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把他帶到警局后面的花壇旁。
“你站在這里,看那里那個袋子,像不像?”
小劉指著不遠處的黑色垃圾袋問道。
徐先生仔細的看了看,
“像,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垃圾袋就是這樣軟趴趴的,我就覺得應該是什么毛絨玩具之類的。”
小劉點點頭,滿臉笑意的說: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您可以走了。”
徐先生道謝之后就離開了。
小劉興高采烈的跑回審訊室,路上遇到接人回來的小張也沒看到。
“簡隊!邊哥!他說就是那個樣子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就是這個時候的小劉。
小劉剛到審訊室,就發現里面的氣氛非比尋常。
邊遲年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但簡瑀坐到了犯人的位置。
邊遲年緊緊的盯著簡瑀的眼睛,簡瑀心虛的低著頭,甚至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小劉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邊遲年往后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小劉小聲的說:
“徐先生說他看到的就是那個樣子的。”
邊遲年點點頭,
“嗯,我剛才聽到了。”
剛說完,小張推門進來了,身后還跟著第四位涉案人方女士。
邊遲年看到有外人進來,迅速地給簡瑀使了個眼色。
簡瑀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小張看了他們三個一眼,但礙于有別人也什么都沒有說,拉著小劉走了出去。
“方女士,請您坐在那里。麻煩您再描述一次那天晚上的情況。”
被叫做方女士的人點了點頭,緩緩道來,
“我是因為我兒子打架所以才會去任方市的,我是傍晚去的,晚上才回來。當時,我確實看到了那些垃圾袋,但當時我真的太累了,完全沒有精力再去管那些事了。而且我當時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壓到人,我壓過去的時候輕飄飄的,沒有明顯的感覺。”
邊遲年打斷了她,
“那你當時為什么沒有說你感覺輕飄飄的呢?”
女人疑惑的看著邊遲年,
“因為你們說那里面是個人啊,我之前又沒有撞過人,我怎么知道壓過一個人去是什么感覺?”
一句話噎的邊遲年和簡瑀什么都說不出來。
像是為了特意掩蓋尷尬似的,簡瑀咳嗽了兩聲。
“咳咳咳,咳咳咳。那個,方女士,麻煩您跟我們出去辨認一下,看是不是當時的感覺。”
方女士瞥了他一眼,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
“行,走吧。”
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給邊遲年一記白眼。
邊遲年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有看她。
另一邊,簡瑀把方女士帶出審訊室后交給小劉,小劉照例把她帶到了警局后的花壇。
“方女士,您需要開車壓過去,然后回想一下當時是不是這種感覺。袋子里裝的是毛絨玩具熊,您可以放心。”
方女士猶豫的點了點頭,
“可以。”
說完就上了車,小劉恭恭敬敬的等在一旁,露出職業假笑,看著她開著車從袋子上壓過去。
(這…還能要嗎?)
五分鐘不到,方女士從車上下來。
“對,就是這個感覺,那個人…跟這個熊一樣…軟嗎?”
小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或許,你可以理解為…你壓過的就是一個玩具熊。”
方女士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劉,
“你說什么?你說我沒有傷人?我去你大爺的,我~嗶~你們怎么能這樣呢?!我天,我這暴脾氣!哇,你知不知道我因為這件事有多愧疚。我生怕我壓過去的時候人還沒死是我給補了一刀。我的天吶,我要投訴你們。去哪兒來著,等著。”
小劉一聽她說要投訴,想起邊遲年說過的話,趕忙攔住她。
“別別別,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您別去投訴我們呀,您看我這么真誠的一個人,我們之前真的不知道。”
小劉扯住她的袖子,哼哼唧唧的撒嬌賣萌一樣不落。
好不容易才把她的火氣壓下去,
“行了行了,我不去投訴了還不行嗎,但是…你得補償我精神損失。”
小劉傻傻的眨了眨眼,指著自己,
“我?”
方女士點了點頭,
“對,就是你。我兒子太不聽話了,需要一個人幫我管住他。”
小劉懵懵的站在那里,頭腦風暴。
(要不要答應,可是…害怕投訴的是邊哥和簡隊,我又不怕投訴。她投訴之后被訓的是他們,他們老是欺負我,該讓他們漲漲教訓。可是,我要是沒攔住她,邊哥他們會不會找我麻煩……)
方女士看他遲遲不答應,決定下一劑猛的,
“你看啊,我覺得像你這種負責任的警察未來一定是國之棟梁,我的兒子現在就是祖國的花朵,你說,你現在澆灌了花朵,之后花朵長成,你就是那個最偉大的人。你說,平常人們管最偉大的人叫什么?”
蘇女士循循善誘的讓他自己扎進坑里,奈何他真的是個木頭腦袋,怎么也說不出來。蘇女士看不下去了,故作興奮的說道,
“對!就是偉人!你…想不想當偉人?”
小劉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她,
“想當!”
方女士看到他眼里的希冀,莫名的有些心虛。
可是當聽到他答應的時候,還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對不起了,小同志,我會盡量補償你的。)
說完之后,心虛的不敢再看他,匆匆加上V信之后說了一句,
“時間V信上聊,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小劉一個人在那里美滋滋的幻想當上偉人后的生活。
另一邊,
簡瑀送走方女士之后,
“邊遲年,你會不會說話?你說說你這兩天說哭了多少人。來,我給你掰扯掰扯。”
簡瑀伸出手來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數,
“來,第一個,車廠老板。第二個,吳先生,第三個,我,我剛才被你罵哭了。第四個,方女士,差點就哭了,要不是她意志堅強,估計已經被你說哭了。”
邊遲年抬起頭氣憤的看著他,
“你騙人,那些人不全是我說哭的。至少…之前你剛才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