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回到王府時,蕭云宸已經回來了。
“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思月看他在木雅院中,甚是好奇。
“想你了,就早點回來了!今天做什么了,中午吃什么了?”
“今天朋樂乎的紅泥小爐第一天出售,去看了看,還認識了一個朋友!”
“哦~什么樣的朋友?”
“沒什么,就隨便聊聊的!”
“有些該交給紫蘇紫蘿,就交給她們,不要累著了!”
“沒事兒,不累的,倒是你,年底了,你也越發忙了!”
“呵呵~~皇兄只是應付百官才讓我管著禮部,再說,這年終祭祀的事已經讓玄楊主持了,我后面就不會這么忙了!”
“怎么讓他主持了,這向來是皇上親自主持!”
“皇兄身體不適,又沒有立太子,就讓玄楊主持了!”
“你的意思是……”思月在蕭云宸耳邊小聲說,“皇上打算立蕭玄楊為太子!”
“這咱就不管了!”
“嗯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今天是臘八節,兩人回來的都比較早,思月晚間熬了一大鍋臘八粥。看著思月在廚房忙碌著,蕭云宸特安心,歲月靜好,莫過如此!
后面,蕭云宸就偶爾去禮部轉轉,大多時間都在王府,陪著思月,處理自己的事。
而思月帶著紫蘇紫蘿和月氏賬房的人做年底盤點,計算盈虧情況,根據每個人這一年的情況,頒發年終的獎勵,還是作出下一年的計劃。
這段時間,思月天天一身男裝奔走于月氏總部和木雅院的暖閣之間。除了要處理月氏集團的事,王府的各處收入也匯集過來了。好在王府的事務還有盧管家幫忙料理著,思月只是看最后的總賬就可以了。
那天看賬本時,發現春滿樓竟然是蕭云宸的,只是面上是李尚軒管理著。頓時心中有了主意,青樓楚館倒是個很好的情報收集地。她那天吩咐月氏調查文沖的底細,竟然一點結果都沒有,到底是文沖太過狡猾,還是自己的人太過無能,她可不想這點小事都麻煩蕭云宸。
于是尋了個機會,扮作俏麗公子帶著夜鶯夜鸝去了春滿樓。
“公子,這不好吧!”春滿樓外,夜鸝拉著思月,還是不想讓她去。
“沒事兒,今晚機會多難得啊!王爺被請去赴宴了,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機會啊!”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出了事我兜著!”
思月決心已定,夜鶯夜鸝也勸不了,只能乖乖聽話,全心全意的保護著她。
進入春滿樓,立馬有人熱情的迎接上來,“公子看著面生,是第一次來玩嗎?小的帶你四處轉轉,給您介紹幾個標志的姑娘,包您滿意!”
“不用!我們自己逛逛!”
說完,夜鸝賞了塊碎銀,那人見了銀子,笑的臉都快縮在一起了,“爺您慢慢玩,小人告退,有需要吩咐一聲!”
思月揀了一個大廳角落的座位坐下,看臺上正有一群年輕貌美的女孩在跳舞,思月坐在臺下,慢慢的品著茶,看著臺上的舞蹈,聽著周遭的喳喳細語。
可能是思月坐在這太久了,又沒有叫姑娘,只在那喝茶。有人忍不住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撲了上來,“公子好生俊俏,妾生看的,心口小鹿亂撞!”
思月一把推開,跳離桌子幾步遠。
“公子莫不是嫌棄妾身!”美人見狀,立馬拿出帕子拭淚。
“沒有,沒有,姑娘別誤會!”思月想起剛剛反應太激烈了,走了過去,挑起美人的下巴,與她對視。
“妾身芙香,公子若不介意,就去妾身那喝一杯!”
“好啊!帶路!”
思月一行跟著芙香來到二樓,二樓里面包間還是很多的,拐角處,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與思月撞了個滿懷!
“公子,你沒事兒吧!”夜鶯夜鸝見狀,立馬扶起思月,并把那個小丫頭抓住。
“沒事兒!”
“站住,別跑!”那邊,有幾個打手正朝這邊過來。
那丫頭一看這樣,立馬向思月求救,“公子救救我,我是被人賣進來的,他們要打死我!”那丫頭邊哭邊說,把旁邊的芙香看的傻了,臉色煞白。
“芙香姑娘,這臭丫頭要跑,你把她交給我吧!”
“慢著,你沒發現她在我手上嗎?”思月雖知道古代有逼良為娼,但這次被自己撞見,良心上,不會不管的。
“公子見諒,這丫頭是我們春滿樓買來的,還請您把她還給我們吧!”那帶頭的人極近和顏悅色的跟思月說。
“賀兄~~”
思月尋聲抬眼一看,文沖正向這邊走來。
“文兄,你怎么在這!”
“唉~~別提了,我本來是想找個地方喝酒的,來到這,媽媽剛找了幾個人,這丫頭了乘亂跑了,然后就這樣了!”
