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是真的沒準備說，向晚舟再問也問不出個結果，只好作罷。
新車提好，回到高家村，余小魚和高小東正著急地等在他家里。
“你們怎么來了？”他們倆負責在鎮上收別村送來的水果，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回來。
高小東急的很：“這兩天回來的人說，最近水果賣不出去了，今天高叔回來，也說一半的貨沒送出去！”
周琛和向晚舟都是一驚：“怎么沒有聽于奇正說？”
于奇正是他們安在寧州的一把手，如果銷售出現問題，應該是他第一時間，直接反饋給他們知道！
但是他們到現在為止，沒有聽到于奇正的一點反饋，甚至在兩天前，周琛例行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他還說一切都正常。
周琛目光一沉，是回來的貨車司機說謊，還是……
他往外走：“他們在鎮上？走，我去看看。”
向晚舟不放心，跟著他一起去，周琛抿了抿唇，沒有說什么，畢竟這是她的生意。
兩人來到鎮上，今天剛回來的高師傅和宋云遠正在江家院子里吃飯，原本干勁十足，冷藏車一回來就往上面搬筐子的工人們紛紛束著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竊竊私語，各個臉上都不好看。
周琛跨進小院子，面上仍然笑著，仿佛沒有聽說什么不好的消息，先探頭看了眼高師傅他們手里的盒飯，關心：“怎么樣？還吃的飽嗎？飯菜還合胃口？”
這是從隔壁菜館子里定過來的盒飯，菜品味道也就一般般，周琛轉頭和向晚舟商量：“咱們想辦法，請個廚師來吧，專門給大伙兒做飯吃。”
伙計們原本都有擔憂，外面水果賣不掉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這兒的水果又要爛大街了？他們這些好不容易找著工作的人又要失業了？
結果看兩個老板似乎一點兒也不愁，個個笑容滿臉的，現在還要給他們請廚子改善他們的伙食？
這哪里像是干不下去了的樣子嘛？！
高師傅也很激動，被周琛摻了起來：“蹲在這里吃飯也不好消化，走吧，去我家里吃。”
高寶根立刻明白他是有話要和自己單獨說，當即點頭，和宋云遠一起跟著他去了隔壁。
周琛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寧州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高寶根也不吃飯了，徑自將那邊的情形說了一遍：“……我們運過去的水果，大部分都不是卸給批發市場或者水果商的，我這趟有一半都卸在了倉庫里。”
“倉庫？”周琛更加詫異了，他們的確準備在寧州以及以后開拓的每一個城市增設倉庫，可現在還沒著手，哪里來的倉庫？
高寶根知道的情形已經說完，周琛又去問了前天回來的楊容藍。
楊容藍的說法和高寶根的沒什么區別，他反而詫異：“怎么？你們原來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周琛搖頭。
“不應該啊。”楊容藍皺眉，“于哥說要和你們報備的，我以為他是請示過你們了，才會在那邊租了個倉庫。”
周琛跟向晚舟對視了一眼，向晚舟搖頭，因為業務量越來越大，寧州那邊已經不是每天和她對賬了，都是半個月一結。
而上一回對賬，她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周琛沉默著抽了一根煙，做了個決定：“我得馬上去一趟寧州。”
向晚舟同意：“我和你一起去。”寧州的事情透著股蹊蹺，她必須眼見為實。
他們這邊做好了決定，卻把個周媽媽給嚇壞了：“什么？你們要去寧州？”
要知道，周琛自從小時候跟著她回到了這里，這是有多少年沒有跨出過羊城地界了啊？就是銅城，他都很少走出去！
這一趟居然又要去寧州？！上一次是陪向晚舟送貨，這趟又是為了什么？
周琛點頭，跟她仔細分析這件事：“我不相信于奇正會做出不利于我們的事，但這件事，必須我們親自去解決。”
向晚舟是老板，她必須得去，他是于奇正的兄弟，當初這份工作還是他極力擔保的，所以也必須要去！
兩人沒有耽擱，稍微收拾了幾件衣服，立即就上了路，向晚舟走過好幾遍，輕車熟路，當天半夜就到了地方。
按照高寶根和楊容藍他們說的地址，兩人在倉庫附近找了個賓館住下。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去開房，難免就惹人誤會，聽說他們兩人要開兩間房，值班的小姑娘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周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怎么了？兩間房不給開？”
小姑娘還真的搖頭。
臥槽！
周琛咬著煙嘴皺眉：“不是我說，你們幾個意思啊？有生意不做是吧？”
向晚舟站在一旁，有些尷尬，臉色微微泛紅。
怎么可能有生意不做呢？小姑娘著急了起來，這話要是被老板聽見，指不定她就要飯碗不保！
她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是現在咱們這兒只剩下一間了！”
額？
什么？
賓館大堂一時靜默無聲，一種叫做尷尬的東西，在兩人之間打轉著來回。
向晚舟不想住這里，這賓館的條件未免也太差了！可是這里是寧州比較偏僻的地界，周圍沒有酒店，賓館倒是有好幾家，但是看得過去的也就這一家而已。
周琛沉默了一會兒，跟她商量：“要不，咱們再去找找？”
也只能再找了，總不至于真的兩人住一間房吧？那得多尷尬啊！
向晚舟點頭，當先朝外走，周琛靜默地跟著，最后在附近找著了一家條件略差的賓館。
值班的是個形容有些猥瑣的男人，聽說他們一男一女半夜三更來賓館居然不是開一間房，十分詫異，再三確認：“你們真的是要兩間？”
周琛不耐煩，肯定地答：“兩間，快點兒。”
猥瑣男人“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從抽屜里摸出兩張房卡。
周琛接過，也沒仔細看，叫上向晚舟徑自上樓。
到了房間門口才覺著不對勁兒，向晚舟看看門卡，再看看門牌號：“為什么兩間不是挨在一起的？”
旁邊正好有個保潔走過，聞言笑了：“喲，想挨一起啊？那不如直接就開一間咯，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