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何故將我當做傻子?”
許世憂看著奸商推銷他的衣服,憑著靈感一眼就洞穿了里面的棉花實際上是柳絮。
“客官何出此言?我這當真是童叟無欺??!不信你可以去對面的店里問問!”商人解釋道。
門外閃進一老一少,一個七旬老者帶著八歲的男童進來店里。
“奸商!你自己看看這棉衣,回去老婆子只是拆洗一遍,不曾想你這店家竟然如此黑心!”
老者唾沫星子噴了商人一臉。
“老丈,老丈,您聽我解釋……”
商人一臉尷尬,不再勸說許世憂購買,轉而安撫起老者。
“小妹妹你今年幾歲啊?”男童看著跟在許世憂身后的小秦雅心生歡喜,開始搭訕。
“小哥哥好,我今年七歲!其實是六周歲的?!毙∏匮藕苡卸Y貌的打招呼。
……
“我可是右賢王的兒子,有空可以來我家玩??!”
“不行啊,我要跟著世憂哥哥的,我要聽話的?!毙∏匮趴粗S世憂離開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等等,這是我媽媽給我的,現在送給你了,希望以后還能見到你?!毙∧泻⒛涿顚π∏匮派隽撕酶?。
“我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的。”
“哎!拿著吧,說不定以后還有機會見面的呢?!?p> 小男孩把一塊翠綠的翡翠玉佩放到小秦雅手上,然后對著她擺擺手。
……
許世憂來到一間酒館,和掌柜付了房錢之后在樓上開了一間房。
脫下小秦雅臟兮兮的破布一樣的衣服,把她放進浴桶里。
“自己洗吧,全身都要搓干凈哦。”
許世憂回避,撩開帷帳出去了。
盤坐在床鋪上,一邊運轉著功法吸收游離的靈氣,將其轉化為元力存儲于體內,并逐漸完善著丹田內的天地。
“古經上說過,上古之前有道法萬千,其中一道就是只修元氣,在體內自成天地,進而演化一方世界,最強者甚至在體內攜帶一片大宇宙,億萬星辰。”
許世憂嘗試了一下,精神力一到丹田的天地內就崩潰了,很難對內部進行刻畫。
“看來還需要長久的時間積累啊。”
一邊練功,一邊想著今天在街上聽到的消息。
鎖龍城是北域的主城之一,城主右賢王和蒼狼王可汗一向不合,但迫于蒼狼王可汗的威望只能屈服,其反骨卻愈加突出,這幾乎是整個草原都知道的事情,蒼狼王可汗卻毫不在意,那份霸主與生俱來的自信更加震懾著右賢王。
可惜的是,右賢王一向沉迷酒色,在鎖龍城這些年不知留下多少野種,不過只有嫡出的后代才有居住于城主府的資格,這也導致右賢王的聲望直線下降,在草原的號召力遠不如往日。
“世憂哥哥,我洗好了。”
小秦雅圍著浴巾跑出來,濕漉漉的小腳踩在木板上發出啪塔啪塔的聲音。
“嗯?讓我看看?!痹S世憂睜開眼睛,掃視了一下這個小女孩。
小秦雅只是個孩子,幼兒特有的潔白皮膚盡管被風霜摧殘,可洗干凈以后還是白嫩嫩的,沒長開的五官精致地排列在圓圓的小臉蛋上,沒有一絲傷痕的面孔宛如一個白瓷的雕像,只是濕漉漉的頭發微微凌亂,記錄著不久前的心酸。
“把衣服換上吧,唉……”許世憂能看出來孩子的血統不一般,血脈里傳遞著的氣質只有世家大族才能擁有,可惜,如果是和平年代,這樣的小家伙一定是家族里的明珠,怎么會流落荒野乞討為生呢。
小秦雅扯下圍巾,很快就換好了白天購買的衣服。
北域少產布匹,這里的服飾大多是從大夏和冥海進口的,遠行的商人們不遠萬里為了利潤四處奔波,才能讓這件應該是大夏國東海岸產出的衣服到達鎖龍城。
穿上干凈整潔的衣服,小家伙瞬間就換了個樣子,再也不是那種大街上流浪的頑童了,更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閨女。
“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要趕路了?!痹S世憂挪了挪,給小女孩騰出個位置,自己則盤坐在床鋪邊緣修煉。
在上泱,只有在自己家中才有脫衣服睡覺的習慣,平常人離家遠行除了洗澡都是衣不離身的,畢竟誰都不敢保證,危險來臨的時候有沒有時間再去穿衣服。
小秦雅躺在床鋪里面,挨著墻和窗戶,外面星光暗淡,薄薄的云霧在天空上隨著北風飄移。
“世憂哥哥,你不休息嗎?”
小秦雅側過身,看著許世憂閉眼修煉的側臉問道。
“在外歷練,便不能入眠,修行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的,你早點睡吧,等我帶你回云山,就收你做弟子,教你修行,將來也好在這亂世保護自己?!痹S世憂想起了彩瑩,或許曾經的她就是可憐兮兮的時候被柚枝長老帶走的吧,不然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是很難在上泱平安無事的。
第二天佛曉,許世憂經過一夜的修煉,清晰地感覺到了一點點的進步,可是和人元境地元境的進步相比小的可憐。
“天元境前期是朦朧渾濁,中期是云霧具現,后期是四季交替,巔峰是盛陽高照,如今我已經修行到后期的三季,對于第四季冬雪的感悟還是太少。想來老師安排我來北域正是有此考慮吧?!痹S世憂睜眼,此時小秦雅還熟睡著,顯然是很久沒這么安穩舒服地休息了。
砰!砰!砰!
