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全都停下自己的事情,將目光投向站在中央的張子遠。
他們的眼神充斥著各種感情。
憤怒。
激動。
擔憂。
好奇。
張子遠掃視一圈,自覺氣氛到位,這才開口道:
“百戰沙場碎鐵衣。”
短短七個字,將沙場征戰的慘烈情況描述出來。
在場眾人臉色微微凝固,他們意識到張子遠想要作什么詩。
夏院長愕然,看向張子遠。
居然不是《行路難》?
蕭侯爺聽到這句詩,原本平淡的眼睛迸射出精光!
戰場!
他要的就是這種詩!
那些歌頌風花雪月的詩,他雖然喜歡,但卻并未讓他感到激動。
他感覺張子遠正在接近他發癢的核心地帶。
他開始興奮起來,他開始期待后面的詩句。
“城南已合數重圍。”
蕭侯爺呼吸急促,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自己在邊關征戰四方的時候。
他能夠想象當初數次危機,他陷入群妖的包圍圈,危在旦夕!
張子遠掃視一圈,催動體內法力,引動風將他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緊接著,他才吟誦道:
“突營斬殺萬妖王!”
“獨領殘兵千騎還!”
蕭府花園,瞬間寂靜。
最后兩句勾畫出一位將軍視死如歸大殺四方的畫面,在千萬妖族敵軍里沖殺,最后斬殺那萬妖之王,帶領剩余的騎兵凱旋而歸!
在場,唯有一位將軍。
蕭侯爺。
所有人都明白,張子遠這是在贊美蕭侯爺的軍功。
盡管有著夸張的成分,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蕭侯爺是否喜歡。
在所有人尚未回過神的時候,蕭侯爺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
“哈哈哈!”
蕭侯爺本就是軍中大將,行事風格粗曠。
此時他聽到張子遠念完詩句,心里激動不已,那發癢的心徹底沸騰。
這首詩正中他心懷!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將壺中酒一飲而盡,大笑道:
“好!”
“好!”
“好!”
緊接著,他突然將桌子上的糕點全部掃下桌子,吩咐道:
“拿筆墨!”
很快,一名丫鬟取來筆墨紙硯。
蕭侯爺將紙鋪開,取來毛筆蘸上墨水,大手一揮,抬頭看向張子遠道:
“你念,我寫!”
張子遠笑道:“好。”
隨即,他重新吟誦此詩,蕭侯爺開始用狂草書寫。
在場的人看著他們配合,一個個露出震驚之色。
自從蕭侯爺舉辦詩會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的詩能夠讓蕭侯爺如此激動,甚至于親自書寫。
崔永和柳鴻云相視一眼,兩人眼里的震撼難以掩飾。
他們無法理解,這個剛才在門口像是乞丐一般的道士,為何擁有著如此才華?
夏院長直視著孟院長,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對方。
這意思仿佛是在說,姓孟的,怎么樣?
我這學生還可以吧?
孟院長緊咬著牙關,瞪著夏院長,卻無法反駁。
長平公主居高臨下,俯視著張子遠,眼里閃爍著別樣的光。
這首詩,同樣是帶給她震撼,讓她對張子遠刮目相看。
然而,當她看到張子遠道袍的時候,不由撇嘴自語道:“哼!臭道士。”
陸詩晴和谷思佳激動地捂著嘴巴,興奮地要蹦起來。
杜白和李甫兩人相視一眼,臉上除了震驚之外還有著濃濃的慚愧。
這等才華,他們自愧不如啊。
張子遠將他們的神情收入眼底,感受著人前顯圣的舒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若是他幻術有成,他一定配合幻術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這首詩的意境。
讓他們體驗一下3D的感覺。
這首詩前兩句他并未修改,后兩句的原句是“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這個世界沒有呼延,自然沒有呼延的將軍。
結合蕭侯爺當年征戰時候的狀況,那是與妖族大戰,最終迎來燕國的安全。
所以,他把呼延將改為萬妖王。
當然,有一點夸張。
問題不大。
最后一個歸字,他覺得少了點氣勢,所以改為還。
這是參考“不破樓蘭終不還。”
整體而言,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再看蕭侯爺那激動的模樣,他知道,穩了。
蕭侯爺書寫完畢,抬頭看向張子遠,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首詩可有名字?”
張子遠靈光一閃,道:“此詩是小道現場所作,還未想出名字,還請侯爺賜名。”
蕭侯爺看著張子遠的眼神變了變,露出萬分滿意的笑容。
或許這首詩是有名字的,但他故意讓我賜名。
在場之人也是看了出來,咬牙切齒,牙齒感到酸溜溜的。
要是換成他們,恐怕還真的將名字說出來,斷然想不到張子遠這個操作。
紫衣長平公主斜眼看著張子遠。
“臭道士。”
蕭侯爺思索片刻,開口道:“萬妖行,你覺得怎么樣?”
張子遠點頭道:“蕭侯爺大才。”
“哈哈哈!”
“過來寫上你的名字,我要將這詩掛在大殿內!”
眾人面色再次一變。
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整個燕京都會知道有這么一個人,他作的詩,被蕭侯爺收藏!
“是!”
張子遠走上前,將自己名字寫上。
蕭侯爺滿意地看了看,交給下人去封裱。
隨后他看向張子遠道:“賜坐!”
蕭侯爺揮手指著自己不遠處的位置。
距離長平公主不遠的地方。
很快,幾個侍衛搬來桌椅,張子遠入座。
底下的人看著張子遠坐在上方,一個個羨慕無比地看著他。
“我也想坐在那里……”
“你在想屁吃。”
吟詩環節的時間還未過去,但是已經沒有人再出來吟詩。
他們有自知之明,在張子遠這首詩之后再吟詩,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崔永和柳鴻云盯著張子遠,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心里非常不爽。
“沒想到居然被他搶了風頭!”
蕭侯爺朝著身后的侍衛揮了揮手,侍衛走到他旁邊,彎腰附耳。
蕭侯爺說了兩句,侍衛臉色一變。
“侯爺,那可是你征戰時候一直攜帶的……”
蕭侯爺笑道:“無妨,去吧,替我取來。”
“是!”
很快,侍衛拿著一個錦盒走了過來。
蕭侯爺開口道:“今日能夠得到這樣一首詩,本侯甚是開心,這是我給你的一點禮物。”
在蕭侯爺眼神的示意下,那名侍衛將錦盒擺放在張子遠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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