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大暴動的時候,海卡提星上的西方異能者和東方異能者第一次聯合起來,成立了異能聯盟,領導海卡提星的居民武力抗爭。
一只只溫順的綿羊突然變成了一群有組織的獅子,讓政府猝不及防。海卡提星的太空基地被異能者聯盟迅速攻下,并切斷了蓋亞主腦和太空基地副腦的聯系,控制了海卡提星的太空防御網,使得母星在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就在反抗者即將解放全海卡提星的時候,J生存區突然出現了很多不穩定的質量中繼站,從里面涌出大量的變異生物,殺戮見到的一切生命體。
異能聯盟投入了大批的異能者來對付這些質量中繼站,然而收效甚微。他們只是知道,質量中繼站顯然不是科學思路的產物,異能者能感知到其中的異能波動。
終于有一天,一個異能者發現了一個質量中繼站的規律,并且擁有了強大的力量。
當異能者聯盟的領袖希望獲取質量中繼站的秘密時,卻被那個人拒絕并永久地封閉了那個質量中繼站,留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巨大的誘惑和相互間的猜疑讓本來就有裂痕的東西方異能者的聯合陣線土崩瓦解。政府趁勢奪回了太空防御網,大暴動被徹底鎮壓。
異能者里的敗類投靠了政府,組成了異能者聯誼會,并招降了大批的溫和派異能者,重新接受政府管理。
而堅持下來的異能者反抗組織,比如無名組織,一直在研究質量中繼站和那些怪獸的來源。經過幾十代人數千年的努力,終于確定了這個生物實驗室的存在,并大致推測出這個實驗室是蓋亞主腦直接控制。
但所知也僅此而已。
王楚斌認真地聽完,思考了片刻,想到一個問題:“那天飛行器似乎不知道這里有個質量中繼站。這都幾千年了,難道就……?”
“這個質量中繼站是阿黛萊德自己秘密建造的,與其他的不完全相同。她只告訴了最可靠的幾個人,都是異能者中最堅定的反抗者,也就是咱們組織的創始人。所以四千年來,這個質量中繼站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軍紅抓住了他的手,“我的任務就是和你接上頭,然后幫助你迅速升級。之后怎么辦,都聽你指揮。”
聽我指揮?
雖然已經成了組織的人,他對這個無名組織的一切都還是感到非常陌生。
想想那個怎么進都是同樣地方的質量中繼站,再想想自己這個不知道是否合格的二級精神異能者,他有點沮喪,“那豈不是要至少三年才到九級?”
她聽了只是一笑,“異能者分九級。九級之上有什么,你清楚嗎?”
他搖頭。
“異能的級別是依據力量大小硬性定的,其實并不是一個客觀的標準。不一定要級別高才能掌握質量中繼站的秘密。如果你看過阿黛萊德的日記,應該知道她的觀點并不一樣。”
阿黛萊德日記里的確有這么一段,但是當時讀著就似懂非懂,他問她:“除了靠力量來衡量,還有什么標準?”
“異能不是現在的科學可以解釋的。如果硬要給出相對客觀的衡量標準,至少有力量,準確性,復雜度三個方面,就像你射擊一樣。”
他想了想覺得的確如此。
射擊的力量取決于子彈的殺傷力,口徑越大,殺傷力越強,這個是很簡單明了的標準。準確性來自槍的設計,槍管的長度,來復線,彈道計算,內部結構的相互配合。這已經很復雜,但還是用機械的精度可以準確描述并制造完成。
但當實際瞄準時,射手的個人的因素就加入進來。
作為一個精英射手,他瞄準時對目標的距離,移動速度,當時的風向風速,都要同時考慮,修正。當長距離或者連續擊發的時候,瞄準就成了一門藝術。
嚴格地說,他的多數擊發瞬間都是靠直覺控制。
拉澤就不怎么能理解他的這些體會。
更何況,他前一段已經領悟了以心御槍的法門,現在的射術已經完全是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自覺有所領悟,他很點了一下頭。
她卻搖了搖手指,“打住。你如果現在就明白了,那就成了我誤導你。異能不是一個可以拆開之后分別描述的東西。以我個人的經驗,對異能的真正領悟,如果用語言來表達的話,不如用阿黛萊德的說法,把異能分成四層境界。”
“境界?”
“境界是什么,我還是別給你解釋了。這要靠你自己去感悟。”她這么玄妙的說法讓從小在科學教育體系下長大的他越聽越糊涂。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后來每次進入那個質量中繼站,見到的都是那個水潭。對么?”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瞇,看上去很嫵媚。
他臉上一紅,盡量從就事論事地角度去想這個問題:“為什么會如此?”
“質量中繼站連接的是一個個半域,和咱們的世界可能完全不同,你也可以稱之為幻境。但你的情況,自己的識海潛力強大卻無法控制,你后來看到和進入的那個水潭,其實是一個虛擬的幻象。”
幻境和幻象?
他實不知道這兩者有什么不同。
她手一招,桌上的一個玻璃杯飛了過來,正落在他的兩手中間,“握住它。”
他依言而行,握住了杯子。
她的手放在了杯子口,一股涼氣從杯子壁傳來,杯子里的水瞬間凝結成冰。
“摸一下,是真冰么?”她像在對小學生說話。
“我都看到了,還能……”他嘀咕了一句,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手指伸入杯中,感受了一下冰面。
她說,“這是一個小小的,但真實的環境改變,也就是幻境。”
他猶豫了一下,點頭。
她這么定義也可以,關鍵看兩者的區別。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她微微一笑,手一招,把杯子從他手中抽走放在桌上,然后雙手拈成花狀,在空中舞動起來。
他顧不上欣賞她的柔夷和玉臂曼妙的動作,凝神感覺著空氣中能量流的舞動,交匯。
然而這個能量圖案非常復雜,他只覺得眼花繚亂,似乎她不止兩只手臂。還沒看出任何端倪,她已經停了下來。
他感覺自己手中兀然多了一個杯子,低頭看卻空空如也。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方,一股涼氣又透過不存在的杯壁襲來。
“涼么?”
見他點了點頭,她說:“你伸到杯子里去感覺一下。”
他把手指探入不存在的杯子中,又感受到了冰面的感覺。
非常真實,但實在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另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個水杯,“如果剛才這個杯子里的冰是幻境,現在你手里的就是幻象,對么?”
他點頭。
“所以,如果有定義的話,注意是如果,幻象是針對一個人或者具體某幾個人的五感的刺激,通過影響識海對環境的認識來實現。而幻境則是一種功能真實的環境,和世界有聯系,是通過拘來一些物質,改造出一個新的環境。”
他覺得這樣區分兩個概念,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沒有什么“如果不如果”。
聯系到質量中繼站的情況,他質疑道:“如果只是我假裝看到,為什么安妍也跟著進去了?她還在里面采花,而且帶了出來。”
“嗯。是個好問題。幻境和幻象不是按所謂的‘客觀標準’來劃分的。也就是說,不是靠衡量我們這個物質世界的各種標準有無,多少來區分這兩種狀態。你看著,”她說完手一擺,一道水箭從手邊的玻璃杯里飛起,直落到洗手池,杯子里一滴不剩。她皓腕一翻,把空杯子重新放到他的兩手之間,然后單手開始舞動。
這次的圖案簡單很多,他覺得自己都能重復。
涼氣襲來的時候,她問:“這是幻境,還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