幾聲有力的敲門聲吸引了許世憂的注意,自己剛到鎖龍城,應該沒什么意外才對。
“右賢王有令,搜查全城,立刻開門配合!”
明顯是鎖龍城的城衛軍,顯得十分不耐煩,似乎即將破門而入。
“來了。”
許世憂施了一個小小的靜音法術,以免吵醒熟睡的小秦雅。
打開門,不出所料,三個士兵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許世憂。
“你是什么人?哪里來的?來鎖龍城干什么?”
上來就是盤問,令許世憂有點不太舒服。
“游歷的人,從南方來,客行至此,暫居一晚,天亮便啟程離開?!?p> 許世憂不慌不亂,談吐文雅,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游歷的?”為首的士兵緊張起來,握緊了刀柄。
“你是修行者嗎?”為首的士兵緊緊盯著許世憂。
“是。”許世憂承認的很干脆,希望這些家伙尊重一下自己,盡快滾出自己的視線,他并不想在北域的大城里出什么幺蛾子。
“嗯,好,我們走?!睘槭椎氖勘鴰е硗鈨蓚€同伴倒退著離開,同時緊緊的盯著許世憂,防止他貿然出手。
“哼?!痹S世憂皺眉,似乎鎖龍城的氛圍變了。
關上門,到床邊叫醒小秦雅,低聲吩咐了幾句,便走到樓下。
遠處的街道上,一隊隊士兵列隊搜查著,其中一支全副甲胄,黑羽黑盔的小隊如同標槍一樣佇立在街道上,并沒有和其他士兵一樣忙碌著搜查。
“大人,一共有十四個修行者今日借宿酒館,其他的還在探查。”城衛軍大隊長已經是個不小的軍職了,可和這位大汗的親衛相比也不過芝麻綠豆。
“嗯,有沒有一個年紀不到二十,一頭黑發的青年修行者?”為首的黑甲將領渾身散發著恐怖的威勢,壓得城衛軍大隊長喘不過來氣。
“有的,大人,就在前面的酒店里,已經吩咐人看著了?!贝箨犻L點頭哈腰,生怕這位爺不滿意,著黑甲將領就算是抽刀殺人,那也是大汗的旨意。
這時,一個小兵匆匆忙忙跑過來,對著大隊長低聲匯報了幾句,大隊長面色一變。
“大人,或許那個家伙就是您要找的人!他覺察到動靜想溜,已經出來了,您看!就在那邊!”大隊長手指向大街邊上的黑衣青年,許世憂冷冷的掃視過來。
“這次你可立功了?!焙诩讓㈩I咧嘴一笑,拔下背上的大砍刀,帶著部下就沖了過去。
黑甲士兵精銳異常,每個人都身手不凡,迅速就把許世憂團團圍住。
“知道我是修行者,你們還要這樣?是閑這鎖龍城太過安靜嗎?”許世憂看向黑甲將領,那個人給他的危險感最大。
“修行者又怎么樣?我殺的還少嗎?喂!我問你,‘狗屠夫’郭將軍的一營步卒是不是你下的手?”黑甲將領手中的砍刀鋼花美麗,反射著黎明的晨光。
“是?!痹S世憂無愧道心,說謊是萬萬不能的,否則必然會影響到歸靈境的心劫。
“那就好辦了,知道嗎?我和一眾兄弟在大草原上跑了七天七夜,才追查到蛛絲馬跡,費這么大勁就是為了找到你,你猜是因為什么?”黑甲將領笑的越來越開心,大汗交代的任務總算是有眉目了。
“總不是找到我跪著叫祖宗吧?我這么年輕,可沒有你們這樣的子孫。”許世憂調笑一聲,腰間血紅的玉佩一亮,化成一米多長的玉尺,鋒利無比。
“死到臨頭,就讓你逞逞口舌之利!報上名諱,也好讓你留塊有字的墳碑!”黑甲將領不怒反笑,沒必要跟一個死人一般見識,倒是名字要套出來,不然不方便寫報告。
“我乃云山內門弟子許世憂,今日就請教一下閣下的大刀!”許世憂握緊“熾紅”,溫潤的觸感讓他信心倍增,這可能是下山以來最艱苦的一戰。
“蒼狼禁軍第四大隊二小部部長凡洛!”凡洛拉下面甲,一層層強大的力量透體而出,形成熱浪扭曲了光線,四周的士兵也都一同拔出戰刀,防止對手逃竄。
許世憂出其不意,手中的玉尺隨心飛出,快如閃電,射向凡洛的額頭。
“有點東西。”凡洛突然認真起來,回到彈飛了玉尺,不過法寶的鋒利還是勝過凡鐵,大砍刀上一個整齊的豁口讓他警醒起來。
這種東西要是擊打在身上,護身的黑甲估計就脆的跟紙一樣。
“該我了!”凡洛雙腿一蹬,地面的石磚開裂,速度絲毫不遜色于血尺,手中的砍刀迎著許世憂就是一刀。
“小心,還沒結束呢。”許世憂一笑,卻讓凡洛一驚,匆忙回手就是一刀,血尺第二次被擊飛。
趁此時機,許世憂右手一拳錘在凡洛的背甲上,元氣的加持下,黑鋼的背部板甲深深凹陷了下去,許世憂的拳頭上也滲出了血絲。
“嘻嘻……”凡洛后退幾步,摘下頭盔,隨手扔在地上,左手握住大砍刀的刀背,用力一抽,一柄細劍被拔了出來。
“你很好,現在,準備動真格的吧!”凡洛的眼睛里閃過黑光,濃重的殺氣快要凝聚成液態,那柄細劍上無數冤魂纏繞。
許世憂眼神一滯。
“邪道!”
這次怕是真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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