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四了,輔導員在群里說該選擇一個學校推薦的公司去實習了。我很苦惱,上大學的時候就是咸魚一條,沒有做過學生工作,也沒有做過班級工作,面試之類的也沒參加過幾次,根本不知道該去哪里面試,更不知道面試的時候應該準備什么。
哎,苦惱啊!!我踢了踢床板,果然下鋪傳來了玲玲的聲音:“干啥呀?”
“哦!我親愛的玲玲姑娘,您可最近真是閉月羞花呀!”有求于人時,先上馬屁總沒錯。
“去你大爺!說人話!不然別耽誤我追劇!”
“得得得!!我就想想問問實習怎么辦啊?面試我不會啊!”
“不知道啊,我也不會。人家公司到底是面試怎么樣的人,我也沒把握。”
“啊!別啊,我還寄希望于你呢,你都不知道,那我怎么辦!”情急之下,我沒忍住又踩了踩床板,地下傳來了劉玲玲的怒吼。
“柳如!!我說了我不知道,還踢!”
“我不管!這事你必須去看看!我靠你了!”到了畢業季,實習這樣的大事情,那我既然是能抱一個大腿算一個了。
“行!行!明天我帶你去舞蹈社。”
“啊?你去哪里干什么?”
“聽說會有畢業的學長了,一起來慶祝畢業班的同學。說白了,就是來玩玩。到時候,你一定要多問,聽見了嗎?”
“好嘞!”我滿意地轉了一個身,繼續睡我的回籠覺。但是還沒睡踏實,劉玲玲的手機響了。
“去!下去給我拿外賣!”
“不是?一個外賣你自己去拿不行嗎?”
“舞蹈社你還想去嗎?”劉玲玲的言語中充滿了威脅。
“去去去!我去拿行了吧。”我慢吞吞地下了床,穿著拖鞋睡衣就走了出去。走到宿舍樓下,就看見一個外賣小哥一個人騎在車上。
“你好,劉玲玲的外賣。”
“手機尾號?”
“7864。”
“給你。”
這女人趁著宿舍沒人就開始干起了螺獅粉,不說了,回去一定要蹭兩口。
舞蹈社今天人真多啊!除了社團有活動的時候,我會來一下湊個人數之外,其它時候幾乎不怎么來。不過有些真的喜歡舞蹈的同學,每周都一起練舞,聽劉玲玲說那些同學一起練舞的時候湊合成了好幾對小情侶呢。
社長站了練舞室的中間,拍了拍手:“大家安靜一下,我們今天主要以聚會為主,表示對我們社團里畢業班同學的祝福,之后他們要去實習了,也就再沒有時間參加社團了。另外,我們邀請了畢業的學長學姐,大家玩得開心啊!”
社長好像比我們小一級,叫李文軒,一個憨厚的山東男孩,笑起來的時候虎牙就會露在外面,特別可愛。他今天找人把練舞室重新裝飾了一下,還買了好多零食和飲料,直接辦成了歡送會。
旁邊的同學過去把音響打開了,傳出了周傳雄的黃昏。
劉玲玲在旁邊拿胳膊碰了我一下,我看向她,她拿眼神給我示意了一下對面的男孩子,說:“看見灰色襯衫,工裝褲的那個男的了嗎?”
“看見了,怎么了?”
“他也是我們本市的,是前兩年畢業的學長。學校有活動的時候,他偶爾會被同學請來幫忙。人還挺好的,你去交流一下。”說著就推了我一下。
“有毛病吧你,不是說好了來解決面試的問題嗎?”
“腦子能不能靈光點啊?我聽說人家在公司升的比較快,你去先寒暄兩句,熟悉一下,再去切入主題呀。不然你一上去就問,那得多尷尬啊!”
“哦哦哦”我點了點頭,“不對啊,要我直接過去問好嗎?我不認識啊,這也尷尬啊!”
劉玲玲嘆了口氣,默默地說:“哎呦,爛泥扶不上墻啊!”
這時候那個學長和社長在聊天,劉玲玲就拉著我走了過去,對社長揮了揮手:“社長好啊。”
“呀,你們倆好啊。我記得你們兩個是畢業班的學生吧?”
“是啊。你呢?”
“我大三,今年主要帶帶下一屆的社長就好了。”
“哦,這樣啊。這個是我們的學長嗎?”我看著她和社長聊天,終于把話題扯到了關鍵人物。
“這個是我們已經畢業的學長,叫汪羽。舞跳得蠻好的,你看,人還這么帥氣。”
學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哪有啊?”
社長一把摟住是了學長,說:“別謙虛,人家大二的時候得過校園獎呢。”
之后我們四個人就在一直聊天,聊李文軒選的新社長,聊這個夏天熱播的劇。偶爾還會發兩句牢騷,說柯南怎么還不大結局。
最后的劉玲玲向汪羽學長聊了一下實習的事,學長說去公司實習的事情都是學校提前和公司商量好的,到時候面試不是太差,公司不會刷掉你的。
在和他們一起聊天的時候,我總覺得有視線一直在觀察我們,我向四周環顧了一下,突然發現在練習室的一角,有一個人在一直看我。他和我的眼神沖撞了之后,就立刻笑了笑,轉過了頭,和旁邊和同學去聊天了。
我看了看他,感覺他的氣質比較成熟,不像大學生,就偷偷問社長那個人是誰,社長說是學校的美術老師,被幾個同學請來的。
那個美術老師長著一雙桃花眼,看人的眼神都很柔和,暗含秋波。他的左手腕上帶著一條手鏈,上面好像是一朵花,但是太遠了我看不清。
有些人,第一眼你就會記住。一雙桃花眼,遇見,重逢,都是恩賜。
回到寢室后,晚上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他的眼睛,他眼里的溫和讓我留戀。一雙桃花眼,似曾見過,卻又不知何時見過。
夜晚,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在寂靜無人的夜里,從一個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只小奶狗。它眼睛很有靈氣地看著我,但就是脾氣有點不好,張著嘴巴,不停“汪汪汪”地兇我,但是邊叫,一雙眼睛邊偷偷地觀察我的反應,趁我不注意就一點點往我身邊靠。我假裝生氣,推它走,但它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鞋面上,賴著我不走,還低著頭,從嗓子里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它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白天的美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