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什么都聽不進去，急切地確認：“你就是因為他有錢，你就不要你媽了對不對？”

　　眼睛盯著沈凡進，像個瘋子一樣。

　　沈凡進深吸一口氣，佯裝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慢慢松開那只握住楊素的手。

　　楊素愣愣地看著那雙漸漸卸力的手，冷靜了一下：“小進，你去跟法院說，就說你想跟著我過，成嗎？”

　　沈凡經疲憊地看著她：“媽，我高三了，壓力本來就很大，你給我點時間行不行？”

　　沈凡進沒說是給時間去跟法院爭取還是給時間考慮是否爭取。

　　楊素直接默認了前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言涯一進教室就發短信給段安，讓他來給自己搬東西。

　　段安看著手機上的短信無聲笑了。

　　同桌孫雷看著段安微勾的唇角，用筆戳戳他的胳膊。

　　“哎，段安，你有情況啊，看你這滿臉戀愛的樣子，看上哪個姑娘了？”

　　前排正在翻書的女生手指僵了一瞬。

　　孫雷說的是段安看上哪個姑娘了，而不是哪個姑娘看上他了。

　　足以凸顯出段安的校草光環。

　　段安把手機一收，笑罵：“滾滾滾，就算有，還用得著跟你報備？”

　　女生的指尖又顫抖了一下。

　　這話就是說......真的有喜歡的姑娘了嗎？

　　孫雷嬉皮笑臉的：“跟我說說是誰啊，我好奇，你段校草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

　　段安站起來，用拳頭打了他一下：“別亂說，對人家女孩子名聲不好。”

　　段安看了一眼周圍的位置。

　　只有旁邊還有空位，是兩張桌子，只坐了一個人，不過是靠他這邊坐的。

　　段安過去敲敲她的桌子：“同學，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女生有些胖，平時挺安靜的，聽到聲音從五三模擬題里拔出頭來，抬頭看向段安：“額，什么事？”

　　段安指指那張靠窗戶的空桌子：“你可不可以坐在那個位置上，班里一位新同學過來。”頓了頓：“她不能吹風，謝謝。”

　　女生又問了一遍：“有新同學？”

　　“是的。”

　　女生點點頭，很好說話：“行，那我般一下東西。”

　　“謝謝，不用，我來吧。”

　　女生也沒堅持，起來站到旁邊去了。

　　“佳念，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看。”

　　潘佳念的視線瞬間從段安身上收回來，有些慌張：“沒，有嗎？我沒有不舒服。”

　　“哎呀，佳念，你怎么這么好看呀？”

　　“你就是太低調，那個陶靜都沒有你一半漂亮，估計校花也是自封的......”

　　潘佳念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用眼神兇了她一眼：“噓，別亂說話。”

　　被捂住嘴巴的女生調皮地眨眨眼。

　　八點

　　三班的班主任準時走進來

　　是個啤酒肚中年大叔。

　　先用教案扇了扇桌子上的粉筆末，然后往桌子上一放。

　　清清嗓子：“今天我們班有一位新同學要來。”

　　全班的視線都集中過去。

　　潘佳念微微低頭。

　　是段安剛才說的心怡的女生嗎？

　　言涯很應景地走進來，瀟灑自然，一邊走一邊抬手打招呼。

　　“大家好，老師好，我是秦躍，先秦的秦，魚躍龍門的躍。”

　　言涯屬于出場自帶BGM那一卦的，只是進個教室就跟走紅毯一樣。

　　教室陷入詭異的沉默......

　　幾秒鐘后，段安在教室后面抬手鼓起了掌，周圍陸陸續續的同學都開始鼓掌。

　　言涯直接走到段安收拾的那個空位坐下來了。

　　潘佳念回頭看了言涯一眼。

　　忍不住想，她可真好看。

　　舉手投足間帶著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從容自信。

　　那是她不敢想的，潘佳念承認，自己很羨慕她。

　　怪不得段安會喜歡她。

　　畢竟這么特別的女孩子。

　　她要是男孩子......也一定會心動吧?

　　“安靜一下，先表揚一位同學，我們班的沈凡進同學，在高二期末考試中從全校第三直接成為全校第一。”

　　“拉了我們段安同學二十分。”說著還瞪了段安一眼。

　　段安回給他一個笑，絲毫不在意被沈凡進超了。

　　沈凡進本以為他在冥界呆這么久了，應該看淡這些功名聲譽了。

　　沒想到，還是滿足了他極大的虛榮心。

　　段安不在意，孫雷卻直接拍桌子站起來。

　　一米八幾的大個，還真有些壓迫感：“我不信，他一直在段安后邊，每次都少他好幾十分，這一下子就反超二十多分，是不是太夸張了？”

　　沈凡進聽到這句話，低著頭，眼神幽暗幽暗。

　　“沈凡進，你敢不敢發誓，這是你的真實成績？敢不敢說你沒作弊。”

　　段安拉拉孫雷的袖子，語氣略有些嚴肅：“坐下。”

　　周圍有些人也開始替沈凡進反唇相譏。

　　“酸什么？不就是比你考的多嗎？”

　　“是啊，你敢不敢說，你現在站起來污蔑人家是不是某人唆使的？”

　　段安聽見這句話，使勁顰了顰眉。

　　“前幾天剛處理了一個，這就又來個知法犯法法的唄。”

　　孫雷是個急性子，也比較耿直的男生，不太會斗嘴，直接看向沈凡進。

　　“你站起來承認一句有這么難嗎？還是說你在逃避。”

　　不管孫雷說什么，沈凡進就是不說話，依舊低著頭。

　　一副受了委屈，不敢吭聲的模樣。

　　“你別再咄咄逼人了可以嗎？先考一個好成績再來說話行吧，也不看看自己那廉價的分數。”

　　潘佳念閉著眼睛，不停地深呼吸，手緊緊握著。

　　潘佳念，你可以的！

　　后排突然響起來一道溫溫軟軟卻鏗鏘有力的聲音。

　　“沒有成績的人就不配說話嗎？只有第一名才有發言權嗎？”

　　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潘佳念的身上。

　　就連她同桌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潘佳念想去看段安的表情，但是這么多視線盯著她。

　　她不敢，她沒有勇氣。

　　她怕她一抬頭就看到段安陌生的眼神。

　　她怕她一抬頭就是所有對立的聲音和視線。

　　老師拿起黑板擦使勁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沈凡進確實沒有作弊，孫雷同學，你應該道歉。”

　　“我......”

　　孫雷嘴笨，憋的臉紅脖子粗粗，說不出什么話來。

　　最后快速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坐下來了。

　　段安看看孫雷，有些無奈，拿出紙條寫了一句話，扔給孫雷。

　　孫雷把書啪嘰扔在桌子上。

　　動靜不小。

　　老師抬頭看了他一眼：“孫雷同學，你有很大的意見啊。”

　　孫雷悶悶地趴在桌子上開紙條：“沒有，不敢。”

　　紙條上寫著：下次再沖動就給我把辣條戒了。

　　孫雷幽怨的看了段安一眼，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潘佳念目光瞥向孫雷桌子角上的小紙條。

　　她也好希望她后邊的那個男生能給她寫一個啊。

　　哪怕是謝謝......

　　她都會夾在自己的榮譽證書里珍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