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在桂月坊露天的院子里。
一條彎彎的小溪橫貫院子,一座精致的石拱橋坐落在上方,兩旁是諸多休憩的亭子。
過了這個石拱橋,對面便是阿離姑娘的住所。
平日間,眾人就只能夠在小溪對面,遠遠地聽著阿離姑娘的琵琶曲。
由于距離太遠,他們只能夠聽到細小的聲音。
不過有一點眾人很確定,那就是此琵琶曲如同天籟之音。
院子里已經擺放著許多桌子,酒菜已經上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他們一個個露出興奮的臉色,摩拳擦掌地想要展現自己的詩詞,得到阿離姑娘的青睞。
小侯爺帶著張子遠來到一座亭子。
亭子以字畫點綴著,屋檐掛著紅燈籠。
另外的幾個亭子同樣是有人坐落下來。
這些都是燕京有身份有地位的官二代,富二代。
小侯爺看向不遠處的一座亭子,眼睛里有著斗志的火在熊熊燃燒。
那個亭子里坐的是他有力的競爭對手。
無論是從家境還是從他邀請的人給他準備詩詞。
“蕭也,看來今日是我能夠得到阿離姑娘的青睞了,哈哈哈。”
亭子中的男子站起身,頗為壯碩,桀驁不馴的模樣。
此乃燕京楊侯爺的孫子。
楊侯爺和蕭侯爺的地位是平等的,兩人皆是開國將軍。
只不過他們所在的戰線截然不同,蕭侯爺當時位于北邊,楊侯爺當時位于西邊。
蕭侯爺起身,冷哼一聲看向楊旭。
“論輩分,你得喊我一聲叔叔,別沒大沒小的。”
蕭也是蕭侯爺的兒子,老來得子。
楊旭是楊侯爺的孫子,確實可以這么說。
楊旭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每次見面,蕭也都會提這件事!
但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真的完全沒辦法!
倘若是私底下,他早就撕破臉皮和蕭也打了起來。
小侯爺得意道:“怎么了?喊一聲叔叔聽聽。”
楊旭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袍,坐在位置上喝酒,不再理會小侯爺。
在他身旁,坐著一名白衣書生,模樣清秀,手持一把扇子,扇子上有著精美的山水畫。
“楊兄不必生氣,他不過是因為自知今日必輸,所以惱羞成怒而已。”
“他越是特意氣你,說明他的底氣越是不足。”
楊旭聞言露出燦爛的笑容,看向倪澤道:“倪兄所言甚是,我不氣,不氣。”
“等待會兒我被阿離姑娘邀請聽那天籟般的琵琶曲的時候,就是他蕭也該氣吐血的時候!!”
“哈哈哈!”
蕭也坐在張子遠身旁,叫來小如和詩詩陪同張子遠喝酒。
“那是誰?”張子遠問道。
“楊侯爺的孫子,我侄子。”
小侯爺介紹還不忘記挖苦一下楊旭。
“旁邊的那個書生你看到沒有?”
張子遠聞言看向倪澤。
小侯爺接著道:“倪澤是玉林書院當之無愧的第一,無論是常識或者作詩,他都為榜首。”
“這次楊旭這家伙便是讓他幫忙作了一首詩來參賽。”
“怎么上次蕭侯爺的詩會沒見到他?”
“楊侯爺和我爹兩人理念不同,合不來,所以玉林書院里,親近我爹的自然需要遠離楊侯爺,而他倪澤親近楊侯爺,自然需要遠離我爹。
又怎么可能被我爹嫖詩呢?”
“還有,半個月后便是春闈。這倪澤是狀元的熱門人選,是諸多賭場下注的對象。”
張子遠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還真的是確實有點本事。
可是,再怎么有本事,也無法和我背誦出來的千古名句相提并論。
詩仙,詩佛,詩鬼等等,他都記得一些流傳千古的詩句。
也就是說,他只要作詩,那必須是千古流傳的佳作。
試問在這世間,又怎么可能會有第二個人,每首詩都是千古佳句呢?
“小侯爺就不擔心我的詩句比不上那未來的狀元?”
小侯爺取出猴兒酒給張子遠倒了一杯。
“比不上就算了,我還能怎么辦?”
正在這時,小溪對面隱隱約約傳來琵琶曲。
嘈雜的現場逐漸安靜下來,一個個側著耳朵仔細聆聽那天籟之音。
他們放下手中的酒杯,走近小溪,想要更近得聽清楚。
奈何,離得實在是遠了些。
一曲作罷,眾人意猶未盡。
坐在位置上細細品味著那首琵琶曲。
當然,他們并非所有人都聽懂了,只是在感受那股意境。
原本嘈雜的現場一片安靜,眾人露出思索之色。
張子遠頗為驚訝地掃視全場所有人的神色。
有這么好聽么?
他可不懂這些。
小侯爺笑瞇瞇地喝著酒,露出陶醉的模樣。
不多時,小溪對面擺放著一個白色的屏風,屏風上山水意境頗為壯觀。
阿離姑娘便是坐在屏風后。
眾人站起身,眺望著,想要看一看屏風后面阿離姑娘的真實面貌。
小侯爺更夸張,他跳起來看的,甚至恨不得爬上涼亭。
一個身穿青色羅衫的婢女走上石拱橋。
“阿離姑娘說,現在可以開始吟詩了。”
現場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個才子走上石拱橋,開始吟誦他們自己準備的詩句。
當然,也有些人是買來的詩句。
“乖侄子,你先。”
小侯爺又占楊旭的便宜。
其實他是想要先聽一聽楊旭的詩詞,這樣好心里有個準備。
實在不行,他就讓張子遠現場再來一首。
楊旭冷哼一聲,看了眼倪澤,這才走向石拱橋開始吟誦倪澤給他準備的詩句。
這是一首歌頌琵琶曲與玉女的詩句,琵琶曲的美妙與女子的溫婉結合在一起。
楊旭吟誦完畢后,現場一片寂靜,緊接著響起熱烈的掌聲。
楊旭驕傲地站在石拱橋上,看向蕭也,哼了一聲后走回自己的亭子。
倪澤聽著現場眾人的掌聲,同樣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不需要見什么阿離姑娘,只要他的詩句能夠流傳千古即可,哪怕是被楊旭吟誦出來也沒關系。
誰讓他爺爺是楊侯爺呢?
他想要坐穩狀元的位置,那必須依靠楊侯爺。
小侯爺臉色有些擔憂,看向張子遠。
他不懂詩句,自然不懂哪個更好。
張子遠笑道:“小侯爺盡管上,輸了我自宮。”
小侯爺頓時露出笑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石拱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