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斌手狠狠地在茶桌上錘了一下。“王威,昀爺真的回來了嗎?勸一聲吧,千萬別繼續下去了,趁著沒查到他們,趁著沒有犯成大錯,把仇恨交給律法吧。他們別粘上罪惡了。”
“什么叫做罪?什么叫做錯?雷探長,從我進警署開始,看見過有幾次真的有公正。是那個紅袖公正了,還是狗四兒公正了,又或者之前的案子?斌哥,我少年離家在外求學,見到的都是富則為富不仁,官則管事不清,民則民不聊生,這世界,沒有你想的那么好,而這個已經腐朽到已經爛掉的龍城,更是煉獄啊,知道我為什么支持昀爺和夫人回來嗎?”王二歪著頭,溫和的問著雷斌,仿佛剛剛摔了茶杯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威少。主子讓你披上點兒衣服,莫受了風。”一個小廝跑了過來,把一件皮衣遞給了王威。
王二接過來外套,穿在身上。頭也不回的問著那個小廝“你們主子呢。”
“我們佛爺和鬼爺外出了,說是有什么事兒,要去半個月有余,剛剛臨走的時候看見了威少您這樣,怕您涼到,叫小的給您送過來一間外套。另外您和雷探長還是上樓上說吧,樓上安靜。”
“好,去忙吧。”王威點點頭“要不要跟我上去坐一會兒?”
到了現在雷斌還是很詫異王二的變化的,尤其是王二的變化,之前真的就就是一只單純的小白兔啊,為什么現在的他會變得就像是一個機警的獵豹一樣。完完全全就不是一個人。
雷斌笑著拍了一下這個曾經當成弟弟一樣的人。“今天就不了吧。有空的話,再找你,我先回警署了,去看看究竟狗四兒那里究竟是怎么樣了。”
雷斌站起來要走,茶樓對過兒的大門打開了,一個身穿著玉白色旗袍兒頭發被一根玉簪盤起來的女性,十分優雅的走了出來,看見這女子,雷斌僵住了。她果然還活著,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是那個樣子,就連歲月都沒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只給她增添了韻味而未留下一點點的傷害。女人推著輪椅,輪椅上,是一個十分無害的娃娃臉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卻并不是那張娃娃臉一樣的無害。他有著一個十分出名的名號,昀爺。一個以智謀而聞名的男人。
“雷探長,很久不見。”輪椅上的劉昀依舊是那樣的儒雅,未曾開口,面上就是三分的笑意。時間仿佛又是回到了幾年前,回到了那對兒夫妻的年代。他們也是這樣,什么時候,都是愛人推著輪椅上的愛人,一樣的甜蜜,一樣的懂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兩個人的手也未曾松開過。
“昀爺,夫人。”
所有的話到最后,傳來的只有兩聲稱呼。
“來了就上來坐一會兒吧,威兒這段時間受雷探長照看了。沒有別的感謝,上來喝上一杯茶水還是可以的吧?”劉昀被推到了桌子邊兒。齊雪抬起手來,打了一個手勢,熱鬧的街道很快就靜了,茶樓的附近更是沒有了人。
看著齊雪的手勢,劉昀呵呵一笑,手拉住了齊雪的手。“又靜街,我一出來你就靜街,下回我看你就把我藏起來得了。”
齊雪人趴在雷斌的肩膀上,人很是親昵的和雷斌說話。“藏起來也挺好的啊。就是不知道昀哥喜不喜歡啊。喜歡的話,我不介意藏起來。”
“好啊。去幫我端一壺茶水來好嗎?”劉昀笑瞇瞇的說著。依舊是那樣的柔和,那樣的風清玉樹。
“嗯,那你和雷探長聊,威兒,去幫我端一下茶水。”齊雪知道,劉昀這是有話要和雷斌說,干脆招呼著王威和自己一起走。反正雷斌還真的傷害不到劉昀。
目送著齊雪帶著劉昀走進了茶樓,劉昀轉過頭來,面上的笑卻是淡了很多。靠在輪椅上,眼睛里都是冷冷的,看著雷斌。“雷探長,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感覺怎么樣啊?”
“昀爺。。”
劉昀一擺手,“別叫我什么昀爺。您雷探長的這聲昀爺,劉某擔待不起。今天把他們支走,劉某只想和雷探長說上幾句話。第一,就算是你是臥底探子,但是我仍愿意相信你有心。所以,那幾個因你而死的兄弟,你給老子記住了夢里,他們會去找你。第二,上次的事兒,我不想追究,但是你們警署也好,軍隊也罷,人手別想往我這里伸,伸進來,就要有被剁了的覺悟。我可以因為兄弟死而屠盡了兇手,那么我更可以因為傷害我家人親人而反殺回去。”
聽著劉昀的反殺回去,雷斌打了一個激靈,那個男人笑著和自己說要殺回去。而傷害了他的親人的,則正是自己,自己這個帶著使命而來的臥底。
“昀爺,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夫人是如何逃出去的?那里面的那具尸骨則又是誰的?”
“找機會讓鬼手他們和你說吧,這段往事兒則是我最不想面對的。”劉昀調轉了一下輪椅。“對了,威兒離開了,爺爺念舊情,給你留下了一個驚喜。回去你就知道了。”
劉昀一說完。齊雪也端著茶杯出來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對著雷斌一點頭。隨著茶杯一起放下的,還有劉昀口袋里的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