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求劍(三)
在林家待了兩個時辰,除了兇器的種類已經(jīng)確定,也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時間大家都心里都頗為低沉,楠楠建議大家先去蘄州最好的匯豐酒樓吃一頓。
匯豐樓的酒菜價格絲毫不親民,也只有城里的富庶人家才會去消費。
店里小二見陳家小姐帶著四位劍客來到店里,心里暗想陳家小姐出了名的討厭練劍,甚至于對劍客也十分不待見,今兒個怎么會和他們走到一處,姿態(tài)還頗為熟稔。
心里納罕著,一邊走上前去殷勤地招待“陳小姐,好久沒看見您到店里了,店里新到一位大廚,手藝很是了得,您看今兒想吃些什么啊?”
楠楠問了大伙兒的的意見,點了幾個菜。
那小二突面露難色地表示包間都沒了,不知能不能委屈他們在大堂里就餐。看他那模樣。似乎十分害怕陳楠楠發(fā)火。
嚴越看著小二戰(zhàn)對著陳楠楠戰(zhàn)兢兢的神色,嗤笑一聲,徑自朝一張桌子走去。
楠楠努了努嘴,心里暗斥嚴越犯病,揮揮手和小二說沒關系,和大伙一起在大堂坐下。
凌斐看向蕭杭之“如今也沒有新的線索,接下來該從何查起呢?”大師兄在她心里總是萬事周全的。
蕭杭之側(cè)頭看看她,說道“兇手特意帶走了劍爐里的劍,很有可能是要出售,我們可以在城里和周圍的鎮(zhèn)子上打聽,最近有沒有出現(xiàn)比較特別的劍。”
“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了。”凌斐又溫柔地對嚴越說,“阿越不必擔心,進不了劍冢,咱們可以再去燕都走一趟,那兒南來北往的江湖客頗多,說不定就有好劍呢。”
嚴越展顏笑了笑,輕聲說道:“謝謝師姐。”
陳楠楠咬著筷頭,瞥了眼嚴越那副只會在這三人尤其是凌斐面前露出的笑模樣,暗道他大概是喜歡師姐的吧。可是后來三人都不在嚴越身邊,他獨自一人面對江湖上的風雨,又背負著那么沉的擔子,才會走上最暗的那條路。那場風波結(jié)束后,書里的嚴越再也沒有笑過。
突然隔壁桌高聲討論著林遠的死亡,語氣十分鄙薄“我看那林遠定是做了甚么丑事,指不定他的劍都是他人所鑄,否則他怎會死在八月十五!哼!我說他怎那么傲氣,說甚么鑄劍要看劍客的眼緣,他就是自己鑄不了劍,自己貿(mào)然答應會穿幫。”
“就是,那林家之前就是些無名小輩,能在蘄州這么傲氣,不就是靠著林遠嗎。現(xiàn)在人沒了,還死在八月十五,我看林家還怎么有臉在蘄州待下去。”
“林家過不了多久定是要垮了,聽說那林老爺已經(jīng)病倒了,林家也沒再有好的鑄劍師,這大廈倒塌也就在頃刻間了。”
林遠在江湖上還是頗有聲望的,尤其在云想山莊眾人心中地位不凡。
聞人衍性子耿直,當即就要站起來出聲維護,蕭杭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陳楠楠沒有這許多顧慮,她最是看不慣這些人捧高踩低的做派,站起來就斥道:“我看隔壁桌這幾位英雄也是習武之人,看來只練了身手,卻沒有匹配的涵養(yǎng)。我觀你們?nèi)幻嫔l(fā)黃,想是練武練到心肝都黑了。該去買些黃連,清清脾臟。”
周圍的人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聲,加之她聲音清脆,一時間大堂里靜了下來。
嚴越也驚奇于這嬌小姐的脾性,可是若身手不夠,只怕要挨打,到時他們免不了要出手相幫,真是個麻煩精。
那三人一時怔住,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帶著點鄙夷,領頭的看那不過出聲的是個丫頭片子,就想給她點教訓。
“你這女娃子牙尖嘴利的,恐是家里沒教好。不若給俺們倒杯酒賠罪,就不與你計較了。不然我就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說著就走上前來想要拉扯她。
陳楠楠后退一步,抽出腰后的鞭子,揚手揮鞭。那漢子看她突然動手,急急退了兩三步,側(cè)身躲過那凌厲的鞭尾,嘴里開始不干不凈地罵了起來。
他疾步而來,左手一拳就向陳楠楠襲來。眾人忽見那落空的鞭尾纏上他的手腕,陳楠楠攥緊鞭子用力一拉,那人止不住沖勁向前猛沖,到了跟前,陳楠楠忽的側(cè)身,揮拳朝他側(cè)臉一擊。
那漢子回身右手橫掃想擊她頸側(cè),不料她左手快速搭上自己的脈門,抬腳踢向他的胸口。他避讓不開,受了一腳只覺悶痛,左手的鉗制突然消失,控制不住跌落在地。
聞人衍沒見過她出手,只以為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看她這幾下覺得還有幾分身手,高聲喝彩。凌斐和蕭杭之看她游刃有余,想著若她不敵,再出手相助。
那漢子覺得顏面大失,沖向座位取出長劍,又向陳楠楠襲來。
陳楠楠揮鞭朝他面門攻去,那人揮劍格擋,兩物相撞鏗鏘一聲。陳楠楠手腕使力,鞭子朝他雙腿襲去,他躲閃不及,眾人只聽噼啪一聲,那人痛叫,只見他雙膝上的布料已經(jīng)裂開。
趁他痛呼,鞭子又抽在他的右手,他抓握不住,劍已然落地。
那漢子握著右手痛叫,只覺那鞭子似乎長了勾子,傷處疼痛刺骨。
他的同伴見他失去戰(zhàn)力,兩人提劍同時襲來。
蕭杭之見他二人想要二打一,擔心陳楠楠吃虧,想上前對戰(zhàn),被嚴越攔下,他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若是出手,怕是議論紛紛。
嚴越閃身站在陳楠楠身前,拔出竹劍擋下二人一擊。兩人驚覺那竹劍頗有韌性,一擊不斷還震得自己虎口發(fā)麻。
嚴越看到身旁的長凳,飛起一腳,長凳直朝那兩人面門而去。
眾人看他二人揮劍自上而下,長凳被砍成三段掉落在地。
此時嚴越飛身而上,擒住一人右手的脈門,揮拳向他的胸口。那人抬起左手想用小臂拆解,想要將拳力解開,誰知一時解不開,砰的一拳正中胸口。嚴越拳力霸道,那人竟往后跌坐在地。
另一人見嚴越的功夫不錯,身旁又有同伴,生了怯意。轉(zhuǎn)身扶起同伴,三人落荒而逃。
嚴越見三人已走,回到桌旁,只見剛剛還打得虎虎生威的嬌小姐朝自己咧嘴一笑,還脆聲說道:“謝謝嚴公子仗義相助,嚴公子真是神勇無比,武功高強啊。”
嚴越只覺她的笑容太過刺眼,不理她的吹捧,冷淡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