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斷袖呢!”司徒覓忿忿不平,“本島主除了紅衣姑娘,誰也不喜歡!”
“喏,你的紅衣姑娘!”夏侯熙向后面指了指,司徒覓回頭去看了半天,沒看著人,再扭頭夏侯熙早飛走了。
一天的訓練結束后,司徒覓還真在膳堂見到了紅衣姑娘,可惜是云濤。
“紅箋,你是堂堂的云家三小姐,怎么能來膳堂這種地方干粗話呢?”云笙把人叫到一邊教訓。云濤笑道:“二姐,你放心吧!我呢就當來體驗生活了!在外面閑著也沒事做,我來膳堂還能天天見到你。這樣不挺好的嗎?”
“是天天見到我好還是天天見到那個元水風好?”云笙無奈地嘆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覺得可能真的是我以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元水風他的確也沒我想象中那么糟糕。”
“月空公子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啊!”云濤說得兩眼直閃著亮光,“他真的很好,非常好!”
“你覺得好就好!”云笙雖然不理解感情,但她愿意試著去理解妹妹的堅持。
西府學院的膳堂飯菜非常的可口,劉靡初敞開了吃。跟一眾優雅進食的公子小姐們比起來,他不是唯一的異類。
另一個異類是夏侯熙,要不是他那扎眼的狐裘披風和平北嶼主的身份,大家估計會懷疑他是不是剛從那個乞丐窩里出來的。
“夏侯熙,你少吃點兒!西府學院的飯菜好吃淵方大陸的人都知道,你還要在這里呆好久呢,有的是時間吃遍美食。司徒覓坐在他對面勸道,“要是晚上撐死了,我可丟不起這人。”
“要你管!”夏侯熙白了他一眼,繼續呼嚕呼嚕的吃起來。劉靡初看了他一眼,暗自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
吃完晚膳還有晚課,晚課是路夫子的書法課。路夫子的課就是臨帖,一律從正楷開始寫。
劉靡初的書法是非常拿得出手的,他的字是師父這位中洲筆仙手把手教的。
師父說他的悟性非常好,感受力和領悟力都是一流的,他也沒有辜負師父的期望,自己悟出了無痕劍法。
那是一個冬天,悟天內外都鋪滿了白雪。師父喜歡在后花園的清水池子里練字,撿一根竹枝在水里練字,獨孤衷看師父寫得非常的瀟灑恣意,也撿了一根竹枝跟著練。
可是練了兩下,他就覺得胳膊很酸。譚有涯還是那么輕松地在水面寫出一個一個的字。
“師父,為什么你能在水里寫字我就不行?”小獨孤衷眨著無辜的眼睛問。
譚有涯笑著讓他去打了一盆清水來,將小徒弟拉到自己懷里,譚有涯笑道:“衷兒,你把食指伸到水里去。”
獨孤衷照做了,譚有涯的大手覆在他的小手上,他也伸出食指,然后大手帶著小手在水盆里輕輕的轉圈圈:“寫字要用腕力,注意不要晃動你的胳膊。就這樣,用你的手指在水面劃過,想象你的手指現在就是一把扁平的刻刀,你要做的不是攪起浪花,而是刻出力道和深淺適中的筆畫。”
“字寫得遒勁有力,不錯!不錯!”路夫子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劉靡初身邊,這個像彌勒佛一樣笑哈哈的中年男子似乎永遠都不會老,還是這么暖心。
劉靡初不好意思的笑著朝他點點頭,路夫子給了一個贊揚的眼神后繼續去看其他人的情況了。下學后,已經月上中天,劉靡初從西府學院的菜園子溜出去,施陌也悄悄跟了上去。
云笙是請了假從正門出去的,她看到悄悄跟著劉靡初的施陌覺得不對勁,也跟了上去。
西府學院的位置確實選得刁鉆得很,正門是西府地界,后門是西院地界,菜園子這邊過來就是南中郡的地盤。獨孤衷當年在西府學院求學時沒少惹禍,總被罰來菜園干活,這邊他可是熟門熟路的!
應晨自打招考過后就沒露面,肯定是去南中郡了!按照龍笛得到的消息,南中郡現在秋、樓兩家競爭激烈,本來就是靠貿易發家的地方卻一直搞不當競爭,兩家可都賠了不少錢。
秋楊有司徒覓這個富得流油的大外甥,當然撐得住這種貿易戰。可樓家雖然跟應家關系密切,應家的轄地就南中郡和平東島。
平東島是四島之末流,唯一的支柱產業就是水產品供應,但賣咸魚干和海帶賺不了多少錢的。按理說樓家又要供養闌斗還要跟秋家爭,應該早就垮了才對。可是為什么這貿易戰打了這么久,樓家還一點兒事也沒有呢?
“只有一個可能,樓家做的已經不單是正經生意。”劉靡初喃喃自語道,“這難道就是應晨南下的原因嗎?”
察覺到后面有尾巴,劉靡初輕笑一聲祭出他的大鼓:“鼓兄,咱們先去一趟西原鰭山,打不過他,我們還玩不過他?”繞都要繞暈他!
