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鎮,圣城最北方的一座小鎮,從小鎮再往北十幾里就是茫茫的鼎興山脈。
這里從前只是一座廢棄的軍營,南來北往的行腳商進山脈前會在此地略作休整,慢慢的這兒也就演變成一個大型的城鎮。
這一日傍晚時分,遠遠地從管道上行來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帝國制式的青銅戰車在前方開路,猙獰的戰車,配上滿身黑甲的護衛,沿路的百姓和商販紛紛躲讓,這正是姜楠他們一行。
打前的黑甲騎士驗過路引之后,車隊順利的進了城,接著直奔小鎮中心的醉仙樓而去。
四小只全部擠在姜楠的座駕之上,正熱熱鬧鬧的拉著姜楠推著牌九,氣氛相當的火熱。
大抵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哪來隔夜的冤仇。
“至尊寶!哈哈哈,都是我的!”笑的看不見眼珠的禮小胖開心的將面前桌上的餅銀全部拔入懷中,面前的錢幣已經堆得塊看不見他的臉了。
“哈哈哈,我在圣城之時就聽說這新街鎮醉仙樓的雪魚是一絕,這次贏了這么多,一定要多吃幾盤!”小胖子獻寶似的拿起一塊銀餅在嘴角一咬,開心的看著眾人道。
“不來了,不來了,總是你個胖子贏錢,坑定作弊了!”已然輸光的姜楠把手里的牌丟進牌堆,呼呼的扒拉幾下,耍賴不玩了。
“別呀,別呀,三哥兒,我還沒下莊呢,來玩這幾把再說嘛,不可以耍賴!”胖子急了,用他龐大的身軀想去護住牌桌,哪想到眾人輸了半天,惱火了許久,見姜楠帶頭,便一齊推牌耍賴不玩了......
嘻嘻哈哈的打鬧者的四小只在醉仙樓門口下了戰車。
眼前是一幢有十幾層高的木樓,雕梁畫棟,飛檐斗拱甚是華麗,門口“醉仙居”三字筆掃千軍、龍蛇飛動,明顯是出自大家之手,在眾人的驚嘆中,眼尖的醉仙樓掌柜笑著臉迎出了酒店:
“諸位少爺,小店這樓還氣派吧,據傳是浩然府第一任府主了塵道人行道之時路過此地建造的呢!”
......
眾人在酒樓掌柜的親自帶領下,來到頂樓的包間。也不分主次直接入座。少頃美食便流水般上來,眾人觥籌交錯間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
這時包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臉堆笑的掌柜走了進來:“各位貴客打擾啦,小店今日的菜式可還合口?”
坐在姜楠左手的禮小胖一手拿著一只大蟹鉗,嘴里咀嚼著雪魚肉,還伸出另一只手拿著勺子,舀起一勺面前新上的海龍羹,含糊不清的道:
“好吃好吃,比圣城樓外樓的菜還要好吃,掌柜的我禮小胖要給你們打Call~”
掌柜的聞言哈哈大笑,低頭作揖道:“合口味諸位就好,諸位自圣城遠道而來的貴客,小老兒特地去邀請城內飛花樓的花魁來給大家獻唱一曲,不知諸位意下如何?”說完抬頭看向了席中的姜楠。
聞聽此言,不待姜楠開口,猴急的禮小胖艱難地喝下一勺肉羹,咽下滿嘴的魚肉,眼中閃著興奮而灼熱地光芒:“有花魁?快去請快去請!”
“那小老兒就先下去準備了,諸位貴客請繼續用膳!”掌柜的恭敬的退出了包間。
就在他關上門的剎那,姜楠丹田內那炳小劍忽然動了動,有感的姜楠看見了關上門的掌柜,注意到他轉身而去時莫名詭異的眼神......
不多時一眾歌姬聯袂進入包間,隨著鼓樂聲響起,在一位著紫紗裙的女子帶領下,歌姬們開始翩躚起舞。
只見曼妙的身軀如靈蛇般舞動,點點肉色在紫紗衣裙下若隱若現,現場的溫度急劇上升,眾小皆是口干舌燥,連上輩子看慣美女,一直老神在在的姜楠都覺得雙腮發熱......
紫衫女子踩著樂點,慢慢的向姜楠靠近,在其面前賣力的舞動,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香風從姜楠鼻翼劃過。此時,姜楠也開始意亂情迷,血脈噴張,兩雙大手不住地在大腿兩側摩擦。
忽然一道匹練般的光芒從紫衫女子手中閃過,快速劃過空間向姜楠的脖子抹去!
自從紫衫女子一進門,姜楠丹田的那把小劍就一直在振動,像是在提醒著什么。
就在紫衫女子出劍的剎那,小劍的振動達到最大,一下將陷入迷醉的姜楠喚醒!
