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王生捧著玻璃杯坐在院子中，里面擱著幾枚茶葉，泡在熱水中起起伏伏。

　　王生滋溜一口，嗯，很開心。

　　雖然沒啥子用處。

　　這就是勞動帶來的幸福感吶。

　　王生滿足地想到。

　　“老爺，山下一直有個女人守著，不知道她做什么？”蛇妖道。

　　“啥？”

　　王生手中的葫蘆瓢一晃，顯出葫蘆山的圖像，只見云霧之外，姚令之守在那里，身邊大樹上系著紅繩。

　　“她待在那里多久了？”王生道。

　　“從老爺這次回來就守在那里，現在已經三天了。”蛇妖道。

　　王生咧咧嘴，從回來后，自己便專心燒玻璃，根本不知道姚令之守著。

　　而不管是蛇妖還是牧青蘭，在她們眼里，人類如草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為區區一個人類提醒自己。

　　得，還是去看看吧。

　　看這次姚令之找自己有什么事。

　　王生將葫蘆瓢收入裝備欄，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砍柴的樵夫。想了想，手在空中一抓，變化出一柄斧頭，掛在自己腰上。

　　確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這才邁步離開老屋。

　　云霧外，大樹下，姚令之已經等了三天，越來越失落，感覺希望不大。

　　“女娃子，這次找我什么事啊？”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姚令之頓時眼睛一亮，就見一個樵夫從云霧當中走出。

　　“老爺爺。”她眼睛閃爍著欣喜。

　　“是不是你們的族人遇到什么困難了。”王生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道：“糧食不夠了嘛？”

　　“不是。”

　　“那是有人病了，你們治不好？”

　　“也不是。”

　　“喔，我知道了，肯定是碰到什么野獸，你們殺不死？”

　　“都不是。”姚令之將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我那天見到他回來了，特意來找他的。”

　　“啊。”王生一怔，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老爺爺，你能不能告訴他，我在這里等他，我很想見他。”

　　“啊呀，是這樣啊，那可不太妙。”

　　“怎么了？”姚令之一慌。

　　“他已經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

　　“剛回來就走了。”

　　“那老爺爺有沒有告訴他，我在這里等他？”

　　“嘖，我沒來得及說，他就走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告訴他。”

　　“喔，是這樣啊。”

　　王生親眼看到，她眼底本來閃光的東西黯淡下來，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

　　“女娃子，你還沒有什么其他事，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給我說。”

　　“沒有了。”姚令之搖搖頭：“等他再回來，老爺爺告訴他，我在等他就是了。”

　　說罷，姚令之轉身離去。

　　王生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

　　然后，他才轉身走入云霧，搖身一變，卸去了樵夫的偽裝，變成了種田的老爺爺。

　　來到山上，王生今天也有事情要忙碌。

　　他選了一片向陽的山坡，揮舞著斧頭，將大樹都砍倒，清理草木，騰出一片空間，將梨樹的種子種下去。

　　在山坡的另一邊，種下山楂樹的果子。

　　然后驅動靈氣澆灌，瞬時間，種子生根發芽，頂破土壤，蹭蹭地竄出來，一直長到王生膝蓋高度。

　　今天的工作便完成了，梨樹和山楂樹的生長周期緩慢，一年后才能成熟，王生想要吃到果子，必須等到明年秋天。

　　他又潛入山中，梳理了一下靈氣通道，檢查葫蘆山目前的狀況。

　　又有一批葫蘆娃成熟了，這次沒有爆出能力葫蘆娃，卻是結出兩只小號的七寶葫蘆。

　　王生將它們收入裝備欄，然后被七寶葫蘆吸收，七寶葫蘆內部空間擴大了一倍。

　　目前葫蘆山上有 500 只葫蘆娃，而第一批葫蘆娃已經開始死亡。

　　如果沒有覺醒能力，葫蘆娃的壽命其實很短。

　　它們本就是天地靈氣凝成的精靈，死后重新化為靈氣。

　　生來死去，這是一個循環。

　　向大地索取的一切，總會重新還給大地。

　　如果王生不再繼續對葫蘆進行分株，那么山上的葫蘆娃將會一直保持 500 只的數量。

　　目前的爆兵速度，對王生來說是夠用的。

　　桃花雞也在繁衍生長，只是目前還沒到收獲的時候。

　　……

　　完成每天的日常任務后，王生蹲在一塊石頭上，取出七寶葫蘆，偷偷窺探姚令之。

　　她從山上回到城寨，整個人有些心緒不寧。

　　“小姨，你見到他了嗎？”姚雨和姚雪同時問。

　　姚令之苦笑地搖搖頭。

　　姚雨和姚雪同時嘟起嘴，不約而同地嘆口氣。

　　“他已經回來了，為什么不來見我呢，他不知道我很想他嘛。”

　　姚令之心底有些黯然，是吶，他為什么不來見我呢。

　　姚雪眉頭一皺，忽然啪啪掉起眼淚。

　　“你怎么了？”姚令之吃驚道。

　　“小姨，我覺得我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姚雪道：“他是天上的神，怎么會來見我們呢。”

　　姚雨眼眶一紅，道：“是吶，再也見不到他了。”

　　姚令之搖搖頭，走入木屋，收拾一番，披好黑甲，背上單刀。

　　她現在的身份武士，理論上，并不需要種田伐木，但她也有她的工作，那便是巡邏守夜，保衛營地的安全。

　　就算全族遷徙到葫蘆山下，他們的日子也并不算好過。十萬大山中，能威脅他們的東西太多了。

　　一只野獸，一只妖怪，就可以滅掉他們的全族。

　　但相比從前，總是好了一些，不再有人每月向他們勒索童男童女。

　　夜里，霧氣濕漉漉的，姚令之轉了一圈，回到守夜人小屋。

　　身上黑甲沾著露水，她將腰間的刀抽出來，沖著油燈，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磨著刀。

　　咚咚咚

　　正這時候，一道敲門聲響起，姚令之還未反應過來，門已經從外面被推開。

　　看著立在門口的年輕人，姚令之表情僵住，慢吞吞道：“你回來了？”

　　“是的，回來了。”

　　王生步入小屋，反手將門關上，說得輕描淡寫。

　　“我聽說你一直在等我，唉，都怪我家的老人，他一直不告訴我。”

　　姚令之卻是有些局促，耳根變得炙熱，道：“也沒有一直了，就是碰到那位老爺爺，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