大鼓馱著劉靡初往西北方向飛去,施陌忙跟了上去,暗想正好借此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他。
西原地域廣闊而人煙稀少,大鼓馱著劉靡初到了鰭山上空便迅速消失在霧氣里。劉靡初迅速在山頂布下捆靈陣,加上他在花廬拿的靈符,困住這個跟蹤他的家伙幾個時辰綽綽有余了。
施陌特意將自己身上的丹青套裝換成與劉靡初一模一樣的岫月,再套上黑巾根本看不出來是他。
“受死吧!”施陌怕露餡,也覺得修為淺薄的劉靡初根本不必讓他用紅纓長槍,只凝掌打過去。劉靡初拔出劍刺向他的手掌,施陌來不及收掌,臨時祭出斑竹短笛迎上去。
流光劍尖利無比,斑竹短笛即便有靈力相護也還是開了花,施陌卻震驚于龍笛對劉靡初的偏愛,這流光劍可是他的佩劍,從來不許人碰一下的,如今卻送給了這個毛頭小子!
“你這法器不行啊!”劉靡初大笑道,“小爺我不陪你玩了,先走了!”
“哪里逃!”施陌殺心愈重,這次的刺殺計劃自然不容有失。劉靡初把他引到自己的法陣中,施了遁地術逃走。施陌正待要施術把人揪出來,白綾軟劍向他襲來,云笙與他打作一團。劉靡初遁走后啟動法陣,卻不知云笙也在,施陌與她便一起被困在了捆靈陣中。
“你還是把面巾摘了吧!施府主!”云笙坐在一旁道,“打從出西府學院我就跟著你了!”
“真是看不出來,連云二小姐待這個平東島的野小子也都那么特別啊!”施陌摘下黑巾,心有不甘道,“連我都被他擺了一道!”
“為什么要殺他?”云笙的白綾軟劍直指施陌。
“這捆靈陣限制靈力,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施陌像沒事人似的在一旁坐下笑,“這陣法還要數個時辰才能失效,在此之前,我們還是想想怎么在這山頂御寒吧!畢竟沒了靈力護體,可是會很冷的。”
“我問你為什么要殺他?”云笙的白綾軟劍向前推進了幾寸,輕薄的劍身閃動幾下,直直抵在施陌的胸膛之上。
“你再廢話信不信我先殺了你?”施陌的紅纓長槍也架到了云笙的脖子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槍快!”
“試試不就知道了!”白綾軟劍往前刺去,施陌連忙退開,用紅纓長槍擋住了云笙的進攻,兩人又打了起來。沒有了靈力,憑的就是武藝。云笙勤于煉香,雖然也有些拳腳功夫,但肯定比不過施陌。
“看來笙兒的武藝遠沒有煉香術那么高明!”施陌笑著繳了她的白綾軟劍,一把將云笙卷到懷里。在她的身前嗅了嗅,施陌璨粲然一笑,道:“果然好香,不愧是淵方第一煉香師!”
“放開你的臟手!”云笙伸手去推他,男女力量的懸殊很明顯,施陌任由她推,卻依然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云笙的手白嫩纖柔,施陌看著她這樣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那時她喝醉了,掀開車簾大喊自己“施美人”,迷迷糊糊的樣兒與平日的端莊矜持很不一樣,回想起來倒是有些可愛。
云笙白凈溫軟的手還在胸膛,施陌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忙放開了她。
捆靈陣耗盡了他們最后一點靈力,施陌的紅纓長槍變回了紅玉簪子,云笙的軟劍也恢復了白綾的模樣。將紅玉簪別到發冠上,施陌把白綾拿到云笙身邊,云笙防備地看著他。
“別這樣看著我!”施陌靠近她,將白綾披到她身上道,“待會兒只會越來越冷,眼下隨身空間也打不開,要不我們倆再打一架吧?運動運動會暖和些。”
“……”云笙一臉怨念的看著他,眼睛里盈著了不滿,他這是欺負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你有沒有覺得,你總是會給人一種錯覺?”施陌在她對面席地而坐,笑道,“呃,就是那種在眾人面前落落大方、端莊典雅實際上相處的時候又會發現其實是很幼稚的感覺。”
“哼!”云笙氣結,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哥哥說得果然沒錯,出來走走看看,就會發現為人處世比煉香可復雜多了!
施陌忽然覺得就這樣困著也挺好的,跟云笙在一起會覺得世界簡單很多。看得出來她是個被被保護得很好、教養也很好的女孩,心思單純、心地良善,比起自己來想必也會活得更容易也更開心吧!

月凈梵
人物小傳之元水風 元水風,字月空,中洲元家少主。(名字是大家非常熟悉的兩句話: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風空落眼前花)身高182cm,體重70kg。法器:紫塤。其音可控制飛禽走獸蟲魚,驅為己用。主要用來探查消息,也可做防御之用。佩劍:花前月下。花前為劍,月下為鞘,劍不離鞘,鞘不離劍,寓長相守之意。榮譽:無冕之王。父:元落寒;姐:元芳殊。因為生母死得早,深受老爹寵愛。但父親重男輕女,姐姐元芳殊性格要強,所以不受她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