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內,老爺子們又是在把酒言歡。
“來來來,知道老哥們愛喝酒,我走時專門給你們帶的好酒,嘗嘗。”王霸抄起一壇子酒給所有人滿上說道。
“嗯,不錯不錯,是好酒。”老爺子們嘗了口夸贊道。
“老王八啊,近來,過得可好?”老人們放下酒碗,俱都看向王霸。
“好,好啊,雖是搬到這邊城來了,卻也自在。就是心中一直虧欠眾兄弟,如今兄弟們不計前嫌,原諒于我,心中那塊巨石,終是落下來了。”王霸抹了把眼睛,嘴上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唉,你這多年來修為依然是戰圣中期?可見心中已有了魔障啊,如今算是放下,需奮起直追,迎頭趕上才是,莫要像我等一樣啊,已是沒有機會了,本源盡毀,戰身已廢。”老人們喝著酒,心中偶爾還是有些悲涼,嘴上再是灑脫,但當年幾位老人卻也都是這方大陸最強絕的戰力,如今卻如普通人一般。
“老王八你別多想,我等也就來了老兄弟訴苦而已,快快起來。”
王霸跪在地上,眼淚又是流了下來,當年是他眼睜睜看著幾位老人修為被廢的,卻是無能為力,動都不敢動一下。
“起來吧,也不怕后輩們看到了笑話,都是老東西了,哭什么哭。你莫要多想,當年那句話說出來也是給別人聽的,若非那樣,你怎能活下去。若不是你阻攔,我等應該當時就身死了才對,今日又聚一老兄弟,當開心痛飲才對。”
王霸被老人們扶起,重新坐回座位,榆青看著王霸,猶如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罵名并不是那么好背的,雖是活該,但心中苦楚卻不知向誰說,榆青當年是被其父親困住,待出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王霸當年則因族中人的安危不得不妥協,萬年前并未幫助逃出來的幾人,八十年多年前則不得已泄露了老人們的藏身之處,結果導致老人們修為盡廢。
在敵人強大的實力面前,戰神王余部被清掃殆盡,打死打散者不計其數,死忠于戰神王的部族則也被宣稱為罪族。有眾多迫不得已者,不得不與戰神王一系撇清關系,卻是依然受到打壓,同時也被嘲笑為背叛者。
旁觀者眼中的背叛者,敵對者眼中的背叛者,故舊眼中的背叛者,懂他們的人并不多,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還好,幾位老人經歷巔峰亦經歷低谷,瀚海沉浮,看清一切,愿意給他們這些背叛之人,痛苦之人,一個機會。
“其實戰神王預見了這一切,當年身處絕境,送我等出來時說過一句話,各部將不穩,散之,叛者莫怪,生者不易。他時間不多,說的簡易,甚是不懂啊。”
“是啊,戰神王高見,初時我等不解,叛徒當殺才是,后來我們懂了,卻更是不愿你等參合進來,生者不易,活著就好啊,不能連累你們了,所以,對你們無情些,是好的。”
“活的太累,生生熬了萬年,心中那塊石頭越來越沉重,幾乎喘不過氣來,那道坎兒,始終是過不去。”王霸流淚,一位老人,猶如孩童一樣拿著衣袖擦拭著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你看看你,咋又哭了呢,這不是讓你來了嘛,兄弟聚首,總是哭算個什么事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幾個欺負你了,門外面你的兩個小輩還聽著呢,不害臊啊你。”
門外翹著耳朵偷聽的肖戰宇和劉月悄悄往外走,可惜晚了,被封了修為,隨后扔進了村中的水塘里。。。。
“我等也本以為不讓你們參合是為你們好,但那日榆青來時也如你一樣,我等打罵他攆他走,卻是被我家老婆子點醒了,扶瑤弟妹一句苦啊卻是讓我們心酸。唉,真不知道我等決定到底是對是錯,生者才悲苦,抉擇才最難。”
“謝諸兄不棄,此次我等重聚,便是我已有了選擇,心中石已落,頭上的山,需與諸兄弟一起推翻才是。且,當年落井下石者,如辛家之流亦是不少,當年戰神王對他們是有大恩的,可戰神王落難之時亦是他們跳的最歡,既然沒有信仰,毫無底線,那就先拿這些最是恨人的絆腳石開始吧,忘恩負義者,當殺。”王霸施禮,眼中淚未干,口中話卻是泛起了殺意。
“好了,需從長計議,榆青殺了辛家老狗我們才有了這一絲喘息機會,加上萬年過去,對方應該松懈了不少,但仍需謹慎,哼,想看我們茍延殘喘者,那我們就好好表現給他們看看吧。”
“莫要激動,還早呢,我們的希望是孩子,若榆青與王霸你們有動作,那對方高戰力會察覺到,需從孩子入手,讓他們盡快成長,這樣方可,另,我們也要偷偷積蓄力量,在外面的一些老家伙若愿意,就讓他們回來吧。”
“有理,外面的人我會慢慢聯系,孩子們則由鷹王負責教導。”王霸說道。
“那待孩子們歸來,我就著手為他們勾動神能,開拓氣海了。至于后續的修煉方向,功法等,諸位老哥的后人自有各自的路子,但其他孩子,還有我大兄的孩子。。。。”
“等等,你大兄?萬獸王大人?孩子?萬獸王有子嗣留下?”王霸猛然站起問道。
“嗯,大兄有子嗣在,一只小傻瓜,本來多少有些疑慮,但前些天你家那倆戰帥境小家伙出現后我算是真正確定了,還好他倆及時收回壓制,不然必死。”榆青回道。
“此話怎講?”
“我大兄的兵器,黑月在他子嗣旺財體內,且器靈已醒,一直蟄伏著呢,那天器靈感覺到威脅已然準備出擊了”
王霸抹了把額頭細汗“還好還好,實在是運氣,黑月要是出手,他倆的確必死。只是旺財這個名字。。。。”
“嗨,別提了,想想就氣,也不知道這小子咋長得,跟我大兄完全不同,大兄本一身雪白,瀟灑大氣。這小子倒好,身上毛色斑雜,脾氣古怪,我本給他重新取名天狂,霸氣吧,人家還不喜歡,非要說自己大名晨二喜,小名旺財,號天狂,氣死人。”榆青氣不打一處出的說著。
老人們聽著榆青發牢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王霸也是忍俊不禁“這脾性,倒也很像獸王大人啊,哈哈哈。。”
榆青也是忍不住笑道“誰說不是呢,當年大兄也是這樣子,他跟戰神王大人自小一起,倒是很像現在他跟豆丁。。。”榆青愣住,不在說話,目瞪口呆。
老人們聽著話卻也是突然一愣。。。。
“有。。。有可能嗎?”
“不知。。。”
“絕天陣,絕天地命脈,當不會出現此可能才對。”
“可是。。。旺財的出現蹊蹺至極,會不會是早有安排?”
“戰神王功參造化,又有天仇錄,得天地意志認可,窺得一角未來卻也不難,會不會有一線可能早已安排。。。?”
“不知。。。”
“諸位大哥有何猜想?”王霸問道。
又是一段沉默,眾人皆是不再說話,緊鎖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