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亳往東行路上,妖物橫行,幾乎遍地都是妖物,花妖樹妖尤其多,這些妖物還個個都十分兇猛狡猾,越接近軒轅丘的地方,妖物越兇猛。綺月和蘇青丞一路走,一路除妖,一度令妖物聞風喪膽,快要到軒轅丘的時候,突然間不見了妖物的影子,天空一片晴好,大地一片祥和。
“這些妖物都被嚇破了膽,不敢出來了?”綺月坐在高高的黃土地上,撐著下巴望著前方一覽無余的荒漠,連續走了三日的山路,除了三日的妖,她也累了,妖物停歇了,正好休息一下。
蘇青丞垂眸看著她:“你先歇息一會,一會我叫你。”
“記得叫我啊。”綺月翻了個身,側著身子就睡著了。
綺月在睡夢中,忽覺地動山搖,倏然睜眼時,果覺地面在劇烈地晃動著,她猛地坐起,見蘇青丞正望著遠方。遠方那片荒漠上,大地已然裂成了好幾塊,地面上冒著一陣濃濃的黃煙,廝殺聲震耳欲聾,但是黃煙擋住了視線,綺月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誰在打架?”綺月仰著脖子望著蘇青丞。
“你醒了?”
“嗯。”綺月站了起來。
“過去看看。”
兩人飛身下去,地面還在塌陷,綺月站在破裂的地面上,感到一股吸力在吸著她往下沉。
“這是玉坤派的御坤術,難道玉坤派的人來了?”
“小心一點。”蘇青丞拉了拉她的手臂,越往前走,地面裂縫越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掉入地縫中,地縫之下,深不見底。
“瞧這陣勢,來的人似乎不是個泛泛之輩。”
“你見過。”
“我見過?”綺月想了想,玉坤派的人,她只見過三個,一個是鳳知微,一個是方錦寒,還有一個是碧流。
“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看到他們了?”
“他們一來我就知道了。”
兩人越往前走,廝殺聲越大,時不時還傳來妖物掉入地縫后發出的震天吼。進入黃煙之中后,不少妖物發現了他們兩人,提著大刀闊斧就沖他們殺了過來,這些妖物都非常兇殘,使用的兵器也十分厲害,綺月一個不留神叫一只虎妖的大刀給刮到了手臂,那大刀立即便吸走了她不少靈力,叫那虎妖伸舌一舔,全部給舔進了自己肚子里,令他一下子功力大增。
綺月皺眉道:“這大刀會吸人靈力,還能馬上為他們所用!”
“小心!軒轅丘的妖物都不可小覷。”
綺月還要防著玉坤派的御坤術,只能騰云,在半空中施展法術,那些妖物也紛紛跟了上來,蘇青丞見狀,飛身過來,一揮手將這些妖物全部給打落下去,底下立時傳來一片慘叫聲。綺月早就見識過了蘇青丞驚人的身手,見他一揮手就將十幾個妖物全部拍飛了,很是威風,她的龍澤術又難發揮,便也學著他,催動靈力在手上,揮手打向那些妖物,也能一揮手將妖物們紛紛打落下去。
綺月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心道:我在那黑暗世界里不思不想躺了一百年,沒想到靈力還長了不少,難道我干躺著也能修煉?
正想著,忽見那些妖物都紛紛地逃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地面上安靜了下來。緊接著,破裂的地面開始愈合,不過片刻,地面就徹底恢復了方才的寧靜,只見地面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是方錦寒,女的是碧流。
綺月緩緩落了下來,方錦寒和碧流朝他們走了過來,走近之后,方錦寒忽然失聲驚呼:“是你們!”
碧流也在一剎那睜圓了眼睛,失神地望著他們。
蘇青丞沒有說話,綺月笑道:“呀,是你們兩個呀,和一百多年前也沒什么變化嘛!”
方錦寒仍然不敢相信地看著綺月:“你是……綺月姐姐?”
“我就說來的一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輩,想不到是你們兩個。”
碧流抿著唇看看綺月,又看看蘇青丞,方錦寒看了她一眼,碰了碰她的手肘,她才如夢初醒一般,道:“綺月姐,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都一百多年沒見了,你們兩個也是來殺那千年樹妖的?”
方錦寒有些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和鳳先生一起來的,路上恰巧遇到了碧流。”又道,“這千年樹妖可不是一般人敢來斬殺的,是鳳先生聽聞這邊最近異動頻繁,要來看一看,就帶了我一起下山來了。”
綺月沒有明白方錦寒前面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但覺碧流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了,眉宇之間也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天真,細看之下,還能隱約瞧出一些傷懷,也不知道這一百多年里,她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反觀方錦寒,他倒還留著幾分少年時的率直。
碧流又道:“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綺月姐了,沒想到,一百多年之后,還能再見到你。”
她這話來得突兀,方錦寒便閉了嘴,因為許久未見,綺月也未察覺二人之間有哪里不對,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一百多年之后,還能再見天日。”
“蘇青丞,又見面了。”碧流突然又將話鋒對向了蘇青丞,“不,錯了,是楚懷璃楚閣主。”
方錦寒臉色剎那變得暗沉,皺眉看了她一眼。綺月也擰了擰眉,偏頭看了眼蘇青丞,見他面色沉靜如水,毫無波瀾,仿若未聞。
“鳳先生來了,我過去那邊,告辭。”方錦寒忽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綺月見不遠處立著一對璧人,鳳知微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里,他的身邊還站著一位嬌俏可愛的姑娘。二人盈盈玉立,皆看著他們這里。方錦寒走向他們,對他們行了一禮,而后和他們站在一處,和他們一樣,看著綺月的方向。
“青丞,我們過去,看一看鳳知微身邊那位姑娘。”
綺月和蘇青丞一起走向鳳知微,經過碧流時,碧流一直看著他們倆,眼神之中忽明忽暗,瞧不出究竟是什么意味。
鳳知微自打現身之后,目光一直停留在綺月和蘇青丞的身上,眸中似笑非笑,綺月也瞧不出他眼中究竟是什么意味。
綺月一直盯著鳳知微身邊的姑娘看,這姑娘瞧著不是個假人,也不是個傀儡,是個真真實實的人。鳳知微的目光終于從他們身上挪到了身邊那位姑娘身上,那姑娘也轉過頭來看著他,沖著他盈盈一笑,他唇角微微上揚,也沖著她笑了笑。
“鳳先生。”蘇青丞對他行了一禮。
鳳知微堪堪轉過頭來,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又瞥了眼綺月,對他身邊的姑娘輕聲說道:“阿薇,我們走。”
那姑娘沖綺月笑了笑,轉過身,跟著鳳知微走了。方錦寒各看了他們三人一眼,也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