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庭苑一角,有兩人簇在花草前竊竊私語。
“聽說信蘭軒的那位,染了重疾!”
“不是吧,她……那位不是正得盛寵嗎?”
“千真萬確,據說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呢。我看啊,沒有她更好,我們主子就不會被人搶風頭了。”
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莊苓一字不落的聽聲入耳,臉色鐵青,緩步走出斷然喝到:“誰教你們在軒里亂嚼舌根的?”
“姑、姑姑。”兩名宮女回頭一看,頓時驚慌失措。
宮規有言:妄議尊上者,以不敬治罪。
莊苓雖不是正式通過尚宮考核的女官,但究竟是施重華身邊的老人,為人又雷厲風行,碧波軒上上下下無一不對其懼怕幾分。
面對二人的唯唯諾諾,莊苓皺起眉頭,緩和了語氣:“你們是從哪兒聽來的渾話,竟不知深淺拿來惡說?”
“是宮里,宮里最近都在流傳。”兩人對視一眼,似在疑惑莊苓的不知情,匆忙開脫道。
本想只是意外事件,不料背后還有人主導。莊苓瞳孔一縮,略帶干澀地問:“什么時候的事,為何無人來報?”
“近日主子心情不悅,我們也才剛得知……”藍衣宮女狀著膽子解釋道,“但傳來應該也有一兩天了。”
除了施家還有人對妘宓下手?不,不對,若那些世家果真介入,手段不會止步于此。在她來看,流言只能遏其一時之勢,還可能給人可趁之機,這不是昏招嗎?
莊苓忽然想起那天施重華的冷淡,想起后來對自己的疏遠,想起細雪最近頻繁的異樣,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漸漸涌上腦海。
“你們還知道些什么,據實告之,我可以酌情從寬。”莊苓一時細思極恐,竭力克制自己不至于失態,強作冷淡道。
“莊姑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都是她告訴我的!”見莊苓還有再追究的意思,粉衣姑娘耐不住了,連為自己撇清道,還刻意瞪了先前的藍衣姑娘一眼,仿佛這樣就能與她割席斷交。
“什么啊,我看你不是也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嗎?不然你怎么湊過來聽呢。”那藍衣姑娘也急了,一副忿忿然的模樣。
“行了,都別吵。”莊苓冷眼看著二人,顯然沒有調節的意思,只是強調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想要脫罪保平安,就得拿出有價值的信息。”
“我說我說,”藍衣姑娘此時也顧不得私怨了,有些期期艾艾道:“那姑姑可不能害我啊。”
“好,我不會將你說出去。”莊苓也意識到了什么,一口答應下來。
“細雪姑娘是知道此事的,我無意中聽到她說起過此事。而且就在流言蔓延開來前幾天,我看她時常與軒里幾個宮女待在一處。以前她可不屑跟我們這些人交往。”
藍衣姑娘頗有幾分聰敏,說到這里又覺得不妥,補救道:“啊當然,消息肯定不是從我們軒里傳出去的,我還是聽外面的人說了才知道的。”
莊苓只覺一陣疲憊,難道真的是?若是在從前,她不會輕易相信,可經歷了幾日前的內部嫌隙,她不得不作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