清醒的姜楠就地后倒,一個驢打滾,原地飄落一縷青絲,紫衫女子的短劍擦著姜楠的面門而過,堪堪避過這必殺的一劍!
突如其來的劍光打破了晚宴的氣氛,現場剎那間亂作一團,剩余的舞女中又走出幾道身影,仗劍向姜楠殺來!
倒地的姜楠無處躲閃,連忙向紅木餐桌下鉆去,“嘩啦”一聲巨響,頭頂結實的紅木餐桌被紫衫女子一劍劈做兩半,露出其下滿臉驚駭的姜楠。
紫衫女子嬌喝道:“登徒子,看你還如何躲閃,還不束手就擒!”
坐在姜楠身邊的禮小胖從紫衣女子出第一劍時已然嚇傻,此刻紫衫女子的爆呵才將他嚇醒,禮小胖大喊一聲“有刺客!”撲棱著兩條小短腿兒,以和其身材不匹配的速度超過同樣逃命的慶南念和夜小二快速向門口奔去!
剛剛逃到門口,門板”嘩啦”應聲而碎,門后的禮小胖躲閃不及,被門后的一只腳踹中,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回來,落在舞池之內。
這時一雙干枯的腿邁了進來,隨后出現的是掌柜的那張陰惻惻的笑臉:“我的胖貴客,這匆匆忙忙是要去哪兒啊?”
小胖遭此重擊,嘴角流出一縷鮮血,眼中流露出實質般的恐懼,不住地往后倒退,嘴里不停地念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給你錢......”原地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溫熱痕跡。
再看姜楠這邊,紫衫女子又是一劍,快速向姜楠的腦袋刺來,避無可避的姜楠下意識的摸過身邊的半截桌腿,運起剛剛一層的內勁揮動桌腿,朝著極速刺來的短劍格擋而去。
“咔嚓、咔嚓”,堅硬的紅木桌腿也擋不住短劍的鋒芒,不消兩下就被砍得只剩半截兒在姜楠手中,姜楠運足氣力將桌腿向紫衫女子擲去,察覺勁風撲面的紫衫女子,一個閃身讓過了襲來的桌腿。
正是這一刻的耽擱給了姜楠可乘之機,他趁此站了起來,跑到堂前的石碑和紫衣女子以及趕過來的其他舞姬兜圈子,同時大喊著救命!
饒了幾圈,覺得姜楠甚是滑溜,便瞅準機會,一腳踢翻了石碑,躲閃不及的姜楠被石碑死死的壓在下面,再也不能動彈。
看著紫衣女子慢慢的走近,姜楠高喊“慢著!能不能讓我當個明白鬼,是誰要殺我!”
紫衣女子也不理睬,揮劍向著姜楠脖子砍來!
“我就要命喪于此了嘛?好不甘心啊!”看著短劍快速劈來,姜楠覺得這一切的掙扎在絕對實力的壓制下都徒然無力。
“哎,何必呢......”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揮劍的紫衣女子驚恐的發現周遭的空氣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四周的所有人都像是變成了冰雕,自己手中的短劍再也砍不下去,渾身動彈不得。
面前的空氣起了漣漪,一個佝僂的黑袍老人出現在了倒塌的石碑邊上,單手掀起石碑,拽出了其下滿身大汗如同死狗般的姜楠。
老人走到紫衣女子面前;“不管你是誰的手下,回去告訴武黑子,這個人他還動不得!”
老者接著抬頭看向同樣不能動彈的掌柜道;“你究竟是誰,怎么會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說著慢慢的向掌柜的走去。
掌柜的此刻像是做了什么艱難地決定,忽然“桀桀桀”的幾聲陰笑,
“可惜了這具肉身!”
隨即身體像是一個皮球般膨脹,口鼻處也開始冒出黑煙,隨即“噗”的一聲炸開,濺了剛剛聽到聲音闖進來護駕的黑甲軍士和癱坐在地的禮小胖一身。
一道黑煙也借著血肉紛飛的掩護,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窗戶電射而去。
一切發生的那么突然,等到眾人反應過來,黑煙已經消失不見。
黑袍老者慍怒道;“該死的,居然是鬼族!”
老者緊隨其后跳出窗外,向著黑煙消失的方向追去,幾個閃爍間就不見了蹤影。
隨著老者的離去,先前不得動彈的眾持劍舞姬也恢復行動,紫衫女子看著破門而入的黑甲軍士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為,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姜楠,喊了聲“扯呼”,帶頭自窗前跳下,另外三名舞女緊隨其后跳下,融入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見。

吳門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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