞給馬知縣。
粗略看過,馬知縣猛地一砸驚堂木:“放肆!楊天歌,你膽敢欺騙本官?”
“小的不敢!”楊天歌急忙跪下。
“這上面的字雖然略顯稚嫩,卻有顏筋柳骨之姿,還有畫,栩栩如生,顯然下足了功夫,你告訴本官,你如果有這種本事,怎么還是個低賤的捕快?!”
“這。。。,小的不敢欺瞞大人,這次小的能夠順利找到畫船并調查清楚,確實是有江湖上的朋友幫忙。”
“朋友?”
“他們的船一路南下,正好撞上了無人看管的畫船,小人筆記里的草圖也是其中一位公子替我繪制的。”
“這么巧?”
“他們眼下就在臨淵鎮渡口,若大人不信,可以親自過問。”
“哼,那些人的底細你清楚嗎?”
“清楚的,這艘船自京師而來,是白馬鏢局看護,上面是戶部侍郎胡大人。”
“戶部侍郎?”
“大人若不相信,我這便去尋他們,替小的作證。”
“等等。。。,”馬知縣正了正官帽:“來人!”
“大人。”一名衙役走上前來。
“去渡口看看,有沒有白馬鏢局的船,如果有,速速回來匯報,不要驚動了貴人。”
“是,大人。”
等衙役離開,馬知縣再次開口:“本官有一事不明。”
“大人請說。”
“這把彎刀一直珍藏在本官書房,我兒為何要偷拿出去,又為何要帶上醉香樓的畫船?”
“這。。。。,小的不知。”
馬知縣將手掌蓋在額頭,稍稍閉了一會兒眼睛:“是我太慣著他了。”
楊天歌不敢多說,過了片刻,馬知縣再次開口:“給本官查清楚,我要知道我兒帶著彎刀上船的緣由,還有,這把刀的事情決不能透露出去,你聽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
“本官會親自將這起案件告知全鎮,你有什么好的理由?”
“額。。。,大人可以說是陳家兄弟在關外習得魔功,需要人血祭練,所以才殺人。”
“那他們為何要在東昌府境內行兇?”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楊天歌眼睛一亮。是啊,根據六扇門的目擊報告,陳家兄弟自關外而來,中途從未停留,似乎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這把草原彎刀。
他們是如何知曉這把刀的所在,又怎么確定這把刀就在馬大少身上?
心中急轉,楊天歌又道:“魔功乖戾,二人修煉時走火入魔,這才不得已殺人。”
馬知縣搖了搖頭:“不足以讓人信服。”
“那不如這樣,就推說是陳家兄弟二人起了爭端,在打斗中波及了整艘畫船,最后,陳雄殺了陳金,此刻已經再次潛逃。”
“怎么做?”
“小的這就將陳雄的尸體拋下水,只留下陳金的尸體和雁翎刀,到時候就算是六扇門來了,也絕對看不出。”
“那如果六扇門有人問,究竟是因為什么起了爭端呢?”
“只要推說不知就可以了,他們乃是關外兇人,因為什么起的爭端,只能問他們自己。”
“六扇門查不出來?”
“絕對查不出。”
“白馬鏢局和。。。。。。。”
“他們不是多事的人,而且他們一路南下,根本不會在此地停留。”
“所以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絕對不會。”
“不對,還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大人說的是。。。。。。。”
“你!”
楊天歌頭皮發麻,急忙道:“小的替大人拋尸,已經是立下了投名狀,若事情敗露,小的一樣會遭到牽連!”
“哈哈哈,本官跟楊捕頭開玩笑呢。”
“大人的意思是。。。。。。?”
“昨夜的事情你沒有通報老李?”
“自然通報了,不過李捕頭臥床在家,沒法跟小的前去。”
“哼,什么臥床,只不過是借口罷了,身為捕頭既然玩忽職守,那今后也不用再當了,從今往后,你便是臨淵鎮唯一的捕頭。”
“多謝大人!”
“不必,你若替本官將秘密守住,本官是有權利舉薦你去六扇門的。”
“大人放心,小的絕不會吐露一個字!”
“很好,那你就替本官將我兒的死查清楚,記住,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是,小的這就去。”
“報!”
之前的衙役在外喊道。
“進來!”
“大人,小的問過了渡口,確實有一艘白馬鏢局的船停靠過,不過眼下他們已經走了,聽渡口的人說,他們是去江南的。”
馬知縣似乎松了一口氣,站起身子朝楊天歌吩咐道:“你下去吧,本官這就去渡口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