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誰,看什么看,就是你,腦子都長塊頭上了...快去把那兩小崽子叫來,看二爺我怎么收拾他們,破宅子這么遠,累死老子了...”張二保沖鄭大山喊道。
見張二保和四個潑皮在院中亂踢亂砸,滿嘴胡說八道的作態(tài),鄭大山臉都青了,大吼,“給我住手!”
一聲雷吼嚇了潑皮五人組一跳,見鄭大山雙眼泛紅,脖頸間的青筋糾結地浮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張二保組長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見到這大塊頭和一幫匠人站一起,張二保一時拿不準他是什么來路。
“你是哪個廟的,敢架猛虎堂的梁子,懂不懂規(guī)矩?”張組長抬出了江湖規(guī)矩,也想摸摸這大塊頭的底。
“小爺管你什么堂,今天...”怒火中燒的鄭大山準備剛正面,話還沒說完,王方林在身旁不停的扯他衣袖,還招呼另外兩個匠頭,一起將他拉到旁邊。
“王師傅,你們這是...”他有點惱火,壓住怒意氣質問他們。
“大山兄弟,這是字頭內的家事,小白和小言是進了字號的人...”
老頭苦口婆心輕聲解釋,總算把規(guī)矩給他說明白,鄭大山雖然不在乎什么江湖規(guī)矩,但是聽王師傅說小言去了后面,擔心他吃虧,瞪了張二保他們一眼,大聲道:“好生給小爺?shù)戎獕牧说募一锸泊龝涸俸湍銈兯悖 ?p> 扭頭請王師傅帶著幫工們在院中休息,然后就準備去找白少,走到大門前,發(fā)泄的一腳向一扇半開的大門踢去,那還沒來得及換的破舊大門受不住力,“轟”的一聲,兩扇門倒了一扇,灰塵四起。
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莽貨?
潑皮五人組見狀心中一凜,張組長見正主沒在,也暫時壓下了搞事情的心思,尋思著搞清楚底細以后再說。
同樣被自己嚇了一跳的鄭大山剛出集正巷沒幾步,迎面就遇到回來的白少,還有兩個男子和他一起,紅光滿面的,一看就是剛吃喝完,正吹牛打屁的往自己這邊走來。
這兩人鄭大山也認識,正是以前白家武館的趙建光與何明。
白老爺子和白二爺死后,白家陷入混亂,和其他人一樣,兩人擔心被其他字號的仇家趁機清算,為求自保離開了白家武館,兩人跑到桐安洲混生活,進了個倒賣私鹽的小幫派,干些打手搬運的營生度日。
前些日子聽聞朝庭要整治桐安鹽路,兩人感覺風聲不對,像自已棲身的的這類小幫派,是屬于風一刮就倒的那種,這兩年又混得不如意,兩人一合計,不如干脆回撫水城。
搭貨船到了撫水,想著找個看家護院之類的活先干著,回來后正四處尋找能掙錢糊口的路子,聽說白家要重振家業(yè),想起白家以前待他們不錯,便尋到了白少。
白少見到他們后大喜,左一個趙五哥,右一個何二哥,叫得那叫一個親熱,還請他們吃了臺早酒,席間追憶往事,感慨萬千,酒足飯飽之后,白少誠懇的邀請他們回來相助,早已等不及的二人連聲應了下來。
回白家老宅的路上,二人把胸口拍得“砰砰”響,直呼愿為白少爺效犬馬之勞,為重振白家武館肝腦涂地,云云...
見到鄭大山的時候,他兩還暗嘆,兩年沒見這小子長這么粗壯了,看來白家的伙食還是很養(yǎng)人的嘛!可接下來一頓白話,讓兩人相對無言,心中神獸一陣狂奔而過。
兩人以為苦盡甘來行大運,誰成想門還未進,麻煩先到,可酒剛喝過,豪言猶在耳邊,遇事縮頭太不講究,只好硬著頭皮向白家老宅走去,心里面對白少祖上好一頓問候。
進去就見倒在地上的一扇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對白少的祖上又進行了第二輪問候,直到見到對面只有五個人,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白少也不和別人打招呼,對張二保道:“二保哥,這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小弟沒在,招待不周,可也不值得你發(fā)這么大火,把小弟這棲身的破宅子的大門也給御了吧!”
