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魚問洛羽。
不是說寧子寒必死的？
洛羽不說話，看著寧子寒胸口上的印記，那是魂引落下的印記。
“你就這么舍得？”洛羽看向姜魚，一臉認真的問道，甚至眼里涌出濃濃的不解。
“什么舍得？”姜魚不知道洛羽是什么意思。
洛羽又極為認真的看著姜魚，似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且沒有給姜魚解釋的意思。
“既然她沒死，肯定是要有人死掉的。”洛羽說，反正從她嘴里說出死一個人，那是一件極為尋常的事。
姜魚無語，在洛羽眼里，這簡直就是命如草芥。
卻是看著筆記上不斷敲擊的文字停了下來，并且，電腦也開始有著失控的樣子。
莫非？
姜魚看了一眼三樓的那三座墳墓，又看了一眼筆記本。
嘎吱一聲。
樓梯間似乎有人上來了。
那拖著斧頭的聲音，姜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悅。
畢竟之前在電腦里邊看著沈悅拎著消防斧瘋狂的砍殺金懷玉，砍的還相當痛快。
“爸爸，我要吃粉條！”
這聲音落下，姜魚又是一聲臥槽脫口而出。
是那個被嚇成神經病的勞改犯？
有點東西。
這個時候他跑三樓來干嘛？
姜魚不解。
惡臭隨即而來，是那種屎尿味沒錯。
“你上來……”姜魚剛想說你上來干什么，沈悅與金懷玉沒管你之類的，然后話到嘴邊停了下來。
因為。
那貨手里不是拖著斧頭，而是拖著尸體。
是尸體手里握緊的斧頭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這就看不懂了。
“爸爸，你怕不怕？”那勞改犯盯著姜魚，反而反手將尸體砸了過來。
那尸體少說也有百來斤，但是在他手里愣是跟個沙包一樣。
好家伙。
姜魚直接閃開，尸體砸在地上，掀起滿地的煙塵。
恩。
之前窗明幾凈的三樓，此時幾乎破敗的跟個廢棄垃圾場一般。
姜魚無力吐槽，你特碼問老子怕不怕，卻是要砸死你野爹啊，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
只是，姜魚也是看清楚了尸體的面容。
是沈悅。
哦。
一具死了又復活，然后又被弄死的尸體？
姜魚想要表達內心的驚訝，但是那個勞改犯變成的神經病此時卻是看著姜魚，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有一說一。
姜魚現在對這個家伙有些害怕。
畢竟法律上說了，精神病殺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要是被這個家伙在這里剁了。
頂多也是白死。
就算不是白死，也沒人為他伸冤，他是個孤家寡人，媳婦也是個死鬼。
只是讓姜魚比較好奇的是，死的是沈悅，那金懷玉呢？
那個家伙扮豬吃老虎，估摸著二樓那些人都是她干掉的才是，這么一個BOSS，不應該輕易被弄掉才是。
而且看三樓這架勢，洛羽之前說是幻蠱，估摸著也是被破掉了。
金懷玉真的沒了？
“怕怕，寶寶怕怕。”那家伙嘴里叫著怕怕，卻是撒丫子狂奔而來，直奔姜魚。
好家伙。
你怕？
怕尼瑪喲！
你這是要弄死你野爹呢。
姜魚內心吐槽歸吐槽，反應卻是極快，一步跨出就要跑。
但是。
這個時候腿被人抓住了。
一看。
是沈悅。
他竟還沒死。
這貨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小強？
沈悅在笑。
“地獄的使者，凈化他們吧。”沈悅一本正經的在胡說八道，眼里滿是希冀，感情他自己是肝不過金懷玉，把希望寄托在姜魚身上了。
