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敏的手術(shù)定在病人一切指標都穩(wěn)定了的一個星期后。
這個星期內(nèi),余讓和宋頌重新領(lǐng)了結(jié)婚證,這對兩家來說都是件大喜的事情。
宋頌看著結(jié)婚證上兩個人的照片,心中一陣苦笑。想不到一心想擺脫的命運,到頭來卻還要再走回去。
八年前他們在家長們的安排下結(jié)了婚,那時候兩個人還小,沒看透情愛,糊里糊涂的結(jié)了婚。四年的磨合終究沒能讓她們相濡以沫,最后還是大徹大悟后選擇分開。而如今,她又一次嫁給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同一條路,竟然能走上兩遭。
她只是想著,或許她和他復了婚,婆婆就能安心的進手術(shù)室。他也不會在困苦無助時獨自一個人顫抖,部隊里的的弟弟不用每日擔心她的一日三餐,而且,她那病中的母親也能安心調(diào)養(yǎng)身體,一舉多得!
一切都很好,她做的很棒!
只是.......她的心好像還是很難過......
她依然還是愛他,很愛很愛!可她忘不了那個女人,那個將恨狠狠刺入她心臟的女人,那個曾經(jīng)被余讓深愛過的女人.......
那么多年,她忘不了,放不下,卑微的生活幾乎快把她折磨瘋了。雖然后來她有了新的希望,盡管她知道,新的希望只是她自己的,他并不期待,那些日子,她一直惴惴不安,直到.......
她不愿再想,因為那是她一輩子都抹不去的殤......
她想過平常人的生活,不談情愛,只談柴米油鹽,平平淡淡,了此一生。
可命運總在和她開玩笑,一次不夠,又來第二次......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在未來的哪一天又會出現(xiàn),如果到了那一天,她是不是又要和上次一樣做婚姻里的困獸?
都不重要!
路是她選的,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很公平!她能做的,就是在這段婚姻中,無論又要經(jīng)歷什么,只要對方不喊停,她都奉陪到底!
“想什么呢?”余讓低醇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宋頌詫異的回頭,目光正巧撞進了那一雙深邃到隨時都會將人溺死在其中的眸子里。
她有那么一刻的恍惚,恍惚間,她回到了九歲那年。他站在門前的老槐樹下等她,那天陽光正好,他白襯衫上的皂香很好聞,他抬眼看她,那眸光中似有星辰,熠熠生輝。
他說:“笨蛋!以后每天我和你一起上學放學,要是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他,我是你哥哥!”
“你只比我大一個月,算哪門子的哥哥!”她說
“大一天也是哥哥!你個笨蛋!”他說
“可是外婆說我長大了要給你做老婆的,你要是哥哥,我就不能給你做老婆了!”她說
“誰要娶你做老婆!你那么丑!”他說
“可我長大就會變漂亮!”她說
“可是你很笨!”他說
然后她哭了.......
“我現(xiàn)在有沒有便漂亮”從回憶中拉回思緒,宋頌突然開口問到。
“什么?”余讓被突然問的有些沒頭緒。
“小時候你總說我丑,不肯娶我?!倍疫€娶了兩次。
“傻丫頭!你在我眼中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庇嘧尩痛嫉穆曇魩еT惑縈繞在宋頌耳側(cè)。
她不可置信看著他,然后露出一抹譏誚,到:“所以娶了一個情同手足的妹妹,那感覺不好受吧!”
聞言,余讓眸光猛地一凜,臉上原本的幾許柔色瞬間散的干干凈凈。
他拉開與她的距離,神色陰涼決絕,到:“隨你怎么想!妻子也好,妹妹也罷!我要的只不過是你,至于你是誰,不重要!”
“母親做完手術(shù)——”
宋頌話說到一半,就被余讓陰冷的聲音果斷打斷。
“你休想離開!迄今為止,我做過最錯誤的事就是對你的放任!我說過給你重新來過的機會,但我等了四年!等來的卻是你和別人去相親!你覺得這一次我還會放任你?!”余讓低沉的聲音帶著隱約的憤怒到。
聽過余讓的話,宋頌沉默半晌后,淡淡到:“你誤會了,我是說,母親做完手術(shù),我們要個孩子吧!”
