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屋內閑聊著,見微漸漸的變得開朗起來,外面的那些事情再也不想了,只想看著她在身邊說著笑著,那舉動之間,行走之中,竟有著無限的溫暖。不由得想著,要是能夠留在她的懷里,或者讓她停在自己的懷里,那是多么的柔情蜜意?只不過她應該很快就會離開,這想法實在過分的奢侈了。
從今天聽見她在院子里呼喚自己的名字,再到推開窗戶看見她的樣子開始,李見微無比的肯定,他愛上她了,并且是瘋狂的、日思夜想的那種。
回想起來,他和徐婧的愛情似乎是有些草率的,如果那天太陽初升的時候她沒有問自己愛不愛她這種問題,自己或許要過很久才會向她告白,而他們相愛之后一個月,納蘭明威就已經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了。按照事情的發展,自己可能根本不會向徐婧告白。
見微現在很清楚,他對愛情的想象,在不甚明朗的時候因為徐婧出現了不順其自然的轉變,但是這朦朧想法的本身,就是納蘭明威的樣子。隨著徐婧的離開,納蘭明威的走近,它變得清晰,它和明威在不斷的重疊,直到今天,他們完全的融合了。
這是他的夢中情人。
他體會不出明威的具體特點,但是無比肯定,她是夢中情人。
李見微在云崖山事業面臨困難,愛情糾結迷惘的時候,湯榮渠因為云崖山的事情已經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神州府衙筑基期執事有上百位,因為神獄司的事情已經得罪了一大批(他們大有唇亡齒寒的想法),現在云崖山的事情,他們瞬間爆發了來。
云崖山牽涉的人太多了,事情起因在慕容文查被開除導致停工,府衙金丹期長老們承受的壓力還沒有下來,現在同境界的同僚給的壓力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
參加云崖山建設的方面的人已經齊齊向神州府衙的筑基期執事們施壓,現在這些執事,當然頭一個找的就是湯榮渠。
府衙之中,常常出現激烈的爭執,以往甚少出現在府衙的人,也紛紛出現了,或多或少都是為了湯榮渠而來。
湯榮渠,成為了眾矢之的!
事情的發展也是湯容渠所沒有想到的,他也在懷疑自己當時是否是逞一時之快了,當調查出林福魚和慕容文查私自安排一百人進云崖山并且收受賄賂之后,他絲毫不考慮后果的以府衙執事堂的名義發出一封函件,言慕容文查貪污事件引起的后果十分惡劣,嚴重違悖了府衙最近關于整頓吏治的命令,云崖山身為府衙的一部分,必須就地解除其云崖山執事堂大執事的職務,否則府衙方面會強行介入。
他不能肯定這是否是內心想把李見微踩在腳下想法的外在表現,或者說是對他憤怒的發泄!
然后慕容文查就被解雇,同時神州府衙金丹期長老會也立馬召回林福魚,此人本就是代表府衙駐節云崖山的,對府衙的詔令毫無借口逃避,除非他甘愿辭掉府衙的職務,這就不是利益問題,而是臉面問題了,而金丹期的臉面,顯然很重要。
案件到此戛然而止,剩下的就是后果,云崖山參建的各路牛鬼蛇神統統向府衙施壓,湯榮渠面臨最多的問題,就是別人問他:“你湯榮渠想干什么?”語氣大多是極為惡劣的,通常是怒吼,這代表著對方極為生氣。就算湯榮渠背后是阿格那史部,但也只是一個阿格那史部,其他的府衙金丹期長老迫于城主府的壓力現在不說話,不代表同意,他們正在醞釀風暴!所以面對府衙筑基期執事之間的爭吵,上面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湯榮渠需要自己頂住壓力,須知阿格那史部也承受著各種壓力!
慕容文查離開云崖山,但是湯榮渠根本沒辦法將他捉拿,沒有辦法從金丹期長老那里爭取逮捕令,府衙筑基期的執事又不配合,他除了憤怒不能做任何事。同時失去慕容文查的友誼使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開始害怕,但箭已經離弦了!
現在已經是僵局,湯榮渠沒有下一步動作,抓不了人,也沒辦法拿出靈石或者別的什么來補償那些被云崖山辭退的人,更不可能辭退那些通過走后門進入云崖山的人,僅僅只是對林福魚和慕容文查做了停職或者革職處理,可是這根本沒有辦法表現出府衙在整頓吏治方面的決心。舍去這個向好的想法,現在局面大有失控的樣子,云崖山停工是天大的事情,那是由一整支欽差團隊負責的,他們的能量不亞于城主府,不盡快復工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神州府衙金丹期長老會給神州府衙執事堂一個命令:“一面整頓吏治,一面穩定情況,既要吏治清明,又要不出亂子。云崖山的情緒需要得到尊重,務必配合云崖山執事堂的復工安排。”
前面的話是空話,后面的話才是關鍵,湯榮渠一把將命令公文砸在桌子上,怒罵送件的人:“那還整頓個屁啊!老子用八抬大轎把慕容文查抬回去,再給他磕頭賠禮算了!”
送件的是個練氣期弟子,可不敢說什么,旁邊一個筑基期執事冷嘲熱諷的說:“慕容文查現在這樣的下場,恐怕轎子是抬不會去的。”
“你什么意思?”湯榮渠看他,他只是個中期修士,不敢頂嘴。
湯榮渠冷靜下來,招呼道:“擬公文!”
一個主筆立刻擺好姿勢,等待著這位湯執事的話。只聽他說:“神州府衙得知云崖山停工事件,萬分驚恐,更怒不可竭!云崖山建設事宜關系重大,府衙方面投入靈石無數,凡有所求,無所不準,關照不可謂不厚重,重視不可謂不高度,何以能發生停工?限勒令云崖山執事堂三日內必須復工,否則本府衙將直接介入。另詰問云崖山監事執事李見微,云崖山停工,身為監事,何不勒令執事堂復工?反而深居簡出,毫無作為?”
這是毫無道理的拿著神州府衙壓云崖山執事堂,停工的原因幾乎可以說就是湯榮渠引起的,現在他反而質問人家云崖山執事堂怎么回事!還有最后的詰問,完全就是公報私仇!
主筆寫完,忍不住問:“執事大人,現在云崖山執事堂全體罷工,這公文恐怕他們沒人收啊。”
“李見微不是在嗎?送給他,讓他看著辦。”
主筆一萬個不敢送,但也不敢得罪湯榮渠,只得畏畏縮縮的說:“大人,李見微只是筑基初期,好像不能在這件事上發揮什么作用吧?”
這話里的推脫之意湯榮渠哪里會聽不出來?李見微的背景如此通天,怎么可能沒作用?全看他肯不肯管而已。
“送去吧,”湯榮渠的話冷漠清晰,不待主筆說話,他補充,“要么送,要么你再也不用來府衙了。”
主筆無奈,只得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