可是寄托歸寄托，尼瑪能不能拖后腿？
豬隊友真是的。
“滾。”姜魚吼道，他急啊。
三樓才多大，那個神經病奔跑的速度幾個呼吸就夠了，要是被抓住，以那家伙輕易掄起百來斤的力氣，那是分分鐘被撕成兩半，來個現實版的車裂。
該死的。
“去你媽的使者，你全家都是使者。”姜魚抬起腳，也顧不上尊重尸體，欻欻的就是幾腳下去。
幾乎要將沈悅的腦袋與手臂給踢斷。
好歹是將沈悅踢開，那個神經病也是來到了近前。
“爸爸，寶寶要抱抱。”那家伙環抱而來。
抱抱？
這要是被你抱個正著，幾乎可以去找老子那個死鬼媳婦了。
躲避是不可能的了，看了一眼身邊的洛羽。
洛羽看的很認真，但是明顯沒有插手的意思，看來她信奉天命的信條不假。
蹲下，翻滾。
那家伙抱了個空，似乎很不開心，猛然一跳。
嘭。
腦袋直接撞在了房頂，并且懟出來一個坑洞。
我的個天啦，看著這一幕，姜魚在想這貨腦袋是鐵打的邁？
鐵頭功也不過如此啊。
那家伙可不管姜魚怎么想。
“爸爸不愛寶寶了。”他說，然后還是要去找姜魚啊。“寶寶好可憐，寶寶委屈，寶寶要抱抱。”
那是一副極為委屈的語氣，仿佛是姜魚拋棄了他一般，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姜魚內心焦急，鬼物他是絲毫不懼，但是這種物理攻擊實在是他的短板。
那家伙跳起一腳踐踏過來，也不知道真的害怕要安慰，還是想要姜魚這條狗命。
反正姜魚覺得后者要多點。
姜魚只得幾度翻滾，躲避神經病的攻擊。
嘭。
又一腳落下，幾乎整個樓層都在顫抖。
人。
會有這種力氣嗎？
姜魚看著那出現裂縫的地板，感覺脊背發麻。
“對付魅，硬抗的人幾乎沒有。”洛羽似乎在評價，“恩，硬抗的鬼也沒有。”
這娘們可真是廢話，姜魚此時身陷水深火熱，對方非但不幫忙，還說風涼話。
“你信不信我死了就去搶你的鬼差。”姜魚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真的嗎？”洛羽一臉認真的看著姜魚，然后揮手一點，紅傘咻的就從那神經病的咯吱窩穿過，直釘向姜魚下身。
臥槽！
姜魚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是不是個人，這個時候下毒手，你的良心不會痛？”姜魚眉頭一跳，接連翻滾，直接避開了勞改犯的又一腳以及洛羽那一傘。
半蹲。
看著突然下手的洛羽，他有點看不透了。
這鬼差突然就不信奉自己的天命了？
信仰說崩塌就崩塌的嗎？
洛羽手指打著圈圈，一點也不在意她之前痛下殺手的樣子。
“我不是人啊，我良心八百年前就不跳了。”洛羽盯著在手上旋轉的紅傘，“你之前說的是認真的嗎？”
“認真個鬼啊。”姜魚簡直無語，真的是看不懂鬼差腦袋里裝的到底是什么。
這八百年來，莫非真的是秀逗了不成。
洛羽眼瞳一轉，手上的紅傘開始綻放黑氣。
“等等……”姜魚眼見這一幕，也不打算去挑逗這個神經同樣不正常的鬼差了，“要打也等下。”
他的確不想承受物理與術法的雙重進攻。
比起術法，他或許可以憑借魂引與鬼差硬肝，但是比起物理攻擊，他絕對是要含恨而終。
并且，洛羽要是此時下手的話，絕對是物理與書法的雙重暴擊，他非死得梆硬不可。
“奧。”
洛羽說，指尖一點。
紅傘咻的穿過了勞改犯的眉心。
啊！
尖叫，慘嚎，撕裂般的脆響。
姜魚看到了什么。
那個勞改犯猛然發癲一樣開始揪自己的頭發，然后在后腦勺看到了金懷玉的那一張臉。
這什么操作？
姜魚驚呆了。
沈悅與金懷玉的爭斗，是金懷玉勝了？
下意識看向電腦。
電腦明明還在……
“那就先殺了她。”洛羽輕描淡寫，“還有，你讓我很失望，陰司不留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