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注意到慕紹敏的表情，稍稍坐直了身子，“發生了什么？”

　　慕紹敏斟酌了一下言辭，不太確定道：“我感覺……剛剛在你睡覺的時候，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有人在盯著我們？”心中微微一凜，姜皓目光有些嚴肅了。

　　慕紹敏回憶了一下，“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在看我們，因為那種感覺太快了，只維持了短短幾秒鐘的時候，等我看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姜皓咀嚼著烙餅，面露沉吟。

　　師妹身為“方士”牌位的道士，靈覺敏銳，往往能感覺到許多常人無法察覺的東西，既然她出現了這種感覺，說明方才在他睡覺的時候，確實有人在偷偷注視他們。

　　是之前那個妖怪？

　　難道是我之前使用尋妖術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它的注意，所以暗中過來觀察我們？

　　姜皓琢磨了一下，問道：“師妹，你察覺到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的時候，之前那個女乘務員在不在我們車廂？”

　　雖然之前已經用尋妖術檢查過兩遍了，但出于保險，姜皓還是想確認一下那個女乘務員的身份。

　　慕紹敏想了想，搖搖頭，“不在，當時車廂里一個乘務員都沒有。”

　　“一個乘務員都沒有？”姜皓若有所思地喃喃著，如果當時那個女乘務員不在這節車廂的話，說明她多半確實不是妖怪。

　　但當時一個乘務員都沒有的話，說明列車上其他乘務員也同樣不是妖怪，問題是除了乘務員，誰還會在列車走廊上來回走動？

　　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泥潭之中，姜皓吃干凈手里的烙餅，揉了揉眉心。

　　慕紹敏見姜皓滿手都是烙餅的油脂與殘渣，于是站起身從架子上取背包，打算從里面找出衛生紙來給姜皓擦手。

　　對面看電影的蒙巧倩注意到慕紹敏的動作，見小道姑吃力地從架子上往下取笨重的背包，她忍不住開口道：“小妹妹，讓你表哥來拿吧，你拿不動的?！?p>　　結果慕紹敏搖了搖頭，一臉嚴肅道：“怎么能讓柔弱地表哥拿這么重的背包呢，這種事情當然要讓女孩子來干?。　?p>　　蒙巧倩聞言一愣，一時間居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啥，女孩跟男孩到底是哪個比較柔弱一點來著……

　　擦干凈手后，酒足飯飽地姜皓滿足地長舒了口氣，“嗯，還是師妹的手藝好啊，這么一對比，火車上的盒飯簡直是渣渣……”

　　旁邊，小道姑聞言喜滋滋地幫師兄剝起了橘子。

　　跟慕紹敏小聲地聊了會天后，姜皓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鐘了，周圍陸陸續續開始有乘客再次擺出十八般姿勢，開啟睡眠模式。

　　側頭看了看，慕紹敏嘴里迷迷糊糊地應和著他的話，小腦袋也開始一點一點的了，姜皓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將中午的外套重新披到了小道姑身上。

　　繼續等了四十分鐘左右，直到火車車廂都熄燈了，姜皓方才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周圍的乘客這時候基本上都已經睡了，姜皓滿意地點點頭，這其實就是他的目的，只有乘客們都睡了，他才好繼續行動。

　　不然要是讓乘客們知道這列火車上有妖怪，多半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一直走到兩節車廂交界的地方，姜皓停了下來，沉吟了一下。

　　先前中午他用尋妖術搜索妖氣的時候，因為妖怪曾在走廊上來回走動的原因，前后都分布有妖氣。

　　但現在到了晚上，車廂里走動的人少了，如果妖怪還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話，一定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所以現在再用尋妖術，說不定會有新的收獲。

　　從口袋里掏出請神香，姜皓點燃之后，掐起指訣，迅速搜索起妖氣。

　　沒過多久，姜皓睜開眼，先是微微愕然，旋即又陷入了沉思。

　　這次，在他的感應里，車廂前后居然依舊都分布有妖氣，說明那只妖怪即便在晚上還是來回在這條走廊經過。

　　然而有所不同的是，與此同時，姜皓還能感覺到前面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團很濃郁地妖氣，靜靜地保持在一個地方不動。

　　“到了晚上還在來回走動，說明這只妖怪有來回走動的必要，并且不會因此而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姜皓摸了摸下巴。

　　按照這個來分析的話，唯一有可能的，依舊還是列車上的乘務員才對。

　　可之前師妹又說她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時，車廂里一個乘務員都沒有，這又是為什么？

　　“還有前面那團妖氣，為什么白天沒有，到了晚上才忽然出現，并且始終待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p>　　姜皓琢磨著，難道是那只妖怪白天收斂妖氣，到了晚上睡著之后，妖氣不受控制所以溢散了出來？

　　這倒是能解釋為什么那團妖氣始終待在同一個地方，畢竟睡著了嘛，肯定是一動不動的，除非那只妖怪會夢游……

　　“不過之前沒聽說有妖怪睡著之后就控制不住妖氣的啊……”姜皓有些疑惑。

　　控制妖氣這種事情就像小解一樣，即便睡著了也還是會維持著基本的控制。

　　如果這只妖怪現在因為睡覺而沒控制住妖氣的話……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尿床了……

　　臉上掛起一絲意味深長地笑意，姜皓開始朝著那團濃郁妖氣的位置走去。

　　穿過一節節車廂，姜皓這次走了很久，最后直接來到了一節臥鋪車廂里。

　　剛一進來，姜皓就被車廂里的冷氣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種綠皮火車都是老式火車，一般是沒有空調的，但有些車廂會后期改裝上空調，像這節臥鋪車廂就是。

　　慢慢往前走了幾步，姜皓來到一個包廂門口，一步站定。

　　“那團妖氣就在這個包廂里面了……”姜皓左右看了看，然后取出了一根長約一米的黑色木棍戴在了頭上。

　　正是那根從空投里得到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