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答應就不答應吧,干嘛搞成這樣?真是的?!背惕厣硗驑巧系臒艋穑氡嬲J剛才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
“天短了。還不到七點,就已經黑成這個樣子。”任民生順著他的目光望了望,輕聲嘆道。
“你太沖動了?!背惕勚律郎系幕疱佄秲?,忍不住說道。
任民生笑了,“也是,應該吃完再走的,那么好的火鍋?!?p> 兩人向前走了一會兒,拐進一家面館。
“老板,大排面兩碗?!比蚊裆贿叢量曜?,一邊喊道。
“我去,你什么時候來過?”程璇有些吃驚。
“唉,朋友,一個單身的男性,下班后無所事事,再不找點美食,晚上能睡得著嗎?”任民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噗嗤?!弊哌^來倒水的小妹妹忍不住笑出聲來。
面條除了有點油膩外,是真心不錯。
兩人頭碰頭吃得那叫一個蕩氣回腸。
“他們為什么要這樣?”任民生望著外邊的行人,喃喃自語道。
程璇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榮蘭有她自己的難處,你也……”
任民生搖了搖頭,“不是榮蘭。”
程璇松了口氣,“那個慕容一臉奸詐,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邊……”
任民生淡淡說道,“他如果真的奸詐,就該蒙起頭來睡覺。”
程璇疑惑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任民生擺擺手,指著外邊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她像一個人。”
程璇透過玻璃看到蔚小敏正在路的另一邊走著,細腰盈盈一握,煞是婀娜。
其實他第一次見到這女人,就覺得她像宣紅梅,不是五官外貌,而是對任何人的那種淡淡的疏離??伤幌胩崮桥说拿郑阌幸庑Φ?,“想泡就直接上,哪有那么多理由?!?p> 任民生默然。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公司內的謠言突然多了起來,不是慕容振東被帶走,就是海小來被抓,整天人心惶惶。以至于公司將成立全資子公司的事兒被傳出來的時候,人們都不以為意了。
更為詭異的是,慕容振東與海小來兩人真就跟傳言的那樣,整整一個星期沒有露面。
任民生卻明白,改制的事情怕是真的邁出了第一步。
這個所謂的全資子公司絕對就是那個意欲吞天的“殼”。
公事不忙,可私事卻全擠在這幾天了。
先是佟朝陽領著楊冬冬在旁邊的酒店住著不走,天天拉著他跟程璇喝大酒。
后來是弟弟城生跑來小住了三天,自己白天沒功夫作陪,也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問也不說。但愿沒捅婁子。
還有姚靜,一天好幾個電話,不知道抽什么風,電話里不是唉聲嘆氣就是痛哭流涕,搞的他一聽到電話響就心驚膽戰,連晚上做夢都在琢磨怎么安慰她。
倒是榮蘭,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后,再沒見面,偶爾打個電話過來,也是一兩句簡短的問候。也許那半個屁股的香艷注定要被埋在記憶的塵埃里。
“我跟你們講,吃地道的魯菜,還的到這兒,看到沒,這些人都是真正的老饕,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輪到任民生請客,他領著程璇、佟朝陽與楊冬冬又去了老地方,甚至連話語也沒變。
“拉倒吧,我敢打賭這地方連一百塊錢也吃不了。一屋住了四年,還不了解你?”佟朝陽并沒有姚靜那么好糊弄。
任民生很詫異,“價格能代表味蕾的感覺?”
“價格代表誠意。”楊冬冬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
任民生嘆了口氣,自語道,“女孩子還是瘦一點漂亮啊。”
楊冬冬臉色變了,轉向朝陽,“你看,我說胖了,你非說沒有。都怪你每天拉我出來吃,能不胖嗎?婚紗是按照之前的尺寸定做的,萬一穿不上,要你的好看……”
“我去!”任民生與程璇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嗓子,把屋里另外幾桌客人嚇了一大跳。
“嘿嘿,其實也正準備告訴你們。”佟朝陽意得志滿的腆著臉笑道。
楊冬冬的臉卻紅了。
“老板,拿兩瓶石庫門過來。”任民生招了招手,不出血是不行了。
“別,還是喝啤酒吧?!背惕旨恿艘痪?,“飯是民生請,酒就由我買單?!?p> 任民生很是松了口氣,“老板,先搬兩箱過來。”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去,要遲到了。咦,這是哪兒?”然后才想到今天是周末,這里好像是佟朝陽住的那個酒店。
“我是怎么回來的呢?”他一邊沖澡,一邊反復問自己。
更讓他吃驚的是,佟朝陽與楊冬冬居然退房走了。
“朝陽跑了?”回到宿舍呼了程璇無數遍,好不容易等到復機,結果回答他的竟然是反問句!
“你在哪兒?”任民生聽到電話那邊有女人的聲音,忍不住問道。
“在家啊。昨晚是程娟把我拉回來的。”程璇一邊跟他通電話,一邊跟身旁的人嗚哩哇啦的說著。
任民生放下電話,自語道,“最后是誰結的賬呢?”
斷片兒的事情一直讓他糾結到星期一,都沒緩過勁兒來。
“手串不錯,女朋友送的?”潘美艷妖嬈的走過來,望著任民生的手腕,說道。
他笑了笑,沒吭氣。這手串自從陶縣取回來后,還是第一次戴。
潘美艷并沒有打算在手串上浪費時間,略作沉吟后,“一會兒跟我去醫院走一趟。”
任民生點點頭。
潘美艷見他應的痛快,反倒有些郁悶,“連紅紅失蹤了。醫院打來電話,今天再不續費,只能從重癥監護室轉去普通病房?!?p> 任民生又點了點頭。
潘美艷有些不高興了,“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情??杉热灰呀浀搅诉@一步,就該同舟共濟,把善后工作做好。你說是嗎?”
任民生無奈,張嘴輕輕吹了口氣。
“我去?!迸嗣榔G被迎面而來的惡臭沖的差點吐了,急忙捂住鼻子,“你吃屎啦?”
任民生摸著腮幫子,苦笑道,“那倒沒有。牙疼,先是咬了顆花椒,不管用。換成大蒜,也不管用,后來……又換了幾樣,嘴里就成這味兒了?!?p> 潘美艷一退再退,那股味兒如影隨形,“別動,我去拿漱口水?!闭f完一邊干嘔,一邊小跑離去。
門外,蔚小敏見她捂著鼻子跑出來,澀然問道,“他……不肯?”
潘美艷放開手,大大喘了口氣,“混小子,嘴臭的厲害……”
蔚小敏大怒,“他還敢罵你?”
潘美艷嘆了口氣,“什么亂七八糟,從我包里把口氣清新劑拿來?!?p> 三人趕到醫院,先把支票交給財務,才來到重癥監護室。
隔著玻璃望著依舊昏迷的男人,蔚小敏低聲說道,“或許,連紅紅只是有事耽擱了,說不準明天……”
任民生點點頭,沒有說話。
潘美艷冷笑道,“錯了就是錯了。如果真如你所說,只是有事耽擱了,怎么會把錢轉走?”
任民生又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蔚小敏面色一紅,推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
任民生嘆了口氣,“我在想,如果他突然醒了,該怎么跟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