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等您。”蘇芍識趣地起身拉著蘇恒告別。

　　出門后，蘇恒才問起她。蘇芍其實原本不知道這白鷺書肆的掌柜便是白有林老先生，白有林是前朝狀元，考取功名后卻拒絕為官，歸隱祁州城，在此之前，他曾有一發妻，后因病離世，據說這發妻的名字有一鷺字，祁州城也是他們最初相識的地方，在種種細節的鋪墊之下，蘇芍才有五分的把握改變了談判模式，這才出現了上面那一出對話。

　　這一切都源自于她前世的教訓，當初她在京都因為蘇蓉的緣故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便有這個老人，得罪后才知道這老人是前朝狀元、新任的國子監祭酒，雖說是從三品，但在文人圈是舉重若輕的人物，她的名聲也是在那之后于文人中徹底無可挽回，順帶還連累了榮國公府的名聲。

　　即便是重來一世，她也無法忘記這件令她后悔不已的事情，在她聽見白鷺書肆這一名字時，便有了這樣的猜測，今日一試探果不其然，若白有林日后還能重回京都，被皇帝聘請為國子監祭酒，那么他也算是欠下蘇芍的人情了，不論于哪方面而言，對榮國公府都是有好處的。

　　“芍兒你的意思是這白先生便是前朝狀元白有林，因為發妻病逝而拒絕入仕來到祁州城開了這家白鷺書肆？”

　　“差不多吧。”蘇芍點頭。

　　世事無常，白有林發妻病逝的日子剛好是他高中狀元衣錦還鄉的那一日，大喜大悲于同一日在他身上演繹得淋漓盡致。他依古制為妻子齊衰一年，沒有接受官職，而第二年恰逢朝局動蕩，奪嫡之事被擺上明面，此時已不是入仕的好時機了，為明哲保身他依然呆在祁州城，只是待到新皇登基后，他這個前朝狀元也被埋沒在歷史的洪流中，無人問津。

　　蘇恒定定地看了蘇芍好一會兒，看得蘇芍心里發毛，“哥，你這什么眼神？”

　　“芍兒，你真是變了很多啊。”人之所以產生翻天覆地地變化往往是因為經歷過刻骨銘心的磨礪，蘇芍原先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十足驕橫跋扈的大小姐，說話做事直來直去，難聽點便是被寵壞了、不太用腦子。而今看來，像是洗心革面一般。

　　“人總要長大的呀。”蘇芍眨眨眼睛，普通人只會認為蘇芍這是長大啦，成熟啦，可是蘇恒作為兄長考慮的卻是，她到底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會收斂鋒芒，這過程中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若蘇芍知道蘇恒的想法，肯定要為他敏銳而別具一格的想法點贊，不愧是寵妹狂魔蘇恒。

　　“不過若真要盤下白鷺書肆，哥可得幫幫我啊。”她扯著蘇恒的衣袖撒嬌，滿眼期待。

　　“哧--你倒是大方，讓利兩成呢。”

　　“哥，這賬可不能這么算啊，現在白鷺書肆盈利少，即便是咋們盤下來了，這賬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漲起來的，這兩成的利潤著實不算多，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