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寧十二年,大郢皇帝猝然薨誓。
雖立了太子,然平王周宇朝素來得武將擁戴。再加上定王周宇偃,安王周宇廉虎視眈眈。
左相蘇鵠與右相吳庸聯合眾文官上書請太子登基,卻被大將軍于存均率將士誅殺于朝堂之上。
太子出逃,平王周宇朝坐上皇位,年號成平。朝堂上鮮血味猶在,新的文臣皆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步了后塵。定王,安王蟄伏,俯首稱臣。
武將沖鋒陷陣,文臣治國安民。二者相輔相成,也得互成掣肘。如今,武將壓了文臣一頭,平衡打破,朝堂自然不穩。
新上任的文臣一時難以熟悉政務,又加上武將的干擾,政令不通,民間紛亂頻起。
成平二年秋,定王周宇偃策反上將軍邵云陽,聯合安王周宇廉,攻打郢都廣安。不敵,逃遁定王封地南留。
與此同時,洛隴方氏,燕城喬氏,潯州羅氏,云州劉氏,博州楚氏,臨岐徐氏紛紛起事,自封為王。稱洛王,燕王,潯州王,云州王,博州王,臨岐王。
同年冬,原太子周宇承流落盛州。不認當今,仍自稱太子。言當今圣上皇位來之不明,先帝為當今所害。召之天下,伐不孝不明不義之君。
各部族于是更加肆無忌憚,許多小家族也跟著稱王。但是很快,便被更大的勢力戰敗收服。
太子會盛州計氏,與計氏盟。
不日,計氏家主十歲幼女,與太子訂了婚事。
太子周宇承,野心有之,魄力不足。不過幾年,便淪為盛州計氏傀儡。
計氏女雖年幼,卻胸有丘壑。幾年內,向其父獻數策。滅盛州俞氏,王氏等大族。將土地重新劃分平民,參軍可以為家中分到更多土地。若是建了功業,更是光宗耀祖。同時開放商道,廣迎各地客商在盛州安家落戶。短短幾年,盛州綜合實力大大提升。
成平八年,太子妃計如琢十六歲,與太子大婚。
大婚次日,太子妃計如琢攜兄計陟,計馳,領軍二十萬攻云州。太子,計修明留守盛州。
同時,使臣于臨岐徐氏。盛州取云州,徐氏不可插手。來日徐氏取燕城,盛州助臨岐威懾眾人。
徐氏應,且立即出兵燕城。
盛州軍與云州軍戰了幾次,云州軍節節敗退。云州諸縣,皆被盛州奪去。計氏收了敗軍,編入軍中,直奔云州城。
六月二十九,計氏陳兵三十萬于云州城下。
云州城守軍不足五萬,云州城被圍困。前有強敵,外無援軍,云州城成了孤城。
盛州軍每日在城門前破口大罵,出語相辱,卻不下令攻城。
不過月余,城中余糧不足。大族紛紛屯糧,商賈坐地起價,糧價突然升了數倍。民眾傾家蕩產,卻連飯也吃不上了。很快,城中民眾聚集,直接搶了多家糧食鋪子。
內憂外患,云州王劉莽愁白了頭發。劉氏一派主戰,其他家主降,吵成一團。云州王呆坐在王座上,聽了整整一個時辰。實在無奈,頭腦中盡是嗡嗡聲。伸手挖了挖耳朵,這才覺得舒服些。
雖說劉莽是云州王,但云州畢竟不是劉氏一家的云州。云州大族,比比皆是。若劉氏一意孤行,怕是抵不過其他家一擁而上。
劉莽愁,劉氏也愁。好不容易稱王,這才多久,實在是不甘心。于其他家族而言,降,家族依然可以向盛州投誠,換得平安。可是劉氏不同,打,打不過。降,劉氏名存實亡。
盛州細作在云州各家族中奔走,勸降。
云州邱氏私下與盛州達成協議,邱氏愿意與盛州軍里應外合奪下云州。邱氏可以向盛州稱臣,但是要云州城主之位。
計陟,計馳不愿,意圖直接攻下云州。計如琢親自與兩位兄長商談,半刻鐘后,計陟計馳同意。
八月,邱氏打開城門,盛州軍一擁而入。次日,云州劉氏覆滅,邱氏登臺。
計馳帶領五萬兵馬,駐守云州,邱氏被架空。
計如琢,計陟班師回了盛州。
又用了兩年,將云州徹底融入盛州。用同樣的方法,給云州百姓分土地,重農助商,云州與盛州再無區別。
臨岐徐氏卻踢到了鐵板,兩年過去,只是最初打下的十數個小縣城。
臨岐軍最開始勢如破竹,打到燕城外的青云峰,突然冒出來一群山賊。青云峰山賊平日里劫富濟貧,在民間深有威名。
在臨岐徐氏打壓之下,竟然隱隱壯大。將臨岐前軍打退,收復了兩個小城。又兼洛隴方氏虎視眈眈,一時進退不得,膠著起來。
還沒有掌控的民心,很快便倒向青云峰眾人。臨岐再次攻打,卻久攻不下,陷入了持久的拉力戰。
無奈之下,臨岐只得放棄,留了駐守的軍隊,大軍撤回。
成平十四年八月,定王安王借道潯州,攻廣安,廣安城破。
人人皆以為定王會登上皇帝寶座,可定王卻拒不上位,而是請遠在盛州的太子回京繼位。
