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有事嗎?”王越接通了電話,學校圖書館里有個衛生間,他正在里面通話。
“沒事就不能打你電話了?程瑤那孩子媽讓你好好追回家當老婆,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攔著!”電話那頭的斥責讓他無語,他又不可能天天守在人身邊。
“程瑤她爸下午大概3點到火車站,你去接一下風,隨便安排離學校近的酒店住下,我給你打了6000塊經費,別掉鏈子啊!”王越媽的服裝店里可能是又來客人了,匆匆交代幾句便掛了機,一點不容質疑的樣子。
“又要跑腿?”衛生間的鏡中,他的倒影有些喜聞樂見的感覺。
“你布置在我媽邊的那些白袍人有用嗎?我看旺財都頂不住了。”關掉屏幕,他擔心地問道。
“旺……咳!被你帶偏了,祂的對手是混沌因子,能撐到現在已經超出預期了,只有你徹底的完成同步,才能解決當下的問題,至于咱媽就別白操心了。”
“那是我媽。”王越糾正道。
尚海火車站。
等在出口處被動地加了第十七名女性的微信后,王越終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和程瑤從小就相識,住在一個小區里。程瑤的父親程曉東四十出頭,年輕時也是玉樹臨風的奶油小生,和當時很火的唐國強老師很是相像,不過歲月是把殺豬刀,生活更好比硫酸水,消磨了老程的顏值和氣質,使得這時的王越看到他圓潤的下巴和啤酒肚后唏噓不已。
“程叔叔好。”幫忙接過行李箱,王越領著程曉東,程叔叔四下張望一會后,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要不是他媽催我,這大熱天的鬼才來受這罪。”末了,他關切地問:“小越啊,多虧有你在,程瑤她有這個好朋友真是八輩子的福氣。”
兩人直接打了出租車,將程曉東送到學校,王越也就不打擾他們父女之間的教育大戲了,不過他走之前用微信轉發了酒店的地址,無視了之后程叔叔的一筆轉賬。
完成了母親交代的任務,工具人王越熟練的把今天微信加的好友都拉進黑名單,盡管有幾個很是出色,可他不是加拿大電鰻,沒有沾花惹草的閑功夫。
又回到圖書館翻了翻剩下半本的百年孤獨,馬爾克斯細致的文風和前天看的狄更斯各有千秋,他一晃眼,圓月已然高垂,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圖書館的工作人員沒有發現角落的他,門已經鎖上了。
這時的圖書館比白日里更加寂靜,那乳白色的月華肆意地傾瀉在水泥地表面,樹葉沙沙地作響,他的身后出現一道虛幻般的人影。
“尤妮卡,你還是來了。而且還把老朋友也帶來了。”合上書,王越注視向黑暗里的事物,他的頭發變成銀白,眼睛也如同藍色寶石。
“原初之魂,請歸位。”蒙著雙眼的女士一襲白衣,她清冷地說道,緩緩抽出長劍。
黑暗處的存在可沒有等待,一股冷風卷起,無數的不同形狀的眼睛同時張開,王越打了個響指,圖書館里的空間瞬間變成死灰色,仿佛翻轉到某種異空間。
尤妮卡的劍悄無聲息地刺向王越的后背,劍尖的寒芒沒入其中時,她沒有得手的感覺,在一細看,不過是道破滅的殘影。
而黑暗中卻有哀鳴響起,雷電在王越掌中聚集,形成一道道尖銳的光矛扎進一團漆黑的陰影里。
“神的意志力,不過如此。”雷電光矛的照耀下,銀發藍瞳的王越不再像平日里低調,他將龐大的物體踩在腳下,放肆地狂笑。
尤妮卡不為所動,她念起遙遠的咒語,喚醒自己封印的本體。
光和熱突然間涌進這處空間,纖細的人形在金色光芒下蛻變成長,不多時已然變身成無目的赤裸巨人,沒有任何的生理特征,雙手握著巨大的金劍。
至高至上,至神至圣。
萬邪之靈,初始之魂。
祂的偉力,亙古至今。
舊日篇章,遺失古神。
無不恐懼,您的威名。
無數在古宅出現過的白袍人現身在周圍,它們沒有拿起武器,雙手捧著泛黃的羊皮紙稿,高聲吟唱歌頌起它們的神袛。
王越的身形在這歌頌中幻化,人類的形態沒有改變,只是手中多了一柄手杖,衣物也變成褐色的麻布短袍。
手杖變形成長劍和尤妮卡的巨大的金劍碰撞一聲,濺起無盡的火花,混沌狀的那團物體張著數不清的怪眼,想乘機偷襲被他一把抓住,死死地扼住。
“雷之槍!”大喊著召喚雷電,尤妮卡和混沌物體瞬間被萬道雷霆穿過,還在和他相持尤妮卡悶哼一下,這是滅世的雷霆,連神都無法忍受它的威能。
原初之魂的力量真是偉大,偉大的力量。尤妮卡贊嘆著,手中的金劍掄起一個弧度,炙熱的火燃燒其上,和王越的手杖劍又拼了一擊。
榮光之主尤妮卡漫長的意識里沒有見過像原初之魂這樣能和兩名頂尖的神明硬拼且占據上風的,盡管神之間的謠傳無比夸張,之前的幾次試探還是讓祂放松了警惕。
總是被壓制的混沌物體再也無法忍受,祂憤怒地吼叫起來,沸騰的精神力量擰成一根,鞭打向王越。
王越沒有避讓,扔掉手里的混沌,單手抓住了精神力編織的無形之鞭。
他的意志通過鞭子反向傳導過去,混沌頓時瘋狂地嘶吼,又撲了上來。
尤妮卡的金劍再次襲來,另一只手有獨立意識般的主動揮劍,劍身上帶起雷鳴陣陣,尤妮卡躲閃不及,左臂齊根斷去,揚起黃金般凝稠的血。
斬斷尤妮卡手臂的劍轉過身刺進混沌體內,響起嗡嗡地低頻震動聲,無形之鞭悄然散開,混沌裂開成無數碎片,四處逃竄。
王越回頭對付尤妮卡,發現只余下地上的血液,對方逃的無影無蹤。
“再不完成同步,就來不及了。”恢復成原狀后,他對自己說道,抹去嘴角的痕跡。
2020年6月15日,第9次觀察。
威廉在速寫紙上寫下潦草的字體,他正藏在王越寢室的對面公寓高樓,架設起專業的望遠鏡,記錄著所見的一切。
他去了圖書館,然后一直待到2點41分,從窗臺翻了出來,明明都很正常,為什么我總感覺發生了什么。
作為太陽教的高級編外人員,威廉自然也得到了神的賜福,可那股力量沒有任何察覺,反倒是自己的第六感在提醒自己發生了一些事情。
他記了下來,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