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島上,陽光明媚,海風輕輕吹過。
張露躺在躺椅上,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她睡著了。
睡夢中,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幕,紅色的天空,紅色的土地,還有碎裂的尸體。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在她的面前,不斷有人在死去,可是她卻毫無辦法,動不了,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畫面再轉,這一次的場景,是她窮極一生都不想去回憶的。
那是一片刑場,在刑場正中間,是她最好的姐妹。
當初行刑的時候,張露沒在場,只是事后看了照片而已。
而這一次在夢中,她將要親眼目睹自己最好的姐妹的死亡。
張露知道,她已經五臟碎裂了,現在的她,僅憑著一口氣吊著。
張露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群,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的丈夫——迪斯。
刑場上的她低著頭,似乎很怕迪斯在下面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她只想讓他看到自己最好看的一面。
迪斯眼圈通紅,雙手握拳,他的身體在顫抖,他在隱忍。
伴隨著一聲行刑的響起,一個黃衣男子來到了她的身邊,抽出腰間的戰刀,懸在她的脖子上。
張露目眥欲裂,她大喊,卻無聲。
就在刀刃即將落下的時候,一根鋼針穿透了黃衣男子的大腦,黃衣男子當場暴斃。
隨著黃衣男子直挺挺的倒下,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混亂的人群之中,只有一個人沒有動,那個人是迪斯。
他依舊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著她,似乎要把她最后的身影印在腦海中一樣。
這一刻,她抬起了頭,任憑人群在混亂,她依然一眼看見了他。
她張嘴,卻無聲,可在他耳朵里,卻仿佛聽見了聲音,她說:殺了我。
迪斯搖搖頭,對自己妻子動手,太難了。
她僅憑著最后一絲力氣,對他擠出了一絲笑容。
“殺了我。”
迪斯點點頭,緩緩的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送葬”。
身為槍神的他,這把對著無數敵人開過火的“送葬”今天卻要親自送走自己的愛人。
這一刻,他猶豫了,一向開槍果斷的他在此刻猶豫了,舉槍的手顫抖著,遲遲不肯扣下扳機。
他張嘴,同樣無聲,場上的她卻同樣聽見了他的話,他說:我愛你。
砰!
槍響!
子彈穿透了她的大腦,她的腦袋這一次徹底的低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
他親眼看著子彈穿透她的大腦后,手中的“送葬”瞬間解體,散落在地。
她走了,他親自送的,同時也送走了自己的神槍之心。
她無悔,能在最后一刻,死在愛人的手里,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他有愧,如果能早一點,如果不拖拖拉拉,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現實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夢境里的張露看著那具尸體,只是靜靜地看著。
大喜無聲,大悲無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露悠悠醒來,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一陣涼風襲來,張露下意識的把雙手抱膝,哪怕她現在是仙人,就連肉體都是仙人體,寒暑不侵。
冷的不是肉體,是心靈。
長生不死,早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陪伴自己的永遠是無邊無際的孤獨。
哪怕目前是麒麟聯盟真正的掌控者,也是提不起半分興趣。
麒麟聯盟的盟主換了一任又一任,每一任都是自己親眼看著從小長大的。
這個世界,真的值得我這么做嗎?張露有時候不禁自問道。
她看著前方,在水天一線的交接處,太陽依舊散發著它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不時還會有一兩條魚兒躍起。
“我現在終于知曉了為什么迪斯直到死,都一直喝水了。
每年桃花盛開之際,她總是會釀上那么兩壇。
而迪斯最喜歡的就是一邊喝著她親手釀的桃花酒一邊看著那雙醉人的桃花眸子對著自己笑。
桃花年年開,佳人已不在。”
張露自語著,沒有任何人聽見了她的話,或許,世間最孤獨的時候,大抵就是滿腹牢騷無人訴說,只得說給自己聽。
“你不覺得辛苦嗎?”一個聲音傳來。
“雖然辛苦,我還是會選擇那種滾燙的人生。”張露答道。
“你是誰?”張露轉過身。
“我孫悟空,別問為啥這個名字,我不想解釋。”
“剛好我也不想聽,找我什么事?”
“李想諸多因果中,有你的因果,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別想著動手,你我都是仙人,一旦動手遭殃的只有這個地方。”孫悟空攤開雙手道。
張露握拳的手張開:“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什么目的?”
“浮生事務所接了李想的委托,目前找回他記憶的唯一辦法就是在他諸多因果之中找尋。
而他竟然和仙人有因果,所以我就來找你嘍,剛好看見你在那感嘆人生。”
“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
“浮生事務所免費幫你辦一件事情。”
“好,可以。我想看看金箍棒,這就是我的事情。”
孫悟空笑了笑,伸出手在耳朵里一抽,一根小針出現在他的手中,之后逐漸變粗,變長。
“如意金箍棒,如假包換,一萬三千五百斤重。”孫悟空道。
“所以說,你是....齊天大圣孫悟空?”張露疑問道。
“那當然,好了,告訴我因果關系吧。”孫悟空道。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當年的那場東西之戰。
以李想為首的東方勢力和以天使皇為首的西方勢力的決戰,打了十個月,最后以天使皇的陣亡而結束。
唯一可惜的就是李想的妻子,寒江雪的陣亡,這直接導致了在戰爭結束后李想的突然消失以及維持了整整一年的全球飄雪。”
“后來呢?”
“后來我就出現阻止了這場災難唄,之后找到李想,搜了下他的記憶了解這一切時候就把他扔進深淵里,讓他陷入沉睡狀態。”
孫悟空點點頭,“事情我基本已經了解了,看來這直接告訴他也不行啊,唉,只能那么辦了。”
“怎么辦?”
“逆天尋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