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遵守承諾,跟著你輪回了一世又一世,縱然你忘卻前塵往事,我也要賴在你身邊,一輩子。——任苒
朝代不明,巫族,桃花樹下。
男子一身白衣,靠著桃花樹而坐。
女子一身紅衣,靠在男子懷里。
男子眉目如畫,神情溫柔。
女子微微閉著眼,看不見她眼里的光彩,只見她梨渦淺淺,幸福知足。
這時,一陣風吹過,兩人的身上都沾到了桃花,花色有白,有粉,有紅。
男子看著落在女子頭上的五瓣桃花,用指尖輕輕地取下一二三四瓣,還給春風,繼而飄落在他們身旁。
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男子將第五瓣桃花取下,用嘴唇抿著,而后低頭在女子白皙嬌嫩的臉上吻了一下。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長而密的睫毛翹起,露出一對水靈通透的眸子,純凈的不染一絲人間煙火氣。
她手指輕撫著男子落吻的地方,嬌嗔道:“二哥,你欺負人。”
被女子喚作二哥的男子,眼里帶笑,讓人仿佛看見了星空下的光,圣潔美麗。
他氣定神閑地取下唇間的桃花,拿到她眼前,耍賴一般地說:“苒苒,我只是想幫你取下這瓣桃花。”
被他喚作苒苒的女子說:“二哥可以用手的啊。”
言下之意,你為什么用嘴呢?
于是,他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對不起,二哥忘了,原來還有手啊。”
女子回頭,在他眉心輕輕地戳了下,似嗔似笑,“那二哥下次記住了,不許再犯。”
男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下次……下次還是要用嘴,因為二哥記性不好,會忘記還有手,只記得有嘴。
……
京城,幸福小區,00:00整。
這是任苒第N次做這樣的夢,夢醒后,她發現自己居然流淚了。
明明夢里的畫面是那樣幸福快樂,為什么她要哭呢?
也許是因為,有個詞叫樂極生悲。
別人睡覺,都是關著燈,而她得一整夜開著燈才睡得著。
若是關了燈,她也不會害怕,只是睡不著,徹夜輾轉,失眠到天亮。
今夜,她雖開著燈睡覺,但也失眠了。
也許是因為那個做了無數次的夢。
也許是因為天亮后,她又要尋找機會與他偶遇。
自從她想起與他的前塵往事之后,不知制造了多少次與他偶遇的機會。
可每次都會因為一些突發事件,導致偶遇失敗。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每隔幾秒就會變換一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像雨后彩虹上的顏色,她很喜歡。
她獨自一人坐在兩米二寬的雙人大床上,背靠著床頭,眼睛隨意地掃視著臥室的擺設。
此刻,她的眼睛茫然又無辜。
不知是因為剛醒來的緣故,還是現實與夢境差得太遠。
她揉了揉眼,起身下床,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到臥室外面的小陽臺。
外面在下著雨,淅淅瀝瀝。
四月中旬的京城,白天悶熱,夜晚下了雨,還是有些微涼。
她穿著短袖睡裙,站在陽臺上,夜風裹挾雨絲吹來,臂上起了一層細微的疙瘩。
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雙臂,望著小區對面的別墅區,透過昏黃燈光下的濛濛雨霧,搜尋云頂九號別墅,那是他在京城的住處之一。
她想,若是沒猜錯的話,他明日下了飛機后,會住在云頂九號別墅。
這么一想,她忽然就笑了,雙眼如山間清泉,澄凈明亮,嘴邊梨渦淺淺。
她對著云頂九號別墅的方向,低聲說:“關因,明天見!”
隨后,她轉身去了客廳,在經過咖啡機的時候,她忍不住想要給自己沖杯咖啡。
想到明天要去與他偶遇,得以最好的精神狀態出現在他面前,咬咬牙,離開咖啡機,回到臥室的雙人大床上,躺好,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關因的名字。
半個小時后,她睡著了,也沒再做夢。
翌日,任苒從自己的雙人大床上醒來,慵懶地伸直四肢。
側身,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柜的華為手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騰地坐了起來,揉揉眼,再看一眼屏幕上的時間,09:38分。
她想,關因下午1點45分下機,而她從幸福小區出發,就算路上不堵車,也得花兩個小時才能到達機場。
萬一堵車怎么辦?
任苒懊惱地蹂躪著自己的頭發,“我為什么不設置七八個鬧鐘呢?”
她立馬扔掉手機,快速跑進洗浴室。
終于趕在10點05分,提著包,素顏出門。
10點33分坐上滴滴專車。
彼時,她心里腦子里想的念的都是“不要堵車,不要堵車……”
渾然忘了她還沒化妝一事,自然也就沒想到她可以在車內化妝的。
雖然她皇天后土地禱告了一番,還是悲催地堵車了。
所以,等她趕到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1點29分了。
“師傅,多少錢?”
“155元。”
她手忙腳亂地從手提包里掏出200元,塞給司機。
司機低頭給她找零的時候,她說了句“不用找了”就匆匆打開車門,腳下不停地跑向T1航站樓一樓國際出站口。
司機看著手中的零錢,感慨道:“有錢,任性!”
再看時間,下午1點40分,她舔了舔嘴唇,默默念著,“還有五分鐘,我就能見到他本人了,說不定還能聽到他的聲音。”
從前,她都是在電視上,網絡上,才能看到他的臉,聽見他的聲音。
想到等下即將可能發生的事,她的心跳就失去了規律。
她一直堅信,雖然這一世他們還未見過一面。
可若有機會遇見,她定能從茫茫人海里,一眼就看到他。
當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左手臂彎處掛著一件黑色西裝,步履從容地從出站口出來的時候,她看不見他身邊的助理,看不見機場的其他人,眼里心里只看見一個他。
她毫不猶豫地朝他走了過去,兩人擦肩而過時,她的嘴角彎了彎,眼里笑意盈盈。
下一秒,她倒在他的腳邊,柔若無骨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西褲,楚楚可憐地說:“先生,我腳崴了,你能抱我去那邊椅子休息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