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關因面前,見他不聲不息的,越發緊張起來。
她不安地瞄著屋子里的陳設,很快就發覺這是一套女性居住的屋子。
于是,她自作聰明的將住在這套房子的女子,當作是關因的地下情人。
因為,誰都知道關因根本還沒有正式的女朋友。
就在女子在心中嘲諷任苒的時候,臥室里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二哥,不要啊……
聞言,關因嚇得連手中的洗浴用品都掉在了地板上,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沖進了任苒的臥室,甚至都沒空去驅逐那名不知死活的女子。
女子見關因沒有趕她出去,便又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以為會有其他的機會,就悄悄來到臥室門口。
關因緊張任苒,只顧著抹黑沖到她的床邊,渾然忘了開燈一事。
任苒一向是開著燈睡覺的,今夜一覺醒來,周圍一片漆黑,讓她頓時恐慌起來,仿佛噩夢還在包圍著她。
以至于關因觸摸到她的手的時候,她以為是夢里的那只手,一邊尖叫著,一邊不停地隨意揮打著。
關因立即摸向床頭燈,啪嗒一聲,原本漆黑的屋子里,變得光彩熠熠,那是頭頂照射下來的七彩燈光。
關因看著坐在床上,雙手抱頭,渾身顫抖的人兒,他的心仿佛被針刺了一樣。
他生怕嚇著她,慢慢地移步過去,將那瑟瑟發抖的人輕輕地抱著,同時用最溫和的聲音同她說,“苒兒,不怕,沒事的,我在這里。”
這一聲“苒兒”就像晴天霹靂一樣,讓抱頭發抖的任苒遽然抬起了頭,眼睛慢慢適應了屋內的光線,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眶。
“二哥,真的……是你嗎?”她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和期盼,出現了發抖的現象。
其實,關因真的不能確定她這一聲“二哥”,是不是指的就是他,可他還是承認了。
“嗯,是我。”關因替她輕輕地拍了拍背,“苒兒是不是做噩夢了?”
任苒不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個人,她伸出自己略顯纖細的手,在猶豫了幾秒之后,才慢慢地摸著那張熟悉的臉。
她剛才確實做噩夢了,在夢里那個她所深愛的人,因為她的緣故,為人所騙,導致他犯了大錯。
熟悉的桃花林,曾經眉眼溫和的男子,眼里布滿殺氣,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他手握軒轅筆,擅用巫族禁術,鎖魂滅靈,消耗他自身壽命和修為,把他眼中妖族和巫族的“罪人”統統鎖死在軒轅筆下。
于是,和煦的微風被殺氣逼退,燦爛的桃花被怨氣催落,巫族桃源消失了,只剩仿如地獄一樣的哀嚎遍野,怨念沖天。
天神降罪的時候,她只來得及用靈珠收集他破碎的魂魄,卻救不了他被天神封印住的的元神。
這些噩夢,生生世世困擾著她,也不斷在提醒她,還有許多該做的事還沒做。
關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夢,只見她神情哀傷,無比眷戀地摸著他的臉。
他雖然心有不解,但也不敢冒然妄動,只是靜靜地守著她,任由她一遍又一遍地撫摸他的五官。
任苒感受到不同于夢境的真實體溫,忽然一陣心酸涌起,淚水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哽咽不成聲,“遇到你……真,真好……”
關因再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落淚,一時不免手足無措。
他慌張地替她擦著淚水,低聲哄著她,“好苒兒,乖苒兒,不要哭了。我在這里,沒事的,不要怕。”
往常,他沒在她身邊,她做這些噩夢的時候,反而不會哭的這般傷心。
今夜,因他在這里,她又有了可以撒嬌的懷抱,可以發泄發泄心中的難過,這才越哭越兇了。
及至發現她自己的情緒已經深深地影響到了關因,這才慢慢收拾自己的心情。
情緒漸漸平復之后,她抽抽噎噎地說:“你,你怎么……在這里?”
關因見她不再哭了,心里總算松了口氣,這才解釋自己出現在她房間的緣由,“你喝醉了,我開車送你回來,見你睡得沉,不放心你一個人呆著,這才暫時留下。我本來是在客廳休息,剛才聽見你的叫聲,這才慌忙沖了進來。”
聽完關因的這番解釋后,任苒酒醉之前的記憶也就慢慢回到她的腦海里。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任苒恢復了幾分清明,“而且,還進來了?”
關因之前讓錢唐暗中查過任苒的底細,雖然想要的重要資料并沒有查到,但她在京都的居住地址這類基本信息,還是很快就查到了。
所以,關因才會在任苒不省人事的時候,還能準確地找到任苒在幸福小區的房子。
當然,這樣的事情,他暫時還不能對任苒明說,萬一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那絕對是他不想見到的事。
所以,關因決定撒個小謊,“你自己告訴我現在的這個居住地址,不然我自己怎么找得到。”
“是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任苒雙眉微蹙,想要努力回想與之相關的事,可惜半點都想不起來。
關因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喝醉了,自然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連門禁卡都是你告訴我的,否則我們也進不來啊。”
任苒一想,關因說的也是,并信了關因的說法。
說到底,是因為同她說這些事的人是關因,而不是別人。所以,她才會相信。
任苒擔心關因會追問之前在飯桌上關雨說的那些話,便決定繼續睡,而在入睡之前,她為了不使自己被頭疼折磨醒來,她毫不猶豫地拉住關因的手,生怕自己一睡著,他就跑不見了。
“二哥,我還是覺得頭很暈,你在這里陪我睡會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她的聲音綿軟甜美,關因聽的心癢癢的,恨不得立馬沖進浴室去沖個冷水澡,可他卻不忍心拒絕任苒的請求。
所以,他只好哄著任苒先躺下睡,然后把自己的手給她握著,而他自己則是挺直腰板坐在床邊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