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桑見時宣辰蓬頭垢面,臟兮兮的,整日在藥房和她這,他兩邊跑過了跑過去的。她也身體虛的下不了床。她喚來仆人道:“去給殿下燒個水,換身衣服,梳個發吧,整日這樣,哪里還有個王子的樣子。
那仆人以為千桑要責怪她,立馬下跪哀求道:“王妃饒命啊!”
千桑看了看自己,她有這么可怕嗎?就開了個口讓他給時宣辰換身衣服罷了,看著像她要殺了他似的。
那仆人補道:“王妃饒命,小的也想給五殿下換洗衣物,可殿下不愿,小的也不敢動。”
“他不愿?為何?“
“稟王妃,殿下不給任何人近身,也不愿自己收拾,所以就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顧將軍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殿下這樣。”
千桑整個人聽了后,擺了擺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時宣辰端著藥過來,“桑桑,藥好了。快些喝了。”
千桑道:“殿下,這些時日可否有洗身換衣?”
時宣辰傻里傻氣笑道:“衣沒有換,可我洗了臉,洗了腳,洗了身。”隨后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衣物不臭,不用換。
千桑撩開他的頭發,“殿下現在和個猴一樣。”隨后便親了他額頭,“殿下,衣物要清洗勤換。你這發也該梳一梳了。”
時宣辰有些生氣道:“桑桑,你是在嫌棄我,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千桑道:“不論你是怎樣的,我都喜歡。”
時宣辰端著喝完了的藥碗,欣喜道:“本王也很喜歡很喜歡桑桑。不論桑桑是怎樣的。”
這些時日,時宣辰形態不僅跟個猴似的,語氣也嬌里嬌氣的。
夜晚。
千桑睡得正酣,時宣辰輕輕的從后背抱住了他。千桑突然從睡夢中驚喜,時宣辰感覺到了她的驚。他以為他輕輕的就不會弄醒她,還是把她驚醒了。
時宣辰摟著千桑,下巴頂在她頭頂,低沉道:“是本王,桑桑別怕。”
千桑聽著這熟悉的味道,這不是時宣辰本人嗎?他不傻猴也不野貓了?
千桑被摟得太緊,轉個身都困難。時宣辰感覺到她要轉身,稍微松開了手,千桑轉過來和他四目相對。她可從來沒有這樣和時宣辰躺在床上四目相對,關鍵他還摟著她的腰。她一下子臉全燙紅了,時宣辰咽了咽口水。他也從來沒有這樣靜靜的抱著千桑,他此時耳根發燙發紅。不,他全身都很燙。
千桑想確認,他是不是正常的時宣辰,緊張開口試探道:“殿下,你再喚我一遍。”
時宣辰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他太害怕她被嚇到了,才用正常的語氣安撫她。他居然忘記他現在扮的是個傻猴。
突然他又嬌里嬌氣起來,撒嬌道:“嗯~桑桑,本王晚上一個人睡,害怕,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聽到這猴嬌氣,千桑長嘆一口氣,還好還好抱她的不是正常的時宣辰。他可記仇了,上次的不辭而別,他肯定記心里了,要是正常的時宣辰,一定會要在這床上蹂躪她,質問她。
時宣辰看到了暗自竊喜的千桑,他都不明白,她看到不正常的他,有那么放松嗎?
是以前的自己不夠好嗎?
千桑想抽離時宣辰的懷抱,但是抽不開。道:“殿下,一起睡可以,但別抱這么緊,快松開。”
時宣辰把頭埋進她脖子處,嬌聲道:“嗯~不,我喜歡抱著桑桑,我不要松開。”
說著抱得更緊了。千桑急忙道:“好好好,依你都依你,殿下,你稍微松一下,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時宣辰微微一松,一手拖著千桑的腰,一手抱著她頭,雙唇靠近,微弱的月光從窗邊透過,若隱若現看到千桑紅彤彤的臉龐。時宣辰勾唇邪魅一笑,吻了上去。
千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傻猴吻了。而且還越來越放肆,千桑這回是真的呼吸不過來了。
時宣辰感覺到了千桑呼氣困難,他依依不舍離開了她的雙唇。
千桑此時內心復雜,心跳都感覺加重了,脫口道:“你還真是個潑猴。”
時宣辰笑瞇瞇看著她氣嘟嘟的樣子。
“桑桑不喜歡?”
千桑想要轉身,被他一把抱住,“桑桑,本王困了,不要轉過去,就這樣,好不好?”
千桑沒有說話,默默挪到了他的懷里,時宣辰滿意的帶著笑睡了。
王宮。
易如天點頭哈腰,在一旁聽著荊越王念叨著顧和的罪行。荊越王越說越氣,手里的書直接砸在了易如天臉上。
“王上息怒。”
“顧將軍畢竟年輕氣盛,還是個武將,難免辦事粗魯了些。如若他再敢惹王上不悅,關入牢中施以酷刑,不出三日,絕是一命嗚呼。從此顧家也就剩一老頭,顧家再也威脅不到王的任何決策。”
荊越王不悅道:“小小顧家竟然如此猖狂,那千桑施計殺了孤的青衣,屠了孤的守衛。豈有此理。”
“顧家,一提就讓孤來氣。千般百般提醒孤,千桑乃輔國將軍遺女,要孤好生善待,明里暗里就擺明著動她,顧家必反我荊越。”
“那顧和倒好,當著眾臣的面,讓孤放阿辰回莫北。阿辰是孤的兒子,在荊越王城,孤會害了他不成。”
易如天小心翼翼道:“王上莫氣,那千桑小姐,雖殺了青衣姑娘,屠了守衛,但她對五殿下是真心實意的好。且顧家這么在乎她,隨便套個什么罪名。有她在,滅了顧家是遲早的事。”
荊越王稍微舒心了些。“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是真心實意的,為了困住她,孤不惜傷了阿辰致使他神志不清。”荊越王沉思了一會,又道:“對了,時刻稟報五殿下的狀況,切記,在除掉顧家和他身邊這個妖女之前,不可讓他清醒過來。”
易如天道:“是。”
青衣本就不是王上身邊的人,她從一開始就是易如天的人。王上是不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易如天的計謀,與他人一點邊也沾不上。他們只是易如天棋局里的兵而已。
煽風點火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多大力氣,易如天只要動動腦子,就有人愿意肝腦涂地的去做。
這些破事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大戲還在后頭呢。
他易如天就是要荊越亡了國,他才高興。他這一生活得憋屈,活得太累。
所有帶有目的,有痛苦的人,都將成為他棋局里的刀。易如天邪魅的笑著,哈著腰離開了王的寢宮。
趙謹打開密室,只見里面的冰石上躺著一女子,身著藍天色蘿裙。面色慘白,沒有呼吸,就靜靜躺在那。
趙謹蹲在一旁,捂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輕聲道:“阿言,你在等一等,馬上我們就可以似從前一般,你在園里作畫,我撫琴。”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個手環,“你看,這是我從落海之都尋回來的續命手環,好看嗎,我給你帶上。”帶上后,他親了那女子臉頰,滿意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