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大早,徐卿的房門就被敲響。
其實就在門外的人靠近的時候,徐卿就醒了。
打開門,門外站著妖姌居的老板顏沈。
徐卿很意外。
“顏老板好。”
徐卿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如果不是顏沈暗地縱容豆爾她們,也許徐卿是不會在這里養好傷的。
對于顏沈的默許,徐卿更多的是感激。
顏沈點點頭,然后扭著她那楊柳細腰走了進去。
進屋后,顏沈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只是擺弄手中的手帕。
“多謝顏老板相救。”
徐卿朝顏沈行了一禮。
“姑娘說的這是哪里的話,救你的可不是我,而是豆爾她們,你快些坐下。”
看到徐卿這么嚴肅的樣子,顏沈笑了,然后拈起了蘭花指擋在面前。
“多謝顏老板!”
徐卿毫不客氣,挑了個離顏沈比較遠的座位。
“呵呵,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離我這么遠干嘛?莫不是害怕我這半只腳踏入棺材里的人?”
顏沈看到徐卿離她那么遠,覺得徐卿真的是太過于謹慎了,不由得開口。
“顏老板看起來年紀并不大。”
徐卿迅速的瞥了一眼眼前撫袖的女子。
這是實話,顏沈今年不過三十有余。
顏沈笑笑,“我聽豆爾她們說你叫徐卿,以后我也叫你徐卿,可好?”
不等徐卿反應,顏沈一把扣住徐卿的手。
“顏老板這是做什么?”
徐卿看著手上突然多出來的手很不解,試圖把自己的手從顏沈手里抽出來,但沒想到根本使不上勁兒。
“不用擔心,我只是替你把把脈。”
顏沈又使出自己的招牌動作,朝徐卿展開了笑顏。
把脈的時間越長,顏沈的額頭皺的越緊,一時間額頭上竟起了一層薄汗。
徐卿早在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適,每天醒來都覺得自己疲憊不堪。
此時顏沈也覺得很奇怪,徐卿明明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可脈象為什么卻像處于耄耋之年的人一樣?還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莫不是……
“你最近有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
顏沈收回了手,斂起了笑容,面上已然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她喜歡治病,挑戰棘手的病。
“從醒來到現在,總是感覺很累,全身無力。”
自小練習武術的她對毒也有些研究,但她絲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中的毒。
想來想去,自己現在這樣也只有藺相知了,可徐卿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做。
“這就對了。”
顏沈拈起手帕,然后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薄汗。
“你應該是中了雙生花,它主要是共享壽命。現在看來,你體內的應該是雙生花里的第二株,第一株被人種在了一個生機盡失的老人身上,如果不找到那個人,解開你身上的雙生花,你最多還有……”
顏沈不說話了,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雙生花好解,但是那個老人不太好找。
沒想到,自己注定還是要死的,大概是,那天跟著一起出任務的人,看不慣自己在世上茍且偷生吧。
徐卿自嘲的笑了笑。
顏沈不太高興,好不容易救了一個貌美的人,還指望她能在妖姌居當頭牌呢。不當頭牌也行,當個替女也行,保護主子就可以了。可眼下,這人都活不了幾天了,還怎么用她創造財富?
虧大了!
總不能現在就讓她掛牌吧。
顏沈搖搖頭一臉心疼。
哎,等等,現在掛牌。
不行不行,這人都快死了,這樣做也太不道德了,顏沈又搖搖頭,把這實現不了的想法甩了出去。
“那個,我先走了。”
一股青煙飄過。
實在是沒辦法了,顏沈打算回屋找找看有沒有延長徐卿壽命的法子。
顏沈跑出去的時候,徐卿還沒回過神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顏沈已經跑出去了。
坐在那里,徐卿面色不變,該來的總會來,隨即端起了桌上的花茶一飲而盡。
真可惜啊,以后就喝不到這么好喝的茶了。
太陽逐漸上升,向大地投入了一絲絲光線。
離妖姌居不遠的茶樓里,一位男子正在跟魚刺作斗爭。
藺相知喜歡吃魚肉,鮮嫩可口,還喜歡自己動手把魚刺剔的干干凈凈。
眼下這魚刺已經被剔掉了三分之二。
正在興頭上,一個男子突然闖入房間。
“主子,那位姑娘已經知道自己中毒了。”
來人朝藺相知行了禮。
聽言,藺相知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筷子,專心在那里剔魚刺。
一根,兩根……
“那個人怎么樣了?”
藺相知又剔掉了一根大魚刺。
“大夫說最多還有三天。”
來人知道,自己主子問的是那個被種了第一株雙生花的老人。
“讓阿五給妖姌居送個信,史姚東必須死。”
此時藺相知終于放下了筷子,魚刺剔干凈了。
“是。”
窗子被關上,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
藺相知夾了一口剔好的魚肉送到了嘴里,今天的肉果然爽滑可口。
“油燈!”
藺相知放下了筷子,朝門外喊道。
油燈推開門進來了。
“主子有何吩咐。”
油燈剛剛才去后廚偷吃了一些肉,此時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藺相知發現。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油燈一進來,藺相知就看到了他袖口的油漬,不僅如此,油燈的嘴巴上還有一些油。
“今天的肉真是好吃啊,油燈你說是嗎?”
油燈平時最喜歡吃豬肉,藺相知在故意炸他,偏偏油燈上了當。
“是啊,今天的肉真的太好吃了,主子你不知道,剛剛那個豬蹄真的是肥而不膩,可口極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油燈還戀戀不舍的舔了舔嘴角。
藺相知輕笑了一聲。
反應過來的油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擺擺手。
“主子,我沒偷吃。”
不得不說,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油燈的月錢已經被藺相知給扣到了下個月,所以他才偷偷的去后廚偷吃。
藺相知不再問了,取下錢袋遞給了油燈。
“把你偷吃的東西按原價還回去。”
“是。”
油燈高高興興的收了錢。
“油燈,宮里可有什么消息?”
藺相知端起了一杯清茶送到了嘴邊。
“自從云世子死后,臨淵王就替主子打點了許多大臣,朝中現在有許多人都站在主子這邊,相信不久主子就可以回去了,還有就是……”
藺相知放下手中的杯子,“只是什么?”
油燈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只是……自從才安公主要和親的事情傳出去以后,皇貴妃就有意爭寵,這幾天皇上都在椒蘭殿歇著,甚至還有一天忘了上早朝,現在許多大臣都對皇上有意見。”
不管了!
油燈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手中的杯子突然被藺相知握緊。
“皇貴妃果然最疼愛才安公主。”
此時藺相知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連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油燈不敢再多言,生怕自家主子發脾氣。
過了一會兒,藺相知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又何必對他們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