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廚房燉了一盅參湯,主子趁熱用些吧,”都怪那莊娉婷,主子今日的晚膳都還沒用。
葉若唇角輕揚,接過花瑩手里的湯。這丫頭今日刺兒莊娉婷的話,差點沒把她逗樂,這丫頭的一張嘴呀,不愧是跟在她身邊的人。
葉若對今日這場爭執的結果十分滿意。
莊娉婷對葉熙卓倒真是一往情深。在這長達半個月的送親路上她有意隔開兩人,讓他二人沒有獨處的機會。葉熙卓倒是個能忍的,莊娉婷卻是按耐不住了。
今個終于到了鹿陽郡,也是黎國迎親隊伍駐扎的地方。不過是尋了個借口鬧上一鬧,莊娉婷真是不負她所望。想來,現在黎國迎親的官員都在暗地里譏笑楚國貴女不知禮儀,楚國公主只是個面上潑辣霸道,內里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連個媵女都整治不了。更重要的是燕王和待嫁媵女曖昧不清的關系。
她終會一層層撕掉葉熙卓虛偽的面具。
只是可惜了莊娉婷,一直對葉熙卓抱有不切實際地幻想。可幻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三年前,她也同樣認不清現實,所以才會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莊娉婷卻比她還要慘,一門心思想嫁給葉熙卓成為燕王妃。前一一世的這時,因為她不愿和親,葉熙卓自然也沒有去送親。莊娉婷本以為能得償所愿,誰知在成親前一月被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一伙劫匪給綁了,最后被殺死在荒山上。
莊娉婷的死矛頭直指她的母后——楚國太后娘娘。新皇年幼,太后垂簾聽政,大家都懷疑太后是不想莊家借聯姻拉攏燕王,好讓莊太妃生的七皇子做大。這個大家也包括葉若,那時葉若覺得以她母后的心狠手辣,為穩固政局殺個小小女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現在想來,卻是忽略了母后的智慧。以母后的心智及平日對葉熙卓的防備可以知道,她有一萬種方法無聲無息的弄配莊娉婷,用這樣簡單粗暴的謀殺確實說不過去,莊娉婷的死絕沒有這么簡單。
現在隨著她的重生,一切都不一樣了,莊娉婷也死而復生了。今生她讓莊娉婷陪嫁,拆散了她和葉熙卓遠離莊家,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不過,葉若可不是什么菩薩心腸的人。她不關心莊娉婷的死活,會救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當時莊娉婷的慘死一度讓莊家與太后勢成水火,打破了朝局的平衡。救了她也算是免了一場風波,再者留著她,以她沖動的個性,說不定還能借此撕掉葉熙卓一層皮。
鹿陽郡以北,楚黎兩國交界之地,也是楚國進入黎國必經之地的——鹿鳴山,山巒起伏,層巒疊嶂。
從鹿鳴山進入黎國,一是沿著山下的鹿陽河逆流而上,二是走陸路翻過鹿鳴山。
水路兇險,山路崎曲,因是兩國邊境,又是崇山峻嶺自是人煙稀少。這和親之陪最為艱險之地便是眼前這座山了。
葉熙卓一邊看著這鹿鳴山的地形圖,一邊與黎國前來迎親的官員商量行進路線。
“主子,”花瑩看著前方的鹿鳴山,猶豫地看向葉若,忍不住開口,“過了這鹿鳴山便是黎國了,萬事可不能再回頭了,主子可想清楚了,真要嫁。”
花瑩一直覺得自家公主自從被人從大火中救回后性子有些變了。花瑩還是不太能相信公主會答應和親,大概是被大火傷了腦子,養了這么些日子也該好了。正常的劇情不是應該開始策劃逃跑了嗎,依她看這鹿鳴山的地形落跑正好。
可看公主的樣子不像要跑,難不成主子是嫌棄了她和紫叢了,要逃跑也不告訴她們。公主出門一向喜歡帶著碧塵,難道真要拋棄她和紫叢,只帶著碧塵跑路。
葉若看著花瑩先是一臉哀怨的瞅著自已,現在又是一臉警惕的盯著碧塵。這小丫頭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葉若尷尬的扶額。這丫頭挺了解她的,上一逃婚確實只帶了碧塵,不過這會兒她可沒打算再逃一次。她可不會傻得被同一塊石頭拌倒二次,否則豈不是白白重活一回。
葉若伸出手指頭重重在花瑩額頭上一戳,“怎么你覺得現在還能回頭?小丫頭別想這么多,既來之則安之。”
葉若話音剛落,葉熙卓便微笑著走過來,“剛同黎國迎親的幾個大臣商量了下,山路崎曲而且路程更長漫,水路短些,行船也更便宜。恐妹妹受山路顛頗之苦遂與幾位大人決定還是走水路更為妥當。”
“不過咱后和親的隊伍太過龐大,黎國這邊一時調集不了這么多的官船。來跟皇妹商量一下,隊伍分成幾波渡河,皇妹先行,我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