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是個團圓的日子,沈家已經是其樂融融。
眾人也都紛紛入座,作為主人的沈老爺子做過祝酒辭后,大家才開始動筷。
桌子上一派熱鬧,今天也破例大家可以邊聊天邊說話。
沈君付坐在陸長晚旁邊,只顧著給她夾菜,自己絲毫沒怎么吃,那樣子仿佛害怕自己的妻子吃不飽。
最后還是陸老爺子看不過去,出聲提醒“晚晚,自己夾,老讓君付給你夾,他都沒怎么吃”
沉醉在美食里的陸長晚才注意到,自己的碗里已經堆成山了,再看看沈君付的碗碟,只有幾片青菜,她訕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這也不怪她,過年了,她給店員都放了假,還一個個發工資發獎金,自己一個人從早上忙到晚上,連中午飯都沒怎么吃。
沈老爺子見自家孫媳婦有些下不來臺,于是開口解圍。
“老陸,長晚都忙了一天了,餓了也是正常的,再說了,君付他樂意,你也管不著”
沈老爺子開口,沈父沈母也附和道。
“是啊!”
陸長亭笑著搖了搖頭。
陸老爺子也是做做表面功夫,對自己的孫女兒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也就沒再說話。
倒是玲姨看著吃得一腦門汗的陸長晚有些詫異,平常她都不怎么吃辣,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勁兒的吃辣菜,就連那青椒都不放過,難不成!
想到這里,她有些試探性的問出口“長晚,你怎么不吃你最愛的桂花糖藕了?這可是你媽今天親自下廚做的!”
聞言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沈君付和陸長晚,玲姨一提大家才注意到陸長晚今天的反常,陸母和沈母對視了一下,很快臉上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看得陸長晚有些不好意思,她揪了揪沈君付的衣袖。
沈君付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手心,眼神示意她不要害羞。
“那個,長晚她,懷孕了,”
沈君付看著她輕聲開口,眼里是無盡的溫柔。
一時間,眾人沉默了一會兒,只有陸長亭沒有多大意外,而且笑得怎么看都很欠揍!看著沈君付也是一臉的意味深長。
反應過來沈老爺子,高興的拉住老陸的手,臉上欣喜若狂“老陸,我要當太爺爺了”。
被抓住手的老陸也反應過來,有些呆萌的說道“我也是”。
隨后沈老爺子就一本正經的跟陸老爺子糾正“不對,你是太姥爺”
陸老爺子不服氣,“那也是爺爺!”
一時間兩個年近百歲的老頭兒,跟兩孩子一樣!你爭我吵好不熱鬧。
陸長晚懷孕怎么說呢,第一次的時候,他們做了安全措施,而那晚沈君付回來后不發一言的跟她親密沒有做安全措施,之后一個月沈君付更是沒有節制。
到了第二個月,例假遲遲沒有來,起初陸長晚沒注意,她以為自己內分泌失調沒有在乎,后來接近年關沈君付出了一趟差回來后為了解相思之苦,沈君付折騰得有些狠,做到一半時,陸長晚感覺到肚子鉆心的疼,沈君付才發現,她出血了。
見她疼得冷汗直冒,小臉蒼白無力,就算是例假,也不至于這樣疼,于是連忙將她送到就近的醫院。
最后結果是,陸長晚已經懷孕一月有余,幸虧送來的及時,否則孩子就保不住了。
沈君付當即就嚇壞了,都來不及想自己當爹了,罵自己混蛋。
大夫一邊開著藥一邊冷眼看著一臉沮喪的沈君付,
“當媽的也是個糊涂媽,當爹的也是個糊涂爹!”
邊說邊搖頭,她真為那個即將出世的孩子感到可憐!
剛下手術臺的喬若婉有些疲倦的走到辦公室,就聽旁邊婦產科的護士和她們科室的護士,在哪里聊著八卦。
護士B“哎,我們科室剛來一個病人,懷孕一個月出血了”
護士B“這不很正常嗎?”
護士A“是很正常,關鍵是那兩口子有多糊涂嗎?懷孕了,還那個!聽說那個老公還是沈氏集團的總裁叫沈君付!唉!有錢人的世界我們真是不懂!”
護士B“誰說不是呢!”
喬若婉的疲倦頓時煙消云散,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直奔婦產科。
剛走到手術室門口,就看到平日里優雅矜貴,芝蘭玉樹的沈君付,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指無處安放,眼睛通紅,頭發凌亂,大衣低下襯衣的扣子都沒扣整齊,腳上就穿了一只拖鞋,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喬若婉走過去“沈總!沈總!”喊了兩聲,失神的沈君付才緩過神來。
“你來了!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喬若婉嘆了口氣,“你別著急,長晚也是,自己也不操心!要不你先回去換一身衣服,長晚這情況也得住幾天院,順便帶點生活用品過來,這里有我呢!”
她輕聲安慰道,她知道此時的沈君付比任何人都要擔心憂慮,里面躺的是自己的妻子還有未出世的孩子。
“我等她出來再走”嗓子已經啞的不像話。
他就一直站著,看著手術室的燈滅了,直到確定大人小孩都沒事后,他如釋重負一般,整個人向后倒去,得虧聞訊趕來的蕭生遲拉住了他。
“好了,趕緊回去收拾一下,這里有我盯著!”
沈君付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路長晚,紅了眼,忍住快要掉下的淚水,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醫院。
好在陸長晚身體還算良好,住了幾天院,吊了幾天保胎的藥,大夫看著還算穩定,就讓她出了院,回家保胎。
兩口子覺得很丟臉,就沒有告訴兩家父母和老人。
陸長亭是蕭生遲那個大嘴巴哪里套出來的。
除夕夜,兩個老頭兒難得喝醉了,高興啊!就連壓歲錢都給了不少。
吃完飯,陸長晚跟著女眷去了廚房。
陸長亭拿了一瓶酒,走到院子里,坐在臺階上看著天上的煙花,莫名的感到有些孤寂。
沈君付出來時就看到他坐在那里,背影有些落寞,他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拿起陸長亭喝過的酒,喝了一口。
“怎么?孤單了?”
陸長亭白他一眼,“才沒有”有些傲嬌拿起酒瓶就灌了一大口酒。
沈君付笑了笑,表示理解,畢竟他曾經傷了那么一個女孩,如今想追回來,隔了好幾座山。
陸長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沈君付撇了他一眼“怎么說?”
“你想啊!長晚一懷孕,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就沒人逼著我去相親”他有些得意的說。
“呵!”沈君付輕呵一聲。
他還想那個小崽子能遲一兩年來,媳婦還沒抱熱乎呢!倒來了一個爭寵的,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啊!
想到這里他幽幽地嘆出一口氣。
陸長晚出來時就看到兩個大男人喝著同一杯酒,好不自在。
她擠到兩個男人的中間,一手一個攬住,頗有些女中豪杰的樣子,看著院子里還沒有燃放的煙花起了興趣。
“別喝酒了,多沒意思啊!我們去放煙花吧!”
她的短發已經長長了些,看著她身上連外套都沒有穿,沈君付直接黑了臉,起身,勾住她的后衣領,“進去,穿衣服!”
陸長晚有些不高興,“哼,果然有了孩子你就不愛我了”
嘴上抗議著,但身體是誠實的,懶得不想走路,跟八爪魚一樣,吊在沈君付的身上不肯下來。
陸長亭看著看著,就紅了眼,腦海里,浮現出,曾經的那個女孩子,是個熱情似火的姑娘,比長晚活潑,只可惜,他把她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