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道長一邊看著校場中的我,一邊與一旁的華王輕聲低語著什么。收了刀,我往清虛道長的方向走去,向著他拱了供手。
“哈哈,這小子還算有幾分靈性吧?”華王朝清虛道長說道。
“靈性有余,力道不足?!鼻逄摰篱L縷了縷花白的胡須說道。
重又回到大堂落座,便再也沒有提什么梅花針的事情了。這顯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便有意無意的在席間提起這梅花針來,清虛道長抵不過我的聒噪,便講起了這梅花針的來歷來。
這梅花針實則一門暗器,是清虛道長親創(chuàng)的。然能掌握這門技藝的在人卻不多,雖說清虛道長膝下徒孫有逾二百人,可將這梅花針學精的不過十人爾爾。這倒不是清虛道長吝嗇教授,只是要練就這門功夫非需力量與技巧不可。這梅花針藏與袖內,輕便至極,一袖便可藏千針,每次打出均可在數(shù)十針甚至百針,攻及一篇。若此針經毒汁蒸煮其威力更是驚人,當然在柳城酒肆之中使用梅花針的青衣公子那針并未染有任何毒物,那些人過不了幾天便會痊愈。此針不過平常繡花針的一半長度,若要發(fā)出后傷人,那么必須要修煉身法和腕力,如此才能將針發(fā)于無形,傷人皮肉。
“你個小兒甚是聒噪,我教你便是,今日就讓我好好飲酒如何?”清虛道長顯出一臉不耐煩的神情道。
我趕忙跪倒在清虛道長的面前,將一只裝滿酒的酒杯高高舉過頭頂,嘴里高喊著:“拜見師父?!?p> 清虛道長抬腳便踢,正好踢在了我的左膀上,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酒水也全灑在了臉上,惹得清虛道長和華王哈哈大笑起來。全不顧躺在地上的我。盛冬雨卻還是這般溫暖可人,趕忙扶起我用帶著她體香的手帕給我拭去臉上的酒水。華王重重地瞪了一眼我和盛冬雨,惹得盛冬雨滿臉通紅。
屋外一枚明月像極了一個未長成的女孩子的嬌羞的臉龐,但見人卻己不羞縮,光明的輪廓都清新顯露,烘托著這一夜的恬靜。在那個青衣男子的安排下,我們住在了這清虛觀中。
拖著酒后沉重的步伐來到清虛觀的后面,穿過層層林木便有幾排排木制小屋,看著倒有幾分精致的模樣,每個小屋前都有一塊菜地。這本就是觀中小道的休憩場所,每個小道都要自己種一片園子,或種些蔬菜、瓜果,也有種桑麻之類的。青衣公子告訴我們這是清虛道人定下的規(guī)矩,蔬菜可以自食之,那桑麻可以賣了換錢,總之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要自食其力。
那青衣公子是目前在清虛道長身邊最年長的徒弟,道號文樂,追隨清虛道長已有二十多年。
話說三十年前的一天,一對夫妻在一小河中捕魚,婦人劃船,男子便在船頭撒網。說來也是奇怪那半日撒了數(shù)網卻不曾捕到一條魚,男子本想收網回家,婦人卻依然不死心,便提議去前面主河道中一試,男子拗不過便幫婦人一同劃船到了大河中,還未及撒網便見遠處飄來一個木盆。夫婦二人奮力劃向那木盆,待船接近木盆時便見一嬰兒在木盆中,夫婦二人將孩童抱起,看這男嬰不過剛滿兩三個月的樣子,孩子身上的衣物卻看出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夫婦二人也是滿心的疑慮,如此家境人家為何要將孩子拋棄呢,實在不得而知。倒是這夫婦二人表現(xiàn)的萬分的高興,只因他們兩人已經年過四十,卻膝下無兒無女?,F(xiàn)在來了這樣一個孩子怎能叫這夫妻兩不開心萬分呢。
孩子跟著這對夫妻一直生活了十年,這十年中夫婦兩人對這孩子視若己出,甚至溺愛有加。即便是在農忙之時也舍不得孩子下地干活,只當?shù)檬羌抑械膶氊愐话恪iL到七八歲時,夫婦二人還把孩子送到了私塾讀書,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但這孩子卻也爭氣,不論是什么文章,先生只需教他一邊便可以背誦。
孩子從河中拾來,所以夫婦二人便把這孩子喚作——義拾兒,也不曾有什么大名。當然待到慢慢長大義拾兒對自己身世也有了洞察,夫婦二人見瞞他不過便把身世告知了他。十歲那年他已經對老師講的文章爛熟于胸了,常與先生辯識,先生已辯不過他,推脫說要學更深的知識需要多加錢。義拾兒回家向父母討要錢兩被拒,便憤憤然離家,想去找尋自己的親身父母。夫婦二人找了幾天幾夜都沒有找見他,婦人急火攻心病倒了,勿到幾日便駕鶴西游去了,只留下男人獨守在家,心中不免悔恨卻也無濟于事。
義拾兒實則在當天傍晚便應一時大意跌落山谷,幸得清虛道長路過搭救,在山林中修養(yǎng)多日后方得痊愈。多日相處清虛道長見義拾兒長得清秀且聰慧過人便有意收他為徒,便詢問家中還有什么人。義拾兒如實相告,清虛道長便心生怒氣,他平生最是看不慣不孝之人,便帶著義拾兒回到家中向父母賠罪。義拾兒卻也見得這道人著實不一般,能飛檐走壁,還能精通醫(yī)術,自然愿意拜在他的門下,如無任何本事傍身,要找親身父母談何容易。
義拾兒被清虛道長帶到家中,見母親已經病故,也感愧疚萬分,在父親膝下只叩得額頭滲血方才做罷。清虛道長相告義拾兒的義父:“此兒非尋常人家,跟了你怕是耽誤了他的聰慧,可否讓其隨我修道,你父子二人在家自行商量,我先去辦些事情,十日之后我便回來。如若您肯放手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若你欲將孩子留在身邊防老也是無妨?!鼻逄摰篱L說著話,輕快的走出屋子,一個縱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田園間。
十日很快過去了,清虛道長果然回到了義拾兒的家中。義拾兒的父親覺得老道所說非虛,這孩子本就是富貴人家的,強留在身邊反倒是耽誤了孩子,便放孩子隨老道修道去了。清虛道長便給義拾兒起了道號文樂,這二十年里,他每年都會回到義父身邊,住上一月有余再回到清虛觀,這也是清虛道長對他的要求。