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林諾和韓嘉要回河安,郝夢佳便提議回房去聊些女人們的私房話。
餐桌上的三位男士看著女人們離開,心中各懷心思。
林崢轉眸看向對面一臉淡漠模樣的余讓,微微沉思,旋即起身繞至余讓身側,并將其酒杯斟滿,后又拿過自己酒杯同樣斟滿,舉杯到:“余讓,公司的事真的很感激你,之前一直沒找到時間拜謝,這次借著這個機會,我敬你一杯,謝謝!”林崢的語氣由衷,只是神色間雖有著朋友的真誠,卻也更多了幾分商人的謙卑。
余讓神色淡漠的坐在那,纖長的手指慵散的劃過酒杯卻并未拿起,只淡淡開口到:“花錢買清靜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余讓的話難免會讓人有些尷尬,只是與他相識多年,林崢對他的態度倒也見怪不怪。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畢竟如果不是你收購,我現在恐怕已經沒有這自由身了。”說著,林崢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余讓見他干了杯中酒,平靜的眸中絲毫未見波瀾,依舊淡淡到:“我不是在幫你,你的事我也不感興趣。”說著,他起身對秦弋與林崢到:“你們聊,我先去休息了。”
秦弋看著余讓離開的背影,不由得輕輕感嘆,到:“這么多年,他對你的態度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林崢苦笑,到:“他太高估我了!”
秦弋見狀,不由得開口到:“說實話,剛聽說你和郝夢佳......”他頓了頓,又到:“我挺意外的!我以為,你放棄去S市是為了宋頌,但......”
秦弋欲言又止。
林崢唇畔的苦澀更濃,到:“是我不自量力,明知道她心里裝著余讓,卻還不死心。”
“你就沒和她提起過?”秦弋問到
有了幾分醉意的林崢苦澀且無奈的輕輕搖頭:“提了,我們還怎么做朋友?”
比起拒絕,他更害怕的是失去。
“你......值得嗎?”秦弋替他難過到。
這么些年,林崢對宋頌的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只可惜宋頌那不開竅的丫頭,滿腦子裝的都是余讓那家伙,以至于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身邊還有這么一位為她默默付出的優質男人。
“都過去了!”林崢深嘆了口氣,拿起自己面前以斟滿酒的酒杯,緩緩飲盡。
身處商場身經百戰的他,喝過無數艱澀的酒,只是今夜的酒苦澀的尤為難以下咽。
坐在他身側的秦弋隱約看見他濕潤了的眼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他們不知道,安靜的角落里,有人將他們的話全部聽進了耳朵中。
本打算回房休息的余讓發現自己的房卡落在了餐桌上,轉身回來取時剛好聽見他們的對話。
他想到剛剛餐桌上韓嘉提起的那個叫楊帆的家伙,當時大家聊得熱絡,沒人注意到他掩在眸中的妒意。
他本應該慶幸在宋頌受到傷害的時候有人挺身而出,可又懊惱那個人為什么不是自己。
林崢對宋頌的喜愛并不比自己少,他一直都知道,否則他對他也不會厭惡并處處提防。
所以當初他用手段讓肖梓玥將他派去美國,表面上確實是升了,而且是一路高升,但暗里除了肖梓玥和余讓及林崢本人以外,沒人知道,當初林崢之所以被外派,其實是不走不行。
當時初入婚姻的他,無法容忍他的婚姻中有這樣一個覬覦者時刻存在著,更無法忍受她待他的親近。看著他對她的付出絲毫不遜于自己,而她對他的信賴遠遠勝于朋友,更近乎親人,他雖沒有表現出不喜,但心中堆積的不安卻令他抓狂得不得安眠。
他不會給宋頌離開自己的借口或機會,更不會讓自己的婚姻承擔破裂的風險,所以,卑劣如他,以自己的優勢迫使他遠渡重洋背井離鄉,從此斷了對他的念想。
宋頌離開韓嘉的房間已經是午夜十分,本以為兩個房間距離并不遠,沒有必要讓半醉的姐妹們陪自己跑一趟。卻不想,剛出門還沒走出多遠,竟讓她遇見了熟人。
“宋頌?”
一個嬌媚聲音自對面傳來。
宋頌抬眼看去,正撞見一個熟悉的面孔。
“真是你啊?”對方又開口,但聲音顯然有些不友善。
那人左右打量一番,以確定她只有一個人,這才開口到:“聽說你和我哥又和好了?”
她眸光狡詐如狐,異樣的光暈毫不掩飾的帶著鄙夷。
宋頌沉默沒有回答,對于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與她遇見,她也很意外,只是,這個意外中全然沒有半點喜悅。
“臉皮可真是夠厚的了!”那女人諷刺到。
“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回去了!”宋頌顯然不想和對方交談到。
“回去?回去哪?”那女人嗤笑著攔在了宋頌的去路。
“嚴雪,你到底要做什么?”宋頌不悅的問到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覺得好沒天理,我哥和梓玥明明是一對,你偏偏插進來拆散她們,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嗎?”她姣好的面容上滿是嫌惡與鄙夷。
宋頌聞言,一時無言以對。
“你以為你依靠著對余家的恩情就能捆住我哥的心,哼!笑話!我哥和梓玥不僅是門當戶對,而且他對梓玥更是情深意重,不然......”她突然靠近宋頌的耳畔,低聲嬌笑到:“他怎么會讓她懷上孩子呢?”
隨著嚴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宋頌瞬間呆怔當場。
猶如五雷轟頂般,她難以置信的看向嚴雪,然而對方只是輕蔑的拍了拍她的肩,隨即滿面春風的朝走廊外走去。
他?
她?
她突然覺得全世界都在轉,轉得她頭暈目眩。
她伸手撫在墻邊,勉強能讓自己站穩,可大顆大顆的淚奪眶而出,卻是怎么也收不住。
他們也有了孩子?!
他們......也有了孩子!
她哭著哭著,突然嗤笑出聲。
“你有什么可計較的?”她捫心自問:“不是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嗎?你又有什么立場難過?!”
是啊!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自己選擇的不聞不問,她說過她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愿意成全,愿意彌補,都是她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