盛州計氏,計如琢一力反對計氏和太子返京,無奈計氏包括計修明,計陟計馳皆不以為意。
無奈之下,計如琢軟禁太子及計氏全族。可惜計如琢最信任的大將,卻是聽命于計修明,將計如琢迷暈,放了太子及計氏眾人。
計如琢在回京的馬車中醒來,求見計修明不成,明白大勢已去。
此時,除了盛州云州,博州已入計氏囊中。青云峰宋正占了燕城,收復了燕城周邊諸縣。臨岐徐氏于潯州羅氏合盟滅了洛隴,將洛隴瓜分了。而定王于安王則是掌控了京都廣安,西都曲安,以及定王封地南留,安王封地幽州。
計氏這幾年兵強馬壯,城富民安。不禁有些膨脹,自認為是時候問鼎天下了。接到了定王請太子回京的消息,想著到了京都便是計氏天下了。
計如琢苦苦相勸,說京都不比盛州。計氏去了毫無根基,會被定王安王一網打盡。
計修明不聽,帶了兵馬,送太子入了京,只留下有勇無謀的幼子計慎留守盛州。
九月,太子,計氏抵達廣安。
九月十二,定王安王為太子殿下接風洗塵,在安王府設宴,太子妃計如琢稱病不去。
九月十二日夜,太子,計氏諸人被毒殺。定王夜審,原來是安王尋了無色無味的毒藥,加害太子。
消息傳出,朝野轟動。
定王與安王兄弟情深,無奈之下定王只得大義滅親,將安王下了大獄。
威武將軍帶兵圍了原太子府,掘地三尺,未發現太子妃計氏。
同年十二月,安王梟首,定王于廣安繼位,年號康泰。
康泰元年正月,派出去尋太子妃的將軍來報。
太子妃計氏,于燕城青云峰被叛軍所殺。
新皇震怒,言明太子妃已有身孕,燕城宋正罪該萬死。
消息傳到盛州,計慎自請出兵平叛,新帝允。
三月,盛州軍與燕軍于燕城外激戰。主將對陣,計慎削了宋正一只手臂,盛州軍士氣大振。
“晉巖,那個宋正說,姐姐不是他殺的,是朝廷的將軍所殺。”
“主子,您可別信他的,他是看打不過你,故意擾亂你的。”
“是嗎?”
“是,您還不信我嗎?我可是太子妃的人,我一定為太子妃報仇。”
計如琢的靈魂飄蕩在半空,她哭著一次又一次的飄在幼弟的耳邊喊,“不要信他不要信他……”可是,他的弟弟什么都聽不見。
康泰元年四月,兩軍主將先后戰死,疲累至極的盛州軍與燕軍被朝廷的軍馬圍住,死傷殆盡。
新帝用了最小的代價,便將盛,云,博三州及燕城收復。
康泰四年,臨岐徐氏降。
康泰五年,潯州羅氏戰敗。帝令屠城,潯州城成了死城。隱在潯州城的計氏,太子府,安王府親眷,幕僚,無一幸免。黑鴉哀啼,一場大雨過后,疫病忽起,席卷了整個國家。后來,所有得了疫病的,皆被一刀殺了,大火一放燒了。自此,國家又恢復了平靜。
廣安皇城,帝每日不得安睡,總說有惡鬼。大師來過一波又一波,皆無法驅逐惡鬼。
康泰七年,來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和尚。和尚自請入宮,為皇帝驅逐惡靈。
計如琢和另外一個倒霉鬼安王周宇廉,被臭和尚一禪杖打得灰飛煙滅。
“啊!死和尚臭和尚,滾滾滾……”
“二小姐二小姐,快醒醒。”
計如琢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渾身汗津津的醒了過來。
這是計如琢回來的第三天,被禪杖打了后,醒來發現回到了十歲之時。
前塵恍如隔世,三日以來,無法安睡。每每睡著,便陷入前塵噩夢,總是要被前世被禪杖打中的一幕驚醒。
“春薺,備水。”
“是,小姐。”
春薺退了出去,夏梅忙上前侍候計如琢起床。
秋芋,冬橘守在房外。
這三天以來,家中到處都是二小姐中邪的傳言。二小姐令她們守好院子,連平日最疼的小少爺計慎都被攔了。
秋芋,冬橘齊齊嘆了口氣,心中擔憂不已。
計如琢沐浴過后,渾身清爽,這才覺得自己果然活過來了。
昨日前日,她只顧著胡思亂想,現在清醒了些,才想起來這三天的不妥當之處。
真是大意了,府中定然知曉她有些不對了。雖說計氏內部還算團結,但是族眾眾多,多有心思,怕是傳出去了。
成平二年十一月,太子會帶著部眾逃到盛州。現在十月中旬了,很快,就可以看到前世的夫君了呢。
她,計如琢,回來了。
安王周宇廉,是不是也回來了呢。

里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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