余讓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突然提出要孩子的宋頌,眸光中滿是狐疑。
“我知道你不喜歡孩子,可是我已經(jīng)三十歲了,我……很想要做一個母親?!彼钦娴奶聠瘟?,自從她的豆芽菜在她的世界抽離以后,她的心就如同跟著豆芽菜一起走了一般。最近這一年多她好不容易從陰影中走出來,可卻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個孩子,她渴望能有個自己孩子,以彌補對豆芽菜的虧欠。
“好!”余讓答應(yīng)的很痛快。
余母的手術(shù)做的很順利,因為家中也有護理醫(yī)師和私人大夫,所以術(shù)后余母選擇回家調(diào)養(yǎng)。一來可以好好休養(yǎng),二來也省著孩子們整天醫(yī)院公司的兩頭跑。
余讓和宋頌雖是重新領(lǐng)了證,但余母一直在恢復中,二人也就沒有舉辦儀式,只是兩家人又到一起吃個飯,宋頌便又成了余家的人。
宋頌將行李搬回余家四合院,房間也不需要收拾,從她走的那天開始,那個房間除了余讓偶爾回來住,再就沒人動過,似乎是有意保持原來的模樣,就連宋頌衣柜空下了的位置,也依舊保持著四年前她走時的模樣。
時隔四年,宋頌又將行李箱中的衣物重新掛了回去。四年,就像一次漫長的旅行,她只是旅行歸來的主人,而那些空出來的位置,早已對她翹首以盼。
她就那樣專注的收拾這手中的衣物,絲毫沒注意到衣帽間門口那個倚著門久久注視著她的男人。
他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身形和專注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焦慮。
他很清楚,她會和他復婚,不過是念在他們多年的情分,不好拒絕,他選擇這個時候把她娶回來并不是好時機??伤呀?jīng)沒有辦法,即便他是個極具耐心的獵人,可四年過去了,她絲毫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想法,如果他不用這樣的手段迫使她重新回到他身邊,那么在未來的某一天,他不排除自己會使用出更卑劣的手段。
“謝謝你!”他溫熱的手掌忽然攬住了她的腰。
宋頌身體猛的一僵,許久未經(jīng)歷過這樣親昵動作的宋頌,現(xiàn)下有些不適應(yīng)。
“謝什么?”她下意識的想向外挪了挪身子,以避開他靠近的身體。
余讓哪肯讓她躲,她的動作才剛挪動半寸,他結(jié)識的手臂只微微用力,她便又回到原來位置并動彈不得。
“一切!”在他心中,他這世界上就只剩兩位親人,一個是母親,另一個是宋頌.......
他可以縱容后者自由,可以容忍她任性,但他絕對不能接受她離開他的生活,這是底線!
“你不是說等媽出院,我們要個孩子嗎?”向來不喜歡孩子的他,突然也特別渴望這個家中能有個孩子。
“你不去公司嗎?”宋頌感到他那只大手已經(jīng)開始不安分。
“晚點去”他的唇已經(jīng)貼近她的耳廓,低醇的聲音曖昧到
“可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嗎?”他從小就不喜歡小孩子,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
“就像你說的,我們都三十歲了,是該要個孩子了”如果孩子是留住她的砝碼,那即便是不喜歡,他也會要一個屬于她的孩子。
“可、”她還要說什么,可他的唇已然覆上了她的。
他的手掌在透過她單薄的衣裳在她身上來回摩挲,唇片在她唇畔眉間耳鬢廝磨,四年,四年后再觸碰到她,他仍舊有著不可抑制的欲望,他的唇摩挲著她的唇片,那是他記憶深處的香甜,他摩挲吸允,由淺到深,不可自拔,每一縷,每一寸,都是記憶中的模樣,絲毫未變。
“頌頌,答應(yīng)我,再也不會離開我”他埋頭于她頸間,懇求的聲音如同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
已被他挑逗出一身薄汗的她,情迷之下微微點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如同得到了應(yīng)允一般,余讓滿意的微微勾起薄唇,然后開啟了他們的造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