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傷者清醒后你才可探望，現在請留步。”
“好。”
尚賢也沒有強求，而是隔著窗簾的窗戶，觀望護理床上昏迷的男生。
手腕上的藍色手表被解開放在床頭。
看來，他是成若不錯了。
想到這里，尚賢收回目光。
不知道那個人何時才能和自己取得聯系。
智能腕表和隱形眼鏡被毀了，紫一也被李舒彥要挾，她在精英區真的，寸步難行。
她現在，很難確定對方會不會是李舒彥。
或許，在某一瞬間，她不相信抓走小蝶和禁閉紫一的會是同一個人。
李舒彥，絕不對有這種兜圈子的詭異風格。
他，從來都是驕傲的目中無人，他殺了人，他會承認。
當然，他也會無所謂的繼續犯罪。
他，桀驁，殘忍，冷情，猶如地獄中來。
*
診所內。
李舒彥依舊是一身白袍，翹著二郎腿坐在柜臺后面，慢條斯理翻看報紙。
被一則新聞吸住了眼。
金城一中高三女學生聞蝶于11月03日在4環路平安胡同走失。
李舒彥眼尾微微皺了皺，陰鷙冰冷的眼緩緩抬起，盯著前方白亮的墻看得出神。
行車記錄儀他看過了……
“有意思……”紅潤的唇勾起一抹誘惑的弧度。
*
“嗡嗡！”
等待成若清醒的尚賢感覺到兜里的手機在震動，便拿出來一看。
爸爸？
她接通：“爸？”
金城第一醫院對面，是一家牛肉面館，坐立在金城有上百年的歷史。
陣陣牛肉香味兒在古樸傳統的空間里蔓延。
坐在靠窗椅子的尚賢，手里捧著一杯熱茶。
這是尹風華給她特意買的。
修長的指頭輕輕將女兒額頭上的碎發攏到耳后，尹風華才端坐在椅子上。
“這幾個月實習的怎么樣？”
尚賢將含了許久的茶咽下去點點頭：“還好。”
“我剛才去6局看了一下宿舍，條件太差了，給你在6局旁租了一套公寓，下午你去看看還差點什么。”
“不用了爸，我現在沒辦法住那種房子。”
“怎么，你晚上不睡覺嗎？”
話到這里，尹風華才注意到女兒的眼窩有些發青。
“你昨晚沒睡？”
尚賢眼神有些閃爍，她還真不適應被人這般關心。
為了緩解尷尬只能不停喝茶，眼神往窗外的馬路瞄。
“尚賢？”見女兒不回應，尹風華再次喚道。
“啊？”尚賢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她只是想知道成若醒了沒，只想等待那個人的電話，只想知道小蝶和紫一是否還活著。
她不求別的了，只求她們還活著。
“哦，我……昨晚睡了，對，睡了。”
“看來沒睡。”尹風華一眼就看出女兒撒謊。
牛肉面怎么還沒來……尚賢心里叫囂。
“來啦！您二位要的二細！”
說曹操曹操到，尚賢取過筷子倒了些醋攪拌牛肉面。
兩個剝了殼的雞蛋放入她的碗里。
尚賢抬眸：“爸，你？”
“多吃點雞蛋，補充蛋白質。”尹風華笑了笑，又將兩碟牛肉倒入尚賢碗里。
“多吃點，當記者的一天去的地方多，消耗體力大，千萬別累垮了。”
這算是關心過度了嗎？
尚賢皺著小臉兒，埋頭苦吃。
“哐當！”
“對不起。”
桌子被路過的人碰了一下，肉湯都濺出碗外，尚賢頭也沒抬的說：“沒事沒事。”
但是等說完后，渾身一僵。
剛才的聲音……
她快速抬頭，一個戴著漁夫帽的小伙子已經離開了牛肉面館。
她迅速追了出去。
“欸！”尹風華見女兒忽然抽風，十分不解。
“你站住！”
追出來的尚賢一把拉住對方的手。
那人回過頭：“怎么了？”
“嗯？不是你？”尚賢愣住，剛才的聲音明明是男音，但是眼前這位是個女生。
雖是中性打扮，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女性，聲音也不似男生那般。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你……認識我？”那人問，繼而失笑，“看來是認識，需要我給你簽名嗎？”
“簽名？”
尚賢更加迷糊了。
對方笑了笑，將兩份盒飯放在旁邊的窗臺，取出一張簽名卡，在簽完名后遞給尚賢，之后就離開了。
尚賢拿著簽名卡，上面寫著“童話”兩字。
也沒有多想，隨意將簽名卡揣到兜里回了面館。
還沒吃兩口，醫院就來電話，說是傷者已經醒了。
尚賢忙放下碗筷：“爸，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吃點嗎？”
“沒時間啦！”
望著女兒離開，尹風華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抽時間來看看，培養培養感情，哪知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
“孩子！”
一進監護室，尚賢便激動的叫了一聲。
跑到床邊看著依靠在床頭的大男孩，拉過椅子：“你現在怎么樣了？”
男生長著一雙純正無邪的眼，但是眼下有些受驚。
他非常不適應尚賢這般熱情，怯怯地問：“姐姐是？”
“我叫尚賢，你應該認識小蝶吧？”
“小蝶？”男生眉頭蹙了蹙，懵懵懂懂點點頭：“嗯。你是小蝶的姐姐嗎？”
“啊？”尚賢愣住，敢情這位不是成若？
“我……”
不等尚賢開口，男生就將旁邊的藍色手表交給尚賢：“姐姐，這是那個男生讓我交給小蝶的，但是我不知道小蝶是誰，聽你的話，你好像知道。”
“你……你不是成若？”
“嗯，我叫王文景。”
“那成若呢？成若在哪里？”
“成若？難道他的名字叫成若？”
“他在哪里？”
王文景一想到之前的景象，嚇得臉色慘白：“他……他被野獸叼走了……血淋淋的……都是餓狼，在圍攻我……”
說著，整個人的身體就顫抖了起來。
尚賢見孩子受驚過度，忙起身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別怕啊，這里是醫院，沒有餓狼。”
“好恐怖……”王文景被嚇得不輕，緊緊抱住尚賢，在她懷里瑟縮。
“姐姐，我不要回家了，太恐怖了……”王文景直接哭出了聲。
怎么會這樣！
尚賢心里一陣陣的難受，成若難不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