張二保沒說話,還等著白少像以前一般討個好,聽到他這話中暗帶譏諷,又見站在白少身邊的大塊頭一臉的理所當然,不由大惱,也懶得解釋。“嘿,還沒拔香就擺上了,要是等你插了旗那還了得!”
見白少臉色難看,張二保愈發(fā)得意,喝罵道:“在這撫水城里,沒聽過哪個不講規(guī)矩的人有什么好下場,你當年走頭無路投入大哥門下,進了猛虎堂,就得按規(guī)矩辦事。”
“是得按規(guī)矩辦事,只是你這無緣無故打上門來是什么規(guī)矩?”宋不言邊說邊整理衣襟,從后院走出來。
“二爺我說的話就是規(guī)矩,敢和老子這樣說話,小崽子皮癢了?”
“小言!”
幾人見到宋不言從后院走來,趕緊迎了過去,白少和鄭大山正準備和宋不言說什么,他伸手制止,卻沒有理一邊的張二保,臉帶笑意的向何明和趙建光抱拳,“清早登后山看風景,上山容易下山難,還好沒有誤事...何二哥,趙五哥,兩年未見,可還安好?”
何明與趙建光二人聽到宋不言問候,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抱拳回道:“得虧在武館時打熬好了身子骨,無病無痛,還算不錯。”
“這不,聽聞白少要重振白家武館,我二人大喜,便直奔而來,以報白家情義!”何明說的也不全是假話,只是沒想到開局就有麻煩。
宋不言大笑,正欲回話,見他們當自己不存在的張組長火了,二爺什么時候在你們這幫小崽子面前成空氣了?
他陰聲說道:“好,兩個小崽子既然都回來了,不相干的人回避,猛虎堂要處理家事!”
“好事不從忙中起,我兄弟二人又跑不了,還請二保哥稍等片刻。”宋不言溫柔的對插話的張二保說道。
“...你們最好快點,你二爺可等不了太久。”拿定主意的張組長也變得溫和些,但陰鷙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熟悉他的人知道,這事已不能善了。
張二保動了殺意,想拿下人再進行逼問,銀子到手后慢慢炮制二人,八年前他就曾建議張蠻子把宋不言的舌頭割了手腳斬掉,只留兩只清澈見底的眼珠子去乞討,看來今天要自己動手了!
本來以為帶四個幫手再加上自己,五人組可以輕松擺平宋不言和白少,因為平時監(jiān)督隊隨便兩三個人都可以整治他們。
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個大塊想和他們剛正面,現(xiàn)在對面和自己五人組一樣也是五個人,他感覺宋不言和白少和平時不太一樣,為免節(jié)外生枝,先忍一忍,等人走了看二爺如何擺弄你們。
見五人組回到了石桌那邊,宋不言對何明和趙建光問道:“何二哥的槍還好使嗎?”
“還行。”
“趙五哥的棍法,當年可也是武館一絕。”
“不能這樣說,這不是讓館里兄弟笑話咱嘛,不過這兩年沒落下操練。”
“大山,去那王師傅那邊,尋兩根趁手的棍子來拿給兩位兄長。”
“小言,你這是...”
“兩年未見,小弟想再見見兩位兄長當年的風采。”
宋不言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又看了看石桌那邊的潑皮五人組,何明和趙建光二人再蠢,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何明和趙建光對視一眼,何明微微額首,笑道:“幾個跳梁小丑而矣,敢來白家祖宅鬧事,我們還要動家伙,豈不讓人笑話!”
兩人轉身便向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的張二保五人組走去。
八年多前自己被張二保盯上,差點被弄成人棍丟到北城去要飯,自己費盡心思才逃過一劫。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遇到最大的危機,這件事也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逼良為娼綁人撕票的事情張二保干得熟練無比,這還不算什么,近兩年來,隨著地盤的增加,張二保也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他自己的底線。
宋不言想過,也試過要弄死這畜牲,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成功,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不過,也就到今天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