“哦~”
那女孩見文沖來了,越發著急了,“賀公子,您救救我,不然,他們會打死我的!”說完,還不忘擼起袖子給思月看,胳膊上傷痕累累。
思月看了實在不忍,她沒有辦法改變這個時代這樣女孩的命運,但是撞見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夜鶯,放人!”
“芙香,你去叫你們管事的來,我要為她贖身!”
“是!公子稍后!”芙香雖面上大驚,但依舊標準有禮的回著思月。
“文兄,你不是說要喝酒嗎?走!”
“好的,請!”
來到文沖的房間,酒菜都準備好了。
“賀兄今日怎么出來了!”
“我今日也是偷偷跑出來的!”
“上次一別,甚是遺憾,今天重逢,當痛飲三杯!”文沖端起酒杯,立馬三杯酒下肚。
“請!”
兩人正喝酒聊天,嘭嘭嘭~~~有人敲門!
“不知哪位公子要贖人啊?”
“你能管?”
“奴家是這春滿樓的老鴇,自然管的!”來人三十出頭,衣飾華麗,金光閃閃,一雙眼睛分外精明。
“好,剛這女孩說是被賣來了,你怎么說。”
“哎呦~~公子,我們可沒有強賣強賣哦!她那個爹好堵,欠了一屁股債,她那個后娘為了給他弟弟娶媳婦,就把她賣了!”
“你!”思月指著那個女孩,“是這樣嗎?”
“我爹說等他贏了錢會贖我出去的,而且,當時說只讓我當丫鬟,可現在他們卻要逼我接客!”
“進了這個門,丫鬟和姑娘都一樣,你指著出去還有好人家會要你!”
“不會的,不會的,我爹說會來接我的!”
“呵呵~~你那個爹哦!爛賭鬼一個!”
“好了,媽媽,你開個價吧!”
“五百兩!少一分都不行!”
“什么?賀兄,她這是在敲詐,你別上當!”
“文兄,沒事的!”
“夜鶯,給錢!”
給了錢,老鴇還了賣身契。那丫頭跪在地上給磕頭重謝思月,“謝謝公子,燕兒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一定當牛做馬報答公子!”
“慢著!我雖救了你,卻沒打算讓你跟著我,我家還不缺下人!夜鶯,送她出去!”
“公子,公子,燕兒讓公子破費了,自當留在公子身邊照顧公子!”
“燕兒,你不是說你爹會來接你嗎?那你就當是你爹來接你了,回家吧!”
“公子是不是嫌棄燕兒,不想讓燕兒服侍您!”
“你這丫頭,賀兄都為你贖身了,你就回家唄!”文沖也在旁幫腔。
可是,那丫頭還留在這不想走。
“燕兒,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都說了不需要你留在身邊,你這樣,是斷定我心腸軟,一定會留下你嗎?那你又怎么確定留在我身邊就一定比回家好呢!是看出我出手大方,還是看出我對你出手相救!”
“公子,燕兒沒有!”
“有沒有都與我無關,你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只是見你可憐,順手救下你,換做其他人,我也會如此!所以,你真的不必如此!夜鶯,送她出去!”
思月已經發話了,夜鶯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著她出了春滿樓。
啪啪啪---
“文兄,你鼓什么掌啊!”思月不解。
“我只是感慨賀兄心腸太硬,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賀兄一表人才,又此番救她于水火,那燕兒只怕連以身相許的心都有了!”
“呵呵~~”思月尷尬的笑笑,“不是我心腸硬,只是這世道本就殘酷,我希望她可以看清自己今后的路,自己的命運還要自己努力把握!”
“好一個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把握!為這句話,干杯!”
“干杯!這是最后一杯了,我該回家了!”
聽到思月說要走,文沖有些失望,“那什么時候再見?”
“有緣再見吧!告辭!”
思月回到王府時,蕭云宸已經在木雅院等著了,看到房中的燈亮著,夜鶯夜鸝不敢進去了。
“王妃,王爺好像回來了!”
“是哦!”思月委屈的小表情,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你們下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免得你們遭殃!”
思月輕輕的推開門,看到蕭云宸坐在軟榻上,思月立馬笑著跑過去,“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只是這么晚了,月兒去哪了?”思月剛一走近,就被蕭云宸拉住,往懷里一圈。
“嘻嘻~~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思月不安分的某人懷里尋了個舒適的位置,手上好不停的把玩著自己的頭發。
“好,我不生氣!”
“春滿樓。”思月蚊子哼哼的說著。
“哪?”
“春滿樓!”
“什么?”蕭云宸的臉立馬黑了。
“你說了不生氣的!”
“尹思月!”
“好了,好了,反正那也是你的地盤,我下次不去了,你不要生氣!”思月極力討好,不安分的小手惹的蕭云宸心癢難耐。
“還想有下次?”
“沒有!沒有!你不要生氣了!”
蕭云宸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求饒樣,哪里還有氣生,只是她這樣膽大,不給點顏色看看怎么行。
“不生氣也行,你親我一下!”
“啊~~”思月真的有點被嚇到,蕭云宸在她的印象里,幾時這樣......無恥!
思月還沒有動,蕭云宸已經等不及了,打橫把她抱起,朝里面走去,長長的帷幔掩住了一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