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叁叁得玖
她挺直的躺在床上,眼睛瞧著天花板,安長念快速向她走過去,離近了,才發現小丫頭臉色慘白,透露著苦楚,頭發凌亂的散落在枕頭上,眼睛微張著,嘴巴也一點血色都沒有,看著就可憐,讓人心疼。
安長念覺得有什么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呼吸有些困難,看著她一臉劇痛的樣子,他跟著也心尖兒痛。
“郭茶。”他來到床前。
“安,安醫生?”她看到他,明顯有些驚訝,眼睛都睜大了,聲音有些啞。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樣。
“你身邊怎么沒人?”安長念皺著眉頭。
“阿瑾回家了,”郭茶掙扎著想坐起來,安長念趕緊伸手沒讓她起身。“我父母在鄉下,趕不過來。”郭茶的父母身體一直都不怎么好,正趕上家里老人病又犯了,她父母都跑到鄉下去伺候老人了,鄉下到家里三個小時,家里離最近的市區需要四個小時,沒有動車,只能坐火車,到了市區再往這邊趕,又需要四個小時,最重要的是沒有合適的時間點,中途她們得在家里住一宿,這么折騰下去,能到這里都得三天后了,怕父母著急又幫不上什么忙,她到底是沒說。
安長念心疼的看著聲音弱弱的小女孩,不覺得帶了幾分怒氣:“那你男朋友呢?這個時候都不出現?”
“沒,沒有男朋友了,我們分手了。”郭茶突然覺得委屈,眼淚就下來了。
親眼看到渣男劈腿沒哭,和在一起三年的人分手沒哭,闌尾痛的她想滿地打滾沒哭,一個人堅持到了醫院,又硬挺著完成手術,手術沒法住進病房聽著耳邊議論的聲音感覺四下打量的眼神她都沒哭。
可是就在這,在那個溫柔的男人帶著怒氣問她男朋友怎么不出現的時候,她哭了。
眼淚一滑落,委屈就像開了閥,一股腦的都出來了。
偏偏她又覺得丟人,想止住,可是越想止住眼淚,眼淚流的越快,啪啪的打濕了枕巾。
安長念聽到分手了有些意外,沒等他思考呢小丫頭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流,安長念手忙腳亂的去擦拭,結果越擦越多,看著小姑娘有些懊惱,又很委屈的神色,他的心愈發的疼了。
有一種心臟被冰凍的感覺。
“不哭了不哭了,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好不好。”輕輕的擦拭,輕輕的哄著。
郭茶點點頭,她感覺到了安長念的溫柔,還透著絲絲寵溺,不過她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丟人,想把頭埋起來,可是脹脹腹部又不允許她這樣做,她急得難受。
安長念看出了她的窘迫,趕緊拿上她的身份證去交款處,想著先把小姑娘安置好。
安長念走后,郭茶也慢慢止住了眼淚,然后,越想越丟人。
“哎呀!”她沒臉見人了。伸手把被子拉起來,想捂住腦袋,又扯到了傷口,疼的她不敢動了。
不愧是醫院的醫生,安長念很快就辦好了手續,又帶著幾個護士把她移到了一間單人病房,不是上回來的一間了,因為她這回不能再歸皮膚科管,不過就是上次房間的樓下。
小護士把她安頓好,又看了看吊著的藥瓶,囑咐她等點滴沒了叫自己。郭茶伸手輕輕拉了拉小護士的衣袖,軟糯糯的開口:“姐姐,為什么我這么冷呀?”
“點滴涼,有些冷是正常的,你忍忍。”
“嗯,謝謝。”護士看著她嫩白的小臉,忽然覺得有些憐惜,她好像理解了為什么安醫生過分關注這個女孩子了。
護士他們都走了,只剩下安長念和郭茶兩個人,本來郭茶打算讓安長念先回去,幫交的住院費稍后給他轉賬,幫了自己這么大忙了,不好意思再耽誤人家工作不是。
“為什么不找我?”沒等她開口,安長念有些冷的聲音響起。“要是你有人幫忙也就罷了,你身邊沒人,怎么都不知道聯系我?要是我沒來,你準備在那里躺到什么時候。”他有些氣,人不都是有驅難的本能嗎?他要是沒聽到護士們的談話,她自己一個人要躺那多久?
忽然,安長念覺得有些后怕了。
郭茶有些尷尬的張張嘴,其實躺在急診室的那一刻她想到安醫生來著,安醫生一直都很照顧她,而且他又很方便,想讓他幫自己交一下住院費,這份恩情以后再報答。可是一想到那天在醫院里那對般配的背影,她忽然就覺得,不應該再給他添麻煩了,后續聯系太多,影響兩個人感情她就罪過大了。
“不說話?”看著她嘟著嘴不說話,安長念還是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臉,以示懲罰。這可是他很早就想做的事兒了。
郭茶瞪大了眼睛,盯著捏她臉的那只手,細白修長骨節分明的一只手,不是重點不在這,他怎么能捏自己!!!怎么能伸手碰自己的臉呢!!!
她側頭避了一下,怒目瞅著他:“安醫生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掐我的臉。你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還能做出這樣的的事兒吶?!!”
因為生氣,聲音都比剛開始好了很多,那么溫柔的男人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兒,有對象了還撩撥別人,跟那個該死的許正生有什么區別?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其實這要是以前,郭茶對于這種事也只是反感然后避開,以后都不會和這種人來往了。可是剛經歷過渣男,再加上安長念一直都對她那么好,她覺得安長念不應該是這種人,所以有些痛心疾首。
安長念有點吃驚她的反應,心里有些懊惱確實太唐突了,剛想道歉,有聽到她說自己有女朋友,嗯?他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她給自己找的嗎?
“我沒有女朋友。誰跟你說的?”
還想騙人!!郭茶氣的感覺刀口有些疼,麻藥都抵不住了。
“我都看見了!”郭茶氣的瞪他。
“你什么時候看見的?你看見什么了?”安長念也急了。
“哼。”還敢狡辯,好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就那天,我看見她摟著你,你還對她親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