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閣，

　　山雨欲來風滿樓。

　　—《咸陽城東樓》

　　如果我沒有打電話給溫儒謙，如果我沒有要他跟我去醫院，那么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

　　儒霜走后沒多久，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于律師是嗎？”

　　“是。”

　　“就是你幫許平輝那小子打的官司吧？”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我他媽被許平輝那個混崽子捅了好幾刀，到現在還沒好全呢。”

　　“任健？你怎么會有我的電話？”

　　“向晚姐？唔，放開我，向晚姐救我！”

　　“儒霜？任健，你什么意思？”

　　“于大律師，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過就是想跟這位小姐玩玩，你著什么急？我還沒玩夠呢……”

　　“任健？你別動她，有什么你沖我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嘖嘖嘖，于律師真是出身牛犢不怕虎，第一次接手案件就這么有魄力，你這性子我喜歡，要不你甩了那個醫生，跟了我？”

　　“瘋子！”拿著手機的手止不住的戰栗，聽著手機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話，當真是令人惡心！最后嘴邊只落下這么兩個字。

　　坐在我對面的人早已擔憂不已，我一時沒了主意，他走過來拿走了我手里的電話。

　　“任健是吧？放了我妹妹！”

　　“呦，溫醫生，別急，你妹妹這么漂亮，我還真有點兒舍不得動她呢，比許平輝家那個唐韻還有滋味兒。”

　　“哥，救我！”

　　“溫醫生，你聽聽，這喊救命的聲音都讓人心癢癢啊。”

　　“你綁架我妹妹做什么？”

　　“這怎么能是綁架呢？我可是在醫院門口，穩穩地請過來的。”

　　醫院門口？我一直在旁邊聽著，聽到這句在醫院門口，又想到他竟然知道我們三個人的關系，心里更是后怕。難不成，今天一天的行蹤都被……

　　想到這，我又重新拿過手機，“你調查我？”

　　“那倒沒有，只不過今天突然見你進了唐韻那間病房而已，具體說，這叫跟蹤。”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樣？你好歹是個男人，能不能說話爽快點？”

　　“我要你給我做辯護。”

　　“不可能！”

　　“是嗎？那我可就要對這妹妹做點什么了。”

　　話畢，手機那邊傳來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聽見儒霜驚恐的尖叫，“任健，你放開她，不許你動她！”

　　“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我暫時不會動她，否則你就等著收尸吧。”

　　“任健？你個瘋子！”

　　電話沒等我說完便被掛斷，我再回撥過去時，電話關機。

　　“溫儒謙，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儒霜她也不會被……”

　　“晚晚，我沒有怪你，先別說這些，當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儒霜，知道嗎？不要自責，這是你的職責，我能理解。”

　　我清楚地聽到頭頂上傳來的安撫聲，任健的話一直在我腦子里回旋但我什么都感覺不到了。腦子里只剩下儒霜無助的呻吟和衣服布料撕碎的聲音，我不是初入人世的小姑娘，我明白儒霜此刻因為我可能正遭遇著某種不幸，可是我，我該怎么做才能救她。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溫儒謙，我該怎么辦？”淚水充斥在我整個眼眶，喉嚨里愣是發不出聲，良久才哽咽地說了這么一句。

　　此時我已經從椅子上下來，整個身子蜷縮在地面上，溫儒謙慢慢走過來，抱著我。

　　我抬頭跟他的眼睛對上，一陣沉默。

　　“我們報警。”

　　他的眼睛在這一刻尤為透明，我知道他沒有怪我，可是事情本因我而生，我看著他在我面前報警，聽著他的話才有些安心，緩緩埋首在雙膝之間，小聲的啜泣，“對不起，都怪我，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