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夢佳訂的KTV在T市也算小有名氣的,據說很多明星和富二代都會來這里消費。
包房內林諾一曲作罷韓嘉又霸氣登場,而郝夢佳自進入包間又灌了自己兩瓶酒后,便靠在她旁邊混混睡著。
宋頌不知道她是有了多大的苦楚,她從未見過她這樣。
她透過昏暗閃爍的光線看向不遠處的林崢,而他此刻也正看向這里。
她將郝夢佳安置好,便朝林崢擺了個手勢,示意他隨她出來一趟。
KTV包間外的休息廳,這里隔音很好,絲毫聽不到外面的喧囂。
宋頌見林崢跟著進來,有些擔憂的問道:“我見嘉嘉情緒有些不對,你們是有什么事嗎?”
林崢聞言溫潤的臉上浮現一絲困頓之色,道:“她對我似乎有誤解,我很想好好和她聊一聊,但這幾個月她一直拿出差當借口躲著我,我都很難見到她的人。”
“什么誤解?”宋頌是相當的疑惑。
“也沒什么,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以為我們都忘了,可她還記在心上。你知道的,想象和現實會有誤差,她現在就是掉進了想象的誤差里了。”
“想象?誤差?”頭腦簡單的宋頌顯然不太明白他的話。
“什么樣的想象?誤差是多大?嘉嘉不是小氣的人!她明明說她喜歡你,可她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躲著你?還是說......是你真的如她所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說著,她的看向林崢的目光不由得從疑惑變成了質疑。
宋頌的目光讓林崢有那么片刻的心虛,但他掩飾的很好,只在轉瞬間眸光便又歸于了一如既往的溫和鎮定,道:“我對她是認真的,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也幫我勸勸她,我現在很需要和她聊一聊。”
“我幫你勸她是可以的,但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結婚,畢竟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又戀愛了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想過要娶她?”宋頌一臉嚴肅的問道。
“當然!只要她肯同意,我隨時可以娶她。”林崢鄭重其事道。
“真心的?”宋頌仍舊將信將疑到。
“當然真心!”
從休息室出來,林崢回了包房,宋頌則去了洗手間。
就在她從衛生間出來了站在洗漱池處洗手時,面前的鏡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個城市說大很大,大到同住一環的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面;
這個城市說小也小,小到圈子里的人走到哪都可能遇到。
宋頌看著鏡子里的嚴柔,眸地閃過一絲意外。
嚴格來說,宋頌和嚴柔不算一個圈子,嚴柔和余讓也不是一個圈子,余讓和宋頌還不是一個圈子。
三個人,三種生活常態,三個社交范圍,理論上是沒什么交集的可能性,但生活就是這么無常,不在同一生活氛圍,不在同一個圈子的人,卻在某種關系的牽動下環環相扣,然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好巧啊!”嚴柔嬌柔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冷厲。
“......”宋頌沉默的神色陡然黯淡,她徑自洗著手,看上去全無興致與她攀談。
“還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見宋頌不說話,嚴柔也絲毫不介意,只自顧說到:“也是!聽說你們這種面上的良家婦女,其實骨子里也都很寂寞!”她面露假意同情,漂亮的眼眸中盡是譏誚。
宋頌不愿理會面前這個心思不正,言辭刻薄的女人,轉身便欲離開,卻在剛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后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聽說你不能生了?”
宋頌詫異的轉身,眸光之中帶著憤怒看向嚴柔。
“怎么?是真的?!”嚴柔見宋頌被自己激怒,眸光之中忽然燃起一絲興奮,道:“我就說嘛!你這種女人怎么可能配給余讓生孩子!老天長眼!所以你的兩個孩子才會早早掉了胎呀!”
“嚴柔!”宋頌怒紅著眼瞪著她,道:“我第一個孩子是怎么沒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我怎么可能不記得?”對于宋頌的質問,嚴柔輕描淡寫的態度倒顯得理直氣壯。
“不過要怪也只能怪他投在了你的肚子里......”她目中毫無半點愧色,反倒得意刻薄。
“什么?!”宋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那一雙垂在身側因憤怒而緊握的拳正瑟瑟顫抖。
“難道不是嗎?他呀!之所以沒保住,就是因為投在了你的肚子里,所以沒那個福分;沒福分的人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既然要走,又——”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自洗手間響起。
“你怎么可以這么大言不慚?!”她的手依舊顫抖,但憤怒攀升到了極點。
“你瘋了?!”嚴柔手捂著臉從詫異中回過神,亦是一臉憤怒的瞪像宋頌。
“那是你的侄子!你的心能安嗎?他是一條命!一條命!!”已經失控的宋頌怒吼道。
“命也是賤命!誰讓他不長眼,托生在你的肚子里!我還告訴你!我就是故意的,余讓怎么說都是我們嚴家的后代,當年沒讓余思敏進門,現在也不會容許你給他生下一兒半女!”嚴柔紅著臉,尖酸刻薄道。
宋頌驚詫的皺眉,原來、原來、她竟然是真的!
當年她不是沒懷疑過嚴柔,因為當時她推在她身上的力道是那樣清晰。
可她畢竟是余讓的妹妹,雖同父異母,但畢竟也是血濃于水,怎么可能對自己的侄子下狠手?!
所以她每一次思緒想到那里,都會選擇自動屏蔽。她始終認為那是一場意外,是她自己心緒不寧,不夠小心的。而對于嚴柔推在她身上的那雙手,她也始終覺得那是一個巧合,是意外;事后她雖然沒有辦法原諒她,可卻也沒有記恨。
她始終相信人的善,可現在......
“你還是人嗎?”宋頌難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嚴柔,那目光儼然是在看一個怪物。
“那是你的侄子!你怎么下得了手?!”她幾近歇斯底里。
“我的侄子?!”嚴柔譏笑:“別鬧了!你的肚子怎么可能生出我的侄子?!我們家的血統都是很高貴的,你怎么高攀得起?!還有,你以為弄走了肖梓玥你就能安心的做余太太嗎?哼!癡心妄想!”
“嚴柔,你太歹毒了!你就不怕報應嗎?!”宋頌怒道。
“報應?!”嚴柔癡笑:“讓你生下余讓的孩子那才叫報應!你不想想你當初憑什么嫁給的余讓?梓玥又為什么會遠走他鄉?你的手段就光明正大嗎?!你還想要孩子?!告訴你!當我知道你不能生的這個消息,你知道我足足開心了三四個晚上!我感謝老天,感謝老天開眼!”她的聲音愈發尖銳刻薄。
“不管怎么說,那是一條人命!你怎么能這么安心!你怎么能這么問心無愧!”歇斯底里的宋頌已然失控,她伸手上前死死拉住嚴柔的毛衣,質問道。
嚴柔哪肯讓她再近身,她用力一甩,宋頌一下子摔倒在地。
“你瘋了!”嚴柔眼見著周圍有人圍上來,連忙裝出手足無措的較弱模樣,無助道:“她瘋了!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