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軒一直覺得今日的北冥千茉有些許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看到她那空空如也的耳垂才反應過來,今日的她并未戴耳環。
他好似猜到了這耳環對于她的重要性,不過在他看來,這該是他的未婚夫送她的定情信物吧,竟覺得在那么一剎那,心胸悶得慌。
許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北冥千茉又駕著馬往前移動了幾步,轉移了凌容軒的注意力。
“將軍此行是有何事?為何獨自一人?”
北冥千茉的語氣緩和了很多,不知為何,今日見到他好像沒有了昔日的敵意。
她那冷冽的聲音拉回了凌容軒的思緒,自己到底該如何向她開口?
獨自一人面對一名女子,且并不熟悉,還是為了還給人家未婚夫送的東西,想想就覺得自己可憐得讓人心疼。
“嗯...我來是為了...”
他話語還未落,一支箭便朝他射了過來。
那箭從北冥千茉耳邊不足幾寸的距離飛嘯而過,直直地朝他射了過去。
凌容軒的反應能力自然是很靈敏的,警覺性也極高,拉著馬的韁繩一后仰,那箭便鉆了空子,從他的頭頂呼嘯而過。
隨后他又趕緊起身,眉頭緊鎖,難不成此處有埋伏?
不明所以的他看向了北冥千茉,但是看到的確是她也一臉茫然的模樣,倒不像是她故意安插的人。
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來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該不會有人才是,卻被身后的聲音引了過去,飛快地轉過頭。
“無尋?你怎么來了?”
放眼望去,北冥無尋正駕著馬,手里拿著弓箭,不緊不慢地朝他們趕了過來。
“凌將軍,身為男子,怎好意思單獨跟一名女子斗呢?”
他直接略過了北冥千茉,一臉鄙夷地朝著凌容軒而去,還不忘把他的弓箭整理好。
大概是由于凌容雪的原因,今日一早,北冥無尋也早早地便醒過來了,本想著去伙房找些吃的,卻不想看見了整裝待發的北冥千茉。
他本想追上去問一下,但北冥千茉的速度極快,等他再次看清楚的時候,便是她騎著馬出了軍營。
再怎么說她也是他的王姐,一個女子騎著馬出軍營自是讓人擔心的,他便放棄了去伙房,徑直去了馬廄,駕著馬追上了她。
在他看來,凌容軒好似是要來單挑她王姐的,不明事理之下,為了保證北冥千茉的安全,他便自作主張,朝他射了一箭。
若不是凌容軒反應迅速,若是遇上了其他人,估計那一箭便能將人斃命。
“尋將軍說笑了,凌某怎會是尋將軍所言之人?”
凌容軒回了回神,想起他是北冥千茉的皇弟,能有如此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并無意于怪罪他,倒是禮貌回應。
但是北冥無尋卻絲毫不以為意,似乎并不想聽他解釋,不屑地冷哼一聲,便踩著馬背朝他進攻起來。
處于被動狀態下的凌容軒沒有其他路可走,只能上前應對,于是兩人便從馬上打到了馬下,獨留北冥千茉一人一臉茫然。
在她看來,凌容軒并不是想要趁人之危對她不敬的,眼看著他便要說出此行的目的,卻不想直接被北冥無尋那莫名其妙的一箭堵住了口。
眼下,看著那兩個不相上下的男人為了自己打了起來,她的心里竟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么,她冥冥之中總是有預感,她丟掉的那只耳環,一定就在凌容軒那里。
若說北冥無尋是因為自己是他的王姐才擔心自己的安危,那凌容軒又是為了什么?
或許只是為了保自己一條性命吧,畢竟北冥無尋來的是真的。
看著面前正打得火熱的兩個人,她很想上前阻止,卻發現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越是這般,她越是覺得今日的北冥無尋有些奇怪,像是吃了火藥一般,向凌容軒出的每一招都特別狠,如若躲不過,不是傷就是廢。
還好凌容軒的將軍之名不是白來的,即使對付如此狀態的北冥無尋,也能完好躲過他的招式。
北冥千茉四處環顧了一下,這偌大的邊疆,沙土飛揚,本不會有事情發生,卻因為北冥無尋的沖動而引發了一場戰爭。
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凌容軒。
本就好勝心極強又不愿顛倒是非的北冥千茉還是沒忍住,輕功借機加入了他們二人之中。
可誰知那北冥無尋像是殺紅了眼,又許是沒意識到北冥千茉的加入,竟一刀朝她刺了過去。
待他看清是北冥千茉之時,想收回刀已經來不及了,只距她還不足五十公分。
北冥千茉剛站穩,轉身面向北冥無尋之時,才發覺到他手中的長刀正朝著自己刺了過來。
極度恐慌的她有些慌亂,大腦來不及反應,怔愣在原地。
就在那長刀距離北冥千茉十五公分之時,凌容軒輕跳踏地,越過了她,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長刀像是老虎見了獵物一般,毫不客氣地刺進了凌容軒的腰部。
本以為他會疼痛感鉆心而表情猙獰,卻不曾想他竟用他那雙純黑的眸子看著北冥千茉,毫無波瀾,平靜的像是一湖無浪的泉水,竟給了她一種莫名的溫柔。
北冥無尋像是受到了驚嚇,手足麻木,飛快地松開了他握著長刀的手。
凌容軒忍著痛將那長刀拔了出去,由于重力吸引,他漸漸朝前倒去,整個人直直地倒在了北冥千茉的身上。
一直尊崇男女授受不親,不與任何不是她未來丈夫的男子從不肢體接觸的她,竟下意識地伸出手抱住了他。
她看著捂著傷口,明顯不適,卻還在她面前極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的凌容軒,她竟莫名地感到有些心疼。
“茉將軍,凌某今日來,是要還你東西的...”他嘆氣似的吐出了幾句話。
北冥千茉不明所以,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抖。
凌容軒微微笑了笑,從懷里拿出了那只淡藍色耳環,放在已經沾染了幾滴鮮血的手上。
“這是昨日茉將軍掉落的,凌某見你今日未戴,這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雖然他腦子里的答案聽起來很絕情,但從她口中親自說出,便好像也沒有那么多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