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謝逸時是溫家被抄家時,溫芪身后是被士兵翻亂的房間,面前是謝逸,兩人相對無言
終是溫芪先開了口:“我父親呢”
“如今被送往大牢了,阿宓,你同我…”
“別叫我阿宓!”溫芪微紅著眼,身后云想站在她前面護著她,“你果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我是該叫你謝逸還是謝昀謝三公子?”
謝逸呼吸一時亂了,往日名冠京城的謝昀出自武將之家,卻是因文采在京城出名,他出名幾年后,謝家便因溫衡在一夜之中慘遭滅門
溫芪將謝逸給她的玉佩扔進了一旁池塘,挺直了脊背,帶著云想走出了溫府,謝逸站在原地,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說起,只能看著溫芪主仆離去
溫芪帶著婚約去了淮安王府,寄人籬下
又過了幾日,溫芪得知溫衡即將在朝堂上受審,便央了淮安王帶她進宮,崔浦也與她一同去
待三人到了朝堂時,圣人仿佛知曉他們會來一般,讓人傳他們進去
十三歲的圣人已有了威嚴,官吏皆憤恨得看著跪在殿中央的溫衡,溫芪看著背上滿是血痕的溫衡,腳下踉蹌,幸而一旁的崔浦扶住了她,站在首位的謝逸瞧見了,手微微握拳,卻又無奈得松開
溫芪行了禮,群臣得了圣人示意,紛紛開始討論對溫衡的判決,溫芪站在一旁聽著,只覺心如刀割,上位的圣人頭低著,臉色晦暗不明
一刻鐘后,謝逸得了群臣意見,上前朝圣人拱手:“臣聚得眾臣,官吏意見,求陛下賜溫衡蝕骨之毒”
溫芪身影晃了晃,蝕骨是當朝最烈的毒,中毒者會在七日之內,親眼看著自己的肉體從下至上慢慢腐爛,疼痛深入骨髓,生不如死。圣人沉吟片刻,允了
溫芪紅著眼,來不及思考,腳步微動,忙走到殿中央跪下,直視著圣人:“臣女知父親犯了滔天大罪,此等作風臣女也為官吏百姓所悲哀,還請圣人容臣女親自喂下溫衡蝕骨,已表臣女忠心”
“圣人不可啊!”
“誰知這溫家女會不會偷換毒藥”
“圣人三思”
圣人玩味得看著溫芪,把玩著腰間玉佩:“你有這般心思是好的,朕也聽聞你同淮安王世子有婚約,那便如此,朕允了你送你父親赴死,可你入了淮安王府一生不得有所出,你做世子妃,世子便永不得納妾,世子休你的當日,你剃頭自毀容顏在淮安王府做粗使婢子如何”
崔浦聽后為溫芪不平,想要上前,淮安王卻拉住他,看著溫芪挺得筆直的脊背,心中思量著
謝逸看著她,想要向圣人求情,卻見圣人警告得看了他一眼
溫衡聽了圣人的要求,輕聲對她說:“阿宓,別…”
溫芪不待他說完便開了口:“臣女,遵旨”
圣人笑著:“哈哈哈哈,好啊,不愧是溫衡的女兒”隨后揮手,太監將乘有已融化了蝕骨的酒杯奉上
溫芪站起,顫著手拿起酒杯,轉身面朝溫衡跪下
溫衡伸手將溫芪臉上的淚水抹下:“阿宓,好生活著”
“父親…是阿宓對不住您…”
溫芪喂溫衡喝下毒酒,伸手抱住他,悄然將藏在袖中的匕首拿出,站在眾臣末尾的臣子看見了,驚呼:“圣人!…”匕首已被送入溫衡身體,一擊斃命,溫芪閉著眼,泣不成聲,眼前閃過許多畫面
“父親!”小溫芪邁著小短腿笑著奔向溫衡,溫衡臉上帶著剛下朝的疲憊,卻仍笑著蹲下將她摟入懷中
小溫芪偷偷溜進了書房,想著若是將書房弄亂了父親便能多陪陪她了,做了壞事兒后卻累極了,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醒來正被溫衡抱在懷中
小溫芪被惡奴苛刻,發了高燒,溫衡得知后震怒不已,在處理了院子里所有的奴仆后衣不解帶終日守在她床前
溫芪七歲時,溫衡忙中偷閑悄悄替溫芪做了個秋千,手卻因為受傷半個月沒能提筆
溫芪出生時母親難產去世,溫衡此時還只是個五品小官,每日除了上朝,走哪兒都將溫芪帶著,絲毫不在意他人眼光
世人都道溫衡是個無惡不作的奸臣貪官,百姓官吏都對他恨之入骨,唯有溫芪得知,沒當有地方發生瘟疫,洪水,溫衡總是已皇家名義捐了不少錢,而捐錢之后那幾月,溫府辭了不少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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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遣太監看了殿中的溫衡,得知他已死去,坐直了身子:“傳朕旨意,溫芪為國除害,封為正二品郡主,封號為‘安國’,著七日后與淮安王世子成親”不待溫芪反應,便起身拂袖離去
太監高聲:“退朝”
眾人跪下恭送圣人,唯有溫芪扔背對高位,緊緊抱著漸